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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7章 还跟我犟?
    瑶池宴乐是宛城最高端的会所。

    明面上会员制,但没点儿关系,有钱也进不来。

    声色犬马之地,各色不同装饰风格的包厢里,你永远不知道坐着宛城哪个有名有姓的权贵。

    今晚秦桉在这应酬,只待了小会儿就觉得无聊,出院子透气。

    没几分钟,助理过来请人,说是大少爷也在,请秦桉过去跟长辈问个好。

    秦铭因为“风流往事”反省了一个月,前几天刚解脱,今日也是巧,兄弟俩都在一个地方应酬。

    既然是跟长辈问好,秦桉不好推脱,点点头让助理带路。

    瑶池宴乐占地广,庭院里绕来绕去,路过一间包房时,秦桉听到里面一声又娇又柔的叫喊。

    他无意识看过去,立即就顿住了脚步。

    门开着,外边站着会所经理,却不敢进去插手。

    包房里闹哄哄,上个礼拜还敢冲他摔屏风的姑娘,被个男人搂在怀里奋力挣扎。

    也正哭着求饶,周围人都兴冲冲看着乐子。

    秦桉视线在她腰上和脸上顿了顿,神色冷了不少。

    “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目光扫进去,“赵清宴这废物又干嘛呢。”

    赵家和江家是姻亲关系,赵清宴是秦桉母亲那边的亲戚,绕了点儿,但终归认识。

    助理立即进去,门口经理大气不敢出。

    有人一出现,哄闹声瞬间停了,时今脸上斑斓一片,青青紫紫躺在那,眼睛眯成一条缝,还在努力找许桃在哪。

    许桃脸上也挨了一巴掌,混合着泪痕,狼狈不堪,正被赵清宴揪着辫子桎梏在怀里。

    赵清宴也没好哪去,脸颊血迹甚至还没凝固,半边头发和脸都是湿漉漉的红酒。

    一看就懂的场合,助理还是恭敬道:“赵公子,秦总让我问问您,这是怎么了?今晚瑶池宴乐有贵客,可千万别冲撞了。”

    赵清宴并不认得眼前人,但秦这个姓氏让他不敢狂,“你是?”

    “赵公子贵人多忘事,我是江氏集团总裁的助理,宋沅。”

    赵清宴一下子就松开了许桃的头发,将人一推就往外看:“二少来了?他......二少在外面吗?”

    他连声表哥都不敢叫,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

    像秦桉这种权贵世家出身的子弟,其实很少会出现在他们的场合。

    低调不惹眼,却无人敢轻视。

    他们在圈里的地位和太子没什么两样,秦家更是鼎盛,秦桉父亲秦少雄手握实权,家里两个儿子,一个从政,一个从商,谁都得捧着。

    而赵清宴,不过是赵家的弃子。

    放弃继承家业,只靠股份分红过活的边缘子弟而已,不过是父母疼爱,仗着年级不大,靠祖辈几分薄面作威作福。

    闹得不离谱,也没人管。

    离谱了,就送出国。

    赵清宴偶尔逢年过节能远远见秦桉一面,今天竟然被主动过问,下意识觉得不是好事儿。

    “我去跟二少打声招呼可以吗?”赵清宴小心翼翼,和刚刚猖狂相判若两人。

    宋沅微笑,引着他出去。

    赵清宴见到外面人,腿都软了,立正站好和秦桉打招呼。

    “说说,又犯什么浑呢?”秦桉没看他,瞄着屋里。

    许桃头发散乱,蹲在那不知所措,男朋友一动不动,满脸的血。

    手机好像也坏了,打不通电话,可怜样儿。

    赵清宴知道这事儿也瞒不过去,支支吾吾道:“就是个不听话的妹子,说好了跟我,现下又反悔,还拿酒瓶子砸我,二少您瞧瞧,我哪受过这委屈啊,一急就犯浑。”

    “您放心,出不了人命,手下知道轻重,不会让长辈们犯难,也冲撞不了贵客,我马上送他们去医院成吗?”

    其实就是瞧着吓人,都是外伤。

    秦桉没出声,等着看屋里人何时能发现他。

    许桃眼睛哭肿,今晚的事太突然,险恶又丑陋的人心让她再次意识到,自己在面对危险时有多么无力。

    只能又一次眼睁睁看着时今挨打。

    好像他的痛苦,都是由她带来。

    贫穷是原罪,美丽更是罪加一等。

    没人借给她手机报警和打120,都怕得罪赵清宴,许桃绝望地环视一圈,视线突然在门外定住。

    男人长身玉立,气质出众,周身笼罩着一层寒气,眸子藏着晦暗不明的光,和前两次的玩世不恭都不太一样。

    怎么会是他?

    许桃也管不了太多,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踉跄着起身,不管不顾冲出去,看向一身矜贵气,神情冷漠的男人。

    “秦先生!”她眼里豆大的泪珠滚下来,“我......我能借下您的手机吗?”

    秦桉没说话。

    而赵清宴一下子懵了,许桃认识秦桉?

    他心里七上八下,闪过很多念头,秦桉身边从没出现过女人,可这看着也不像相好啊?

    不然能容忍自己女人身边还有个男友?

    赵清宴愣神的功夫,秦桉已经站在许桃面前,低头凝视她的脸。

    右脸高高肿起,指印还鲜明,下巴尖儿上也一个红印子,不知道是赵清宴太用力,还是她本身就娇。

    秦桉不答反问:“赵清宴头上酒瓶子,你砸的?”

    倒是出息,胆子真大,上次砸屏风,这次直接伤人,下次是不是敢动刀啊。

    要不是遇到他,今晚别想从这包房出去。

    能被赵清宴玩死。

    手里没仰仗,硬着来,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么。

    许桃听到这话却吃了一惊,狐疑地看了看他和赵清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副把他们归为一丘之貉的模样。

    秦桉嗤笑:“许老师怕什么呢?”

    他漫不经心道:“手上都是血,还想用我手机?”

    许桃低头,手心粘腻,鲜红一片,很熟悉的场景,她一下子联想到高中那年,脸色更加发白。

    摇摇欲坠,整个人快要碎了。

    秦桉以为她疼,声音发沉:“手伸过来。”

    许桃仓惶看他,手背过去,杏眸里全无信任,像落入围猎圈里,狼狈窜逃的兔子。

    “都这样了,还跟我犟呢。”秦桉起了丝烦躁,不知道打哪来的情绪,语气凉飕飕,直往许桃脖子里灌。

    天生的第六感,得罪秦先生应该更可怕些。

    许桃咬着唇,颤巍巍伸出双手举过去,秦桉看了一阵儿,确认没有明显伤口才吩咐宋沅处理此事。

    她轻轻道谢,羽毛般飘忽不定,秦桉听得烦,倾身过去抬她下巴:“伤成这样,明天还能来吗?”

    许桃觉得这姿势暧昧,躲了下没躲开,今晚她真的怕了,颤着嗓子微微摇了摇头。

    “能来,不......不碍事的秦先生。”

    两人像在打哑谜,赵清宴在一旁摸不着头脑,但有件事能确定,他完了,这许桃好像和秦桉有什么特别关系。

    明天要去哪啊这是?

    赵清宴鼓起勇气,白着脸道歉:“大水冲了龙王庙,二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

    秦桉侧头斜他一眼,赵清宴嘴巴立即闭上。

    许桃低垂着眉眼,知道赵清宴是误会了,误会她和秦先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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