黎文彬没吭声。
另一个男人又不高兴地说:“你爸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你这就准备走了?”
“你这儿子就是这么当的?”
刚刚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得知了许伯目前的状况。
这两人跟了许伯多年,手上都有些势力,而且又是黎文彬的长辈,自然有资格训斥他。
黎文彬却是不耐,此刻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终于可以去见梁诗尔了,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
“我有事。”他粗声粗气地说。
他要进电梯,其中一个男人却挡住他,不悦道:“你爸都这样了,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比你爸还重要?”
“老头子又不是就我一个孩子,你们老揪着我不放干什么?”黎文彬说,“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沈江微到现在都还没过来,你们就光顾着训我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我们刚刚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江微了,她说她马上就过来。”
另一个看着黎文彬的神情,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阿文,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爸不止你一个孩子,他的东西,想给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现在不正是你表现的机会吗?”
他说的这些,黎文彬不是不知道。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心思去考虑这些了。
“我表现什么?刚刚我不都已经把老头子给送到医院里来了吗?我表现够好了吧!沈江微一天到晚不在老头子身边,现在老头子病了,就该沈江微来伺候!让开!”
黎文彬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把挡在他面前的男人推开。
男人要是真想拦的话也能拦住,但是这会儿他却没什么动作,只是眼带失望地看着黎文彬上了电梯离开。
另一个男人说:“黎文彬这小子,难成大事。”
“哼,他比江微可差远了……要我说,老爷子就该把所有财产和势力都留给江微,黎文彬不是满脑子都只有那个女人吗?就让他追着那个女人跑吧!”
刚刚他们已经给过黎文彬机会了。
结果黎文彬的表现还是让他们很失望。
这会儿,两人心里都有盘算。
他们对许伯忠心耿耿,现在许伯情况危急,他们肯定是要支持许伯的孩子的。
既然黎文彬不行……那他们就支持沈江微吧。
黎文彬走后没多久。
沈江微匆匆赶到了医院。
其实她对许伯的感情很复杂。
她心里是有恨的。
但是,许伯到底是她的父亲。
现在突然急病住院,她还是赶了过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许伯,沈江微心里一阵唏嘘。
在她的记忆里,许伯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父亲。
时光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能将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盯着许伯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黎文彬呢?”
有人回答:“他刚刚急匆匆地走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走了?”
沈江微也知道不少事情,这会儿,她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黎文彬去干什么了,连忙拿出手机,给温清离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温清离和梁诗尔刚带着念念从酒店里出来。
听到沈江微的话,温清离皱了皱眉,说:“我知道了。你……还好吧?”
她知道沈江微跟许伯的关系不好。
要不然沈江微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姓都改了。
但是那到底是她父亲。
这种时候,沈江微心里应该也不会太好受。
“放心吧,我没事。”沈江微说,“这老头子,以前欠下的孽债太多,现在这样,也算是他的报应。说实话,这报应来得还挺晚呢。”
温清离也不好评价别人家里的事,所以没说什么。
“倒是你们,尤其是梁小姐,一定要小心黎文彬那个疯狗。之前老头子能管住他,现在老头子倒了,也没人能管住他了。”
“嗯,我知道,放心。”
温清离知道在她们周围有许多保镖暗中保护。
这些保镖都是厉害的。
能一直跟在她们身后,还不让她们有被人跟着的感觉。
黎文彬再疯,还能是这些保镖的对手?他更不可能带着手下跟保镖们当街搏斗。
“对了……”沈江微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这周末,我不能跟你一起去y国了,下次吧。”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说。”
“嗯,多谢。”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梁诗尔一直在温清离身边,把两人刚刚的电话内容也听了个大概。
她咬了咬牙,说:“虽然许伯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会儿,我还真希望他别出事。要是没有他,谁还能管住黎文彬?”
话音刚落,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清离,我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了,总感觉黎文彬现在不知道潜伏在哪,暗中盯着我呢。”
念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梁诗尔的话和语气里可以猜出,好像是有坏人盯上她了。
于是她小手拉了拉梁诗尔的手,安慰她:“诗尔姐姐别怕,要是有坏人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这话把梁诗尔给逗笑了。
“那就先谢谢你啦。”梁诗尔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好孩子,不枉我们这么疼你。”
念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多多少少缓解了一点梁诗尔的紧张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疾驰而来,停在她们面前。
温清离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黎文彬来了,下意识地就想把梁诗尔给护在身后。
梁诗尔忙道:“没事,这是季寒舟的车。”
她话刚说完,季寒舟便从驾驶座上下来了。
他走到梁诗尔面前,神情凝重地道:“许伯住院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顾霆尧的消息一向灵通。
许伯那边刚进医院,顾霆尧就知道了。
季寒舟自然也就知道了。
就算知道有保镖在保护梁诗尔,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总得亲自守在梁诗尔身边才放心,所以便匆匆赶来。
“我们刚听说。”梁诗尔说,“沈摄影师给清离打电话了。”
季寒舟点了点头,眼底很清晰地闪过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