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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对于自己生命真相的探索
    “双人间,是一张双人床的双人间吗?”

    “啊,不是的,最好的话,是两张单人床那种的,我不是他女朋友。”

    “好的。”前台的服务小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一百九十元。”

    “好,给。”金疾斗拿出了刚刚,从朝云昔那里抢过来的钞票当中的其中两张,递向服务小姐的方向。

    “好的,找您的零钱,这是您二位的房间钥匙。”

    接过了零钱,和房间钥匙的金疾斗,注意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一个非常幽怨的目光,正死死的注视着自己。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看向朝云昔说道:

    “你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是想和我睡一张床,告诉你,不可以哦不可以,我现在暂时还只想把你当成哥哥,没有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

    “你个小混蛋,你到底想什么呢。”

    “哇,竟然说我混蛋,你怎么这么粗鲁啊,好了好了,我们快去房间吧,不要在这给别人看笑话了,还是,必须要我拽着你胳膊你才会怎么走路?”说着,金疾斗就试图去笑盈盈地拉朝云昔的胳膊,但对方则是快走两步,让她的计划没有得逞。

    在躲开了这一次“抓捕”之后,朝云昔也逐渐慢下了脚步,又重新和金疾斗走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我都一直忘了说了,你是……在我去找欧阳的那段时间换上的这套衣服吗……”

    朝云昔注视着,穿在金疾斗身上的,是印象之中八尾薰的装束,只能说,毫无违和感,这幅装束简直就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以至于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都没有产生什么察觉。

    “哦,我呆呆傻傻的哥哥终于发现了我身上穿着的不是病服了吗?”金疾斗用着气呼呼的语气说着,他们已经走出了电梯,来到了这个他们的房间的所在的楼层,房间钥匙上的牌子写着704。

    金疾斗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和朝云昔前后脚走了进去。

    打开房间的灯,里面摆放着的是两张整齐的床铺。

    “你要哪张床?啊,不许说随便。”

    像是猜到了朝云昔会说什么一样,金疾斗率先把话说全了。

    “啊……那就,外面的那张。”

    “哦,外面的那张啊,离门离厕所都更近,这样一来可以偷窥人家洗澡也就更方便。”

    “那就里面那张。”

    “我要里面那张!”金疾斗看着似乎有那么些不高兴的朝云昔,一屁股坐在了靠里面的床上。

    “好了,好好睡吧,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了,需要休息,我还等着你明天醒来和我聊天呢,哦对了,在此之前,你先去洗澡吧。”

    朝云昔并没有生什么气,但是这时候自己的所有行动像是被金疾斗全都安排好了一样,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别的话能说了,所以就导致他,只是闷着头,一言不发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浴室门口时,他脑子当中像是忽然想到了一句什么俏皮话,没有多进行什么思考,就迫不及待地朝着金疾斗的方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口:

    “不许偷看我洗澡啊!”

    在脱口之后的下一瞬,朝云昔就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俏皮话听上去是多么的愚蠢,以及不合时宜……至少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朝云昔自己就已经完全地后悔了,他似乎已经能够看见即将出现在金疾斗脸上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果不其然地,他看到了金疾斗脸上露出的,意料之内的不屑,和嘲讽的表情,他现在已经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给刚才几秒前的自己狠狠抽上一个大嘴巴,他一把关上浴室的门,开始让自己冷静一下。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我洗好了,该你了。”从浴室中走出的,是已经穿戴整齐的朝云昔,他似乎还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故作淡定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一会儿就要睡觉了,干嘛还穿这么多啊。”

    “你快去吧,别……啊,算了,没什么,我睡觉了。”

    “好了好了我的哥哥,我知道你没生气,所以不用想什么俏皮话来证明自己没生气了,刚刚的那个,简直……”

    “啊!我睡着了,我什么都听不见!”朝云昔用枕头把自己的头蒙住,像是不想要再说任何一句话了的模样。

    金疾斗没再说些或是做些什么其他的行为,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口,然后,她很明显地,学着刚刚朝云昔的语气,朝着外侧的床,也就是朝云昔卧倒的方向轻轻喊着:

    “不许偷看我洗澡啊!”

    “啊!你好烦,我说了我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还能说话?”

    “我喜欢说梦话!”

