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元满神清气爽地起床去给爹娘请安。
元夫人之前觉得儿子早晚天天来请安太累了,自己儿子又是喜好睡懒觉的不愿让他奔波就让按之前的习惯来就行,今天看到他早早的来还有些不适应。
“我来陪二老用早饭。”元满坐在元夫人身边给二老盛粥。
“满宝长大了啊!这段时间真是让爹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儿子。”元老爷接过碗眉间的喜气都遮不住。
“早些年让二老操心了。”元满把碗放在元夫人面前,“不能为二老分忧最少也能尽点孝心。”
“好孩子,你好好的我们两个就很满足了。”元夫人摸着他披散在背上的头发满眼的感动。
元家是商贾世家,元老爷这一辈比前人还要扩张了不少产业,所以元满才能这么衣食无忧的长大,以前是看他只知吃喝玩乐元老爷想教他也没法教,现在看他隐隐有收心的意思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毕竟只有这一根独苗苗不交给他也没处交啊!
三人吃着饭元老爷突然感慨起来:“当年你太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啊最喜欢带着我往林子里钻,一待就是一天摘野果找蘑菇有时候还能抓一两只野鸡野兔就地一烤那叫一个香啊,长大之后再想吃那一口就办不到了,什么都吃了却还是最怀念小时候的味道。”
元满一听这不是天助我也吗,想吃野鸡他就可以去找霍缺了,他常年在外烤个野鸡肯定不在话下,这样一来他既找了霍缺又能让自己爹开心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他附和着元老爷:“爹怀念的大约是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现在家里的担子都压在您身上想想从前也是必然的。”
元老爷点点头,元满这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看他现在多少有些稳重的样子了他的盘算也可以提上日程。
吃完早饭元满从马厩牵了一匹马谁也没带就自己骑着马往临水村走,他们之前踏青有来过这一片倒还不算陌生,出了镇子就看到了那条直通的小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有细碎的溪流声隐隐从树后传来。
空旷的小路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元满许久没有骑过马这偶尔骑一骑还觉得有些意思,加紧马腹便在在无人之地奔跑起来。
微风拂面,夹杂着清新的青草香他觉得自己应该出门来逛,这样的乡间不就是他在游记中向往的世外桃源吗?
眼见村庄渐渐显现他勒紧缰绳让马慢下来,以防不小心伤到路边的人。
元满穿着朴素但肉眼可见的好料子,手上还牵着高头大马,一进村就显得与此处格格不入河边洗衣的妇女,田埂上拔草的农夫还有乡间小道上追逐嬉戏的孩子总时不时看他一眼。
平日在街上习惯了被人注视元满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他依旧昂头挺胸地向前走,走着走着突然有些分不清方向,他朝前面玩耍的几个半大孩子招招手从衣袖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饴糖。
“孩子们我这里有糖吃不吃?”他笑得和蔼可亲看起来人畜无害。
孩子们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呼喊着要糖。
元满看着他们:“我有事要找霍缺霍猎户,你们谁带我去他家我就给谁糖吃好不好?”
“我我我我,我知道。”
“我也知道。”
“还有我,我也知道。”
孩子们的手举得高高的簇拥着他往前走。
霍缺的院子在靠近山脚的地方,有树荫的庇护冬暖夏凉,门前是一道小溪流平日洗些衣服床上用品就在这里。
“到了到了。”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话这是要糖的意思。
元满遵守约定给了每人一颗糖,孩子们含着糖蹦蹦跳跳走远了,霍缺院门紧闭看起来是有事外出了,他把马拴在溪边的树上自己靠在树底下乘凉,马伸着脖子时不时勾着吃一口树叶一人一马在这里倒是舒服。
他环视着霍缺居住的环境,轻松惬意的感觉在心底流淌,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比在家感觉自在百倍。
坐了一会儿闲来无事他便走到小溪边够水洗了一把脸,清澈见底的溪流底下铺满了鹅卵石,里头还有一些小鱼四处游动,倒是很胆大看到有人的影子也不跑,元满把手伸进去这才一晃没了影子。
玩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元满便靠在树上假寐,这一下子便睡着了。
霍缺从地里回来做午饭吃,今天是去帮牛大哥锄草了,他明天要去镇子上干活十天半月的回不来,牛大嫂还要照顾刚满月的孩子地里活更是顾不上,所以昨晚牛大哥来说的时候他马上就答应了,他干活麻利又干净,一个人一天的活他们两人今天半天就结束了。
本来牛大哥叫他去家里吃饭,霍缺想着壮壮还是要赶回家,只说下次他回家来再吃也不迟。
快到门前时他看到树下拴着一匹从没见过的马,想着也许是小秀家的亲戚也没当回事,再走近些才发现树下靠着一个人。
面容沉静,双目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只是那张脸白的晃人他担心有人在这里出意外快步走上前去才发现是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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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这里做什么?霍缺心里狠狠一跳,他以为自己不见不想再遇到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情绪,事实证明没有那么简单。
“元满?元满?”他伸出手用手背试了试这人的额头,没有发热可能只是睡着了,“醒醒,睡在这里做什么?”
元满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他,眯着眼睛一看正是自己要等的人啊!
他连忙坐直身子还不忘摸一下下巴看看有没有口水。
“你回来啦?”
霍缺听他这话便是找自己的,但他还是要再问一句:“你来临水村做什么?”
“找你。”这话说的太直白元满脸红了一下,“我......想找你买一只野鸡。”
霍缺闻言心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失落:“今日没去打猎没有野鸡。”
元满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你做什么去了?”他以为霍缺上山了。
“锄草。”霍缺答完起身往家走,打开大门径直往里去也不招呼门外的人,壮壮听见动静摇着尾巴迎上来在他小腿上蹭了蹭。
元满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着进他的家门,他手撑在地上站起身双腿间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跌坐在地上。
完了,他想着,最近太久没骑马今天一骑就是一个时辰大腿根肯定是磨破了,今晚恐怕要侧着骑回去不知道被人看见怎么笑话,他有些欲哭无泪,野鸡买不到霍缺对他还这么冷淡真是太惨了,世上恐怕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
霍缺在厨房切肉,不见门外人有进来的意思,真是没有眼力见,那门又没关为什么不进来,想着他手下的刀又用力了几分。
“你是来找霍大哥的吗?”小秀熬了绿豆汤照例给霍缺送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元满出言询问。
元满点点头,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活泼开朗,乌黑的长发变成两个辫子垂在胸前,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不白皙但是很有力量,这可能是霍缺会喜欢的类型吧,他在心里偷偷想。
“进来吧,他在家呢。”小秀很自然地招呼了一句,元满不知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见她还不避讳地走了进去自己也就强忍着疼跟在小秀身后。
“霍大哥!奶奶叫我送些绿豆汤来给你解暑。”她把竹筒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站在院子里说话。
霍缺听到声音放下菜刀走出来,看到站在小秀身后的元满表情总算温和了些,他开口:“麻烦你了,让奶奶下去不必如此劳心,我也准备了一些。”
这副表情放在元满眼里便是他见到自己心上人的温柔,一下子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样闷疼的难受。
小秀有些扭捏地低下头:“不麻烦的,要去地里就带上。”说完她红着脸就走了。
霍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元满:“元少爷稍坐我给你倒碗绿豆汤。”
元满局促地点点头坐在桌前的矮凳上,他才不想喝什么绿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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