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叶蓁抵达定安,进宫面见皇帝之后,就被人带到了东宫。如今的东宫太子正是刘衡长子刘曜,年九岁,因为年龄尚小,所以大多时间住在皇后宫里。
叶蓁今日入职,就没见到他。
宫人把叶蓁送到寝殿之后,还带她去看了皇帝专门给她安排的诊室,宫内女子医者不多,所以整间诊室都给叶蓁一个人使用。
叶蓁叩谢皇恩,然后送走了宫人,收拾好东西后,她决定先给家里写封信。
到达雁门的时候,叶蓁也给家里写了信,报了平安。至此,顾父才没有再继续找她。
信写好后,叶蓁没有着急托人去送,而是拿起刚刚放在案几上的一把折扇,展开来看了看,这是前往雁门时她在路上买的,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放下’两个大字,这是叶蓁用来提醒自己放下过去的,过去每每想到刘熙,她都会把扇面展开,看了又看。到如今心情平静,哪怕再想起刘熙、打开折扇,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澜了。
第二天,穆南晴休沐结束,听说叶蓁到了东宫,就连忙跑来见她。二人激动相拥。
“太好了,夕宁,从今以后你在宫里,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是啊!等有时间你给我讲讲宫里最近发生的一切。”
“好啊,你也给我讲讲你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好”
刘熙昏迷已有九日,他带回来的瓶瓶罐罐太医署一一都做了试验,只是无一瓶是真正的解药。
这天午后,穆南晴突然找到叶蓁,问她说:“夕宁,你可会解毒?”
“不会,”叶蓁摇摇头,“怎么了?宫里有人中毒了?”
“嗯!是......是一个对于陛下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陛下让我来问问你?”
“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吗?”
“都在试,但至今也没有找到解毒方法。”
“那你之前说的那个......那个祁山山谷里的老谷主,不能去找他吗?”
穆南晴摇摇头,道:“谷主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哦!”叶蓁想着不论能不能救,自己都应该去看上一眼,于是说:“中毒之人,我能见见吗?”
“恐怕不能”
“那......那他中毒的经过,你给我讲讲,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好像就是与另外一个人一同饮酒,结果就被那个人给害了,那个人也喝了酒,只不过事先应该服用过解药,所以没事。”
“这么说还是熟人作案,”叶蓁感慨完,又问:“那下毒之人可还活着?”
“活着,只是死活不肯交出解药。”
“不妨试试用他的血。”
“用血?”
“嗯!你忘了你引血种毒一事了吗?下毒的人如果事先服用过解药,那说不准他的血会有解毒的功效。”
“也对,我这就去告诉陛下,让太医们试试。”
“好!”其实叶蓁也不确定此法是否有用,只是想着抗原抗体的原理,赌个万一而已。
颜承此去雁门,扑了个空,彼时叶蓁已经奉旨前往定安,颜承只好再折返回来。
在宫里的荣谷听说叶蓁进了东宫的消息之后,犹豫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决定把刘熙的处境告诉叶蓁,因为自己多次求见,皇帝都未允进。
“九皇子如今在宫里?”叶蓁吃惊的说。
“是,只是不知被关在何处,也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为何处置?”
“顾姑娘远在雁门,应该还没听到消息,九皇子受李泽下毒胁迫,参与了故安兵变,御史平叛之后,将参与之人一并带回定安,交由陛下处置,九皇子就在其列。”
“中毒?他还中毒了?”
“是,只是九皇子怕顾姑娘担心,一直都不肯告诉你。”
‘难道......难道南晴所说中毒之人......’
“顾姑娘,”荣谷继续说道:“如今九皇子生死不明,你能不能去找穆侍卫打探一下?”
“好,我这就去。”
因为着急,所以叶蓁也顾不上穆南晴正属当值期间了,她直接问穆南晴,说:“故安兵变我听说了,南晴,你告诉我,九皇子是不是在宫里?”
“这......”
一见穆南晴是这样的反应,叶蓁心里也就有答案了,“看来是真的,他真的在宫里,南晴,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陛下处置未下,禁止任何人见他。”
“那你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陛下。”
“可是......”穆南晴猜测刘衡不会见她,但她又怕自己说完叶蓁不肯死心,于是答应替她禀报。可穆南晴进了东凌殿,得到的答复确实是不见,“夕宁,你先回去,等陛下忙完了,我再跟陛下说一声。”
“不,我一定要见到陛下。”
“夕宁,你不可做傻事。”
“顾不上这么多了。”叶蓁说完便跑到台阶前跪了下来,然后大喊三声:“微臣顾夕宁,求见陛下!微臣顾夕宁,求见陛下!微臣顾夕宁,求见陛下!”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引得周遭的侍卫和宫人都看向她,但叶蓁只喊了三声,她也怕刘衡此刻正有要紧的事,自己会干扰了他。
不一会儿,刘衡迈步走出了东凌殿。
没等刘衡训斥,叶蓁率先叩头请罪,“微臣罪该万死!”
“既知该死,还敢呼叫?”
“微臣有事,想问陛下。”
“何事?”
“敢问陛下,九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这是朝堂的事,不该你问。”
“陛下,南晴所说身中剧毒的那个人是不是他?是不是九皇子?”
“此事也与你无关,退下吧!”刘衡说完便转身回了东凌殿。
“陛下,不知九皇子所犯何罪?陛下您准备如何处置?”刘衡越来越远,叶蓁的声调也越来越高,可刘衡丝毫不理。
这时穆南晴走过来,搀起叶蓁,说:“夕宁,你先回去,等找机会我再跟陛下说。”
叶蓁心里着急,但是一想不如自己先想办法暗中打探一下,于是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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