    “哦,好吧~”随后是一声浴室门关闭的声音。

    朝云昔当然也根本不会有那种所谓的去偷窥的想法,他甚至不想再等到一会儿金疾斗从浴室里出来,因为他已经有强烈的感觉,一旦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又会因为刚刚那个愚蠢到想自杀的俏皮话被对方再进行一次嘲弄。

    他把枕头放回原本的位置,而在自己枕上去的那一刻,似乎就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安心感,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个短短的瞬间,他就轻易地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朝云昔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还仍旧充斥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疲惫感,可要他再继续闭着眼睛睡,他却也做不到了,于是就借着这种说不上是清醒的劲儿,非常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白色天花板,有些蒙蒙亮的房间,外面并不算明亮的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使得房间当中的景象,即便没有灯光的陪衬,却也还算是依稀可见。

    在距离朝云昔不远处的床上,是还在熟睡之中的金疾斗,她侧着身子躺着,朝向的是朝云昔的方向,虽然知道对方现在应该确确实实是在睡着的,因为根本没有装睡的理由,但朝云昔还是因为那根本不存在的视线,感受到了一丝不自在。

    也大概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第一次端详起了自己面前这张“融合”过后的面容,简单说起来的话,就是谁都不像,但却又可以从这张脸上,找到些许,那已不在的二人留下的痕迹。

    这种规模的手术,并没有将她头发完全剃光,这倒让朝云昔有些意外,比起说是进了手术室,给他的感觉反而像是进了什么专门的设计发型的美容院,虽然看上去对金疾斗来说,目前这个被剪短的发型可能有些不甚适合,但姑且也算是有个看着很清爽的女士短发的模样。

    取代那个很简陋的八尾薰的眼罩的,是一个很常出现在针眼之类的眼病患者脸上的眼罩,虽然朝云昔还不清楚这个眼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原本八尾薰的眼罩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但至少从这一系列的外观打扮的变化来讲,他似乎已经可以能做到,不去把眼前的金疾斗联想成八尾薰了。

    就在他注视着面前这张脸有些忘神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把他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看什么呢?你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吧?”

    眼前的这张脸,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当然可能她很早就睁开了,只不过自己由于过分注意她的眼罩,就没去留意另一只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啊,不,不是,没有,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对金疾斗刚刚的又是一句玩笑话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睡得好好的,但是感觉到有双眼睛在偷窥我,相当的不自在,于是我就醒了。”金疾斗说完这句话,就爬起了身子,抓起了放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表。

    “啊,刚刚五点,你怎么睡了这么几个小时就醒了啊……啊,该不会,该不会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在我躺在床上之后就一直在看我吧!”

    “哦,没错没错,虽然说起来我这样好像很无聊,可是我最喜欢看女人睡着之后的样子了,晚上熬夜不睡觉我都可以一连看上好几个小时不带闷的!”

    “果然,还多亏了我开了这间双人房,才满足了你内心这种见不得光的欲望对吧!”

    “对啊,原本要是开两个单人间的话,我还打算着半夜等你睡着了悄悄跑过来去偷窥你呢!省大麻烦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得我另一个眼睛也要掉出来了,哈哈哈!”

    在金疾斗笑了一会儿之后,她注意到了,面前的朝云昔脸上,已经迅速消散的,那种开玩笑时会有的表情。

    “对不起呀……我不该开这个玩笑的,应该说到你伤心的事了吧。”反而是金疾斗,对拿自己身体开的玩笑作出了道歉。

    “你干嘛道歉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才是,扫了兴了,只不过……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眼睛掉出来了……”

    “嗯?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这只眼睛,是没有的,我还以为你和我关系很熟,只不过我是失忆了,呀,讨厌,我都和一个不是很熟的人说了什么啊。”金疾斗的语气,像是那种被从美梦之中忽然唤醒一样,眼中满是失落。

    “啊,不是,这个,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包括欧阳和你之间的关系都有些复杂,我觉得我们应该不能用熟或者不熟这种衡量标准来……”

    “难道,难道说,我是说难道说,我们之间该不会是什么三角关系吧?”

    “啊?”朝云昔的脸上,露出了完全被欺骗感情的,有如被背叛了一样的表情,原本自己以为他们无意间说到了一个有争议性的问题,他们之间的气氛应该会变得沉重,但面前这家伙看上去却是十足的没心没肺。

    “啊!该不会真的让我说中了,怎么样?一语中的?”

    “中你个头啊,你眼睛到底怎么回事,给我把眼罩摘下来让我看看!”朝云昔说着,就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种顾及和小心翼翼,在眼前这个已经不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的家伙身上,是完全杞人忧天的,冲上去就做出了要摘下金疾斗眼罩的动作。

    “啊!不要!变态偷窥狂光是偷窥已经满足不了啦!要动手了,谁来救救我!”

    金疾斗为躲避对方伸过来的手,身子猛地倒向自己身后的床,这原本看起来像是个认栽一样的动作,但她却相当灵活地,整个人在床上迅速翻了个跟头,直接站在了靠向床另一侧的地面上。

    “你这……你是全恢复好了是吧。”

    “是这样啊,这样的动作就算是我昨天刚出手术室的时候也能做得到,没想到吧。”

    “这我确实是想不到,我当时还担心着自己去找欧阳的那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大厅会不会突然昏倒呢,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也多余了。”

    “哦?你那时候那么关心我啊,那为什么当时还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

    “啊?不是,不是我当时问了你‘我去找一下欧阳,你自己在这儿呆一会儿没问题吧’,你自己说的没问题啊。事实就是你确实没问题,不光是自己去换了衣服,甚至还像你说的能翻跟头。”

    “那你就把我自己留在那儿吗?真没良心呀……”

    “……啊,没良心都出来了,你可真是,好了好了,你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就去吃点早餐?”

    “不要转移话题!”

    “我又转移什么话题了,那你还想说什么,开玩笑还没开够是吧,非要我看到你眼睛什么样你才肯罢休是吧?”

    “不是不可以给你看,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开始履行我开这间房最初的目的。”

    “你还能有什么目的。”

    “对啊,我还能有什么目的,所以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开这么一间双人间,就是为了可以随时随地和你进行360度无死角的交流。”

    “话说全了,不要说得这么惹人误会。”

    “会误会的人才是有问题的吧?哼哼,我接下来的话,都不是在开玩笑,能不能认真地回答我一下呢?”金疾斗的脸上,出现了刚刚没有的表情。

    “是不是玩笑,我要在听过了之后才知道。”

    “那好吧,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请问你能回答我吗?我先说个前提就是,你就不要说什么,‘你就是金疾斗’这样的话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个名字就是欧阳临时编出来的,我不期望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我过去叫什么名字了,因为你们宁可编个新名字给我也不用我过去的名字叫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对吧?”

    “医生说过,我不能用过去的记忆刺激你,这样会对你有害,光是这一点,我就可以对你的一切发问表示无可奉告了,你能理解吗?”

    “我能,但是……我对我的身体有信心,我能接受,不管我听到什么,我到底是谁,还有你们是什么人,我都能接受,医生的话,可能是因为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不想让你们提起,害怕又会刺激到我之类的吧,你放心,我不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但是我清楚我现在,我现在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过去的刺激,我有保证已经刺激不到我了,我想请你相信我。”

    “为什么,要问我呢……不能等到欧阳回来了,或者在欧阳还在的时候,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问……你是当时还没有有这个心理准备,还是说现在已经忍不了了,一定想要知道吗……”

    “不,都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唯一我能了解到这些事的时候,因为……我虽然和你们相处的记忆,甚至还不到一天,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欧阳就是那种,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把真相告诉我的人……”

    “哦,你看人这么绝对吗?我都不敢说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看得出来,光是从你去找欧阳的那个时候我就能看得出来了,他大概是,去太平间,去找那个因为救我而死掉的,女孩子了吧……他会不会是那个女孩子的爸爸,还有,你会不会,真的是我的哥哥……”

    “不要胡思乱想了。”朝云昔虽然知道金疾斗还完全没有猜到真相的边缘,而真实存在的事实,就是说出来都未必会有人相信,但是在听了金疾斗的话之后,他却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虽然他已经在克制了,使得自己的语气起码听上去不要抖动,但那种神情,是根本短时间之内,没办法隐藏住的,于是他在金疾斗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之前,马上就又一次开口说:

    “你,看到那个,被抬走的女孩了?”

    “嗯,在刚刚有意识,刚刚醒过来的很短的一个瞬间,她好像伤得特别重,她真的是欧阳的女儿吗?”

    “不,不是,她谁也不是,不是欧阳的女儿,更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因为救你死掉的……”朝云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那,我是谁?我是你们的什么人?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对我的刺激会有那么大吗?我想想,我是不是在这之前被人强暴了?还是说我害死了什么人?还是那个女孩就是因为我才变成那样的?哦,等等,我想我想到了,是不是因为你们认识的是我,我是你们的朋友,那个女孩和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联系不上她的家属,所以你们就自作主张用她的器官救了我?心里产生了愧疚,所以不想让我联想起与之相关的东西,让我也产生愧疚?”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说的这些都不对,你什么都没猜中!”

    “那真实发生的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金疾斗的脸上,露出了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的落寞的表情。

    似乎在这一刻,朝云昔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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