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越黑越森冷,洞口还被侏儒鬼堵着想重新出去是万不可能的事,幸好它们也没有跟下来,元满只能让团团加个防护罩之后一点点往里探索。
这是一条幽黑的长廊,像是一个半圆,他不确定只是觉得有很多拐弯,每个弯都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危险,往前走了一会儿墙角处出现了几盏灯笼,薄如蝉翼的灯笼纸包裹着跳动的火星,隐约有一股子油脂的味道传来,很淡不仔细闻也闻不到。
不知走了多久,灯笼从之前的五步一盏变成十步一盏,间隙越来越宽,照的地方越来越少,灯光又幽暗起来,路过灯笼时元满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印在墙面上看起来扭扭曲曲颇有几分狰狞。
地道里很安静,除了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什么都没有,霍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的心里越来越着急心跳愈发迅速不知道霍缺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长时间的步行加上内心的焦灼元满渐渐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团团放出去的精神力也石沉大海这下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整个人像被吸干了精力。
团团担心地看着他:“怎么样?千万不能坐啊,坐下就站不起来了。”
元满点点头实在没力气回答它的问题,他直起腰来摸索着撑在墙壁上打算就这么往前走,可是一伸手就摸到了满手的粘腻,他皱着眉用手电筒一照恶心地差点厥过去。
厚厚的一层血垢,黑乎乎的腻在墙上像是上了一层漆与墙砖紧密结合,一开始没注意还以为是黑色的墙砖,元满伸着手僵在原地,这玩意儿往哪儿抹去?
环顾四周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灯笼上,他长呼了一口气打着手电筒走过去,灯笼纸看起来跟平时见到的并不一样,不是那种普通的白纸刚开始以为是因为放的时间太长所以有些微微泛黄。
在强光的照射下元满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哪里是什么纸,根本就是人皮啊,上面还有微小的毛孔,不知道是用什么工艺链接在一起的非常平整完全看不出来,里面的燃料散发着橙黄色的光芒,火焰内芯细看还有点淡淡的蓝色。
元满两眼一黑往后退了几步,灯笼外纸是人皮里面燃料是人油墙壁上又糊满了血垢,这哪里是什么地下通道分明是人间炼狱。
“元满,你还好吗?”团团飞到他面前看着他煞白的脸很是担心。
他摆了摆手,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灯笼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不能在这里干等着霍缺还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情况他们得尽快汇合才行,想到这里他干脆屏住呼吸往前跑起来,诡异的灯笼从他身边掠过随着脚步抖动的强光手电在前方破开一条明亮的路。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扇木门,他停下来气喘如牛地看着这扇透着红光的门,诡异妖冶还散发着一股子奇怪的异香,他捂住口鼻凑近了仔细看。
繁复华丽的花纹被雕刻在上面,随着视线的转移产生着瑰丽的变化,细看上面的花纹其实是一种古老的语言,元满不认识但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皱着眉细细观察脑子里一闪而过某种画面闪得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凑得越近异香味道越浓,其中还夹杂这血腥味,他心里一惊,之前看到过这样的记载修炼邪术所需的鲜血是不是合格需要在一种奇木上做实验,如果被吸收就是不合格的血液,反之就是可以使用的血液。
这种奇木起源于上古,生长在阴湿森冷山顶常年覆盖白雪的山脚下,有人说是阴间入口的大门但这种说法并不成立,上次去地府元满就没有见到,还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不过大多是世人臆想而来就是为了哄抬价格。
其实它是堕仙临死前用一根肋骨化成因为最靠近心脏所以承载着他的大部分怨念,落地生根后飞快繁衍哪里浊气越浓就长得越茂盛,所以就有了跟阴间相关的说法,这种木的名字也很简单粗暴就叫做识浊木。
它分辨血液的原理也很简单,既然靠吸食浊气为生那么能被它吸收的血液中就带着逝者不干净的怨气修炼者用了百害而无一利,说来可笑,修炼邪术却只能用最干净的血液来生成最脏的浊气。
要做这么大的一扇门得多大的识浊木啊,这种树的珍稀之处也就在这里,要达到能识别血液的程度必须得是一整棵树做成的门,否则树与树之间没有联系就跟普通的木头没什么两样,在人间这种树也是最没用的。
中间又潮又湿怎么晒都没有用,时间久了还会生虫叮在人身上又疼又痒会起大拇指肚大的水泡。戳破还会传染,落到哪里哪里生疮,很是晦气,所以人们也称它为晦木。
那么这扇门上的异香就是用来掩盖血腥味的,这些香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的视线望向门两边昏暗的人油灯,是了,灯笼人油灯血垢都是为这一扇门服务的,血垢都是不合格的血液泼上去形成的,点灯自然是为了除异味,这人为了自己的修炼大计还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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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满不再多想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内里与外面完全大相径庭,外面是地狱里面就是天堂,布置的温馨又甜蜜,淡淡的花果香完全阻隔了令人不适的异香,明亮的灯光照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柔软的浅色沙发上放着三只精致的抱枕。
不远处有个珍珠门帘,隐约能看见黑的的铁艺床,上面是一顶粉嫩漂亮的公主风床幔,一边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盆白色的兰铃花,上面贴了一张可以扩散气味的符纸,房间的装饰处处用心看起来精致的过分。
他环视四周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这个房间很不和谐,看起来很好看但就是让人很难受,团团放出精神力探查也是一无所获,元满陷入僵局内心愈发煎熬,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一直不见霍缺的身影让他有些烦躁。
突然他目光一凛直直望向放在一边的衣柜,白色烫金的柜子不要提多讲究了,做这个柜子的人肯定倾注了很多心血这个精致程度是买不到的,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冰凉的把手猛地拉开,对上一双纯黑色的杏眼。
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长发披肩说不出的秀丽温柔,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很年轻,对上元满视线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滑过一丝慌乱,粉嫩的嘴唇轻抿看起来一副惊恐的样子,如果眼底没有狡黠的话这将是非常完美的一个受惊形象。
元满后退一步给她留出踏出衣柜的空间:“你把霍缺藏哪儿了?”他语气不善眼底冷冰冰的,对于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他给不了好脸色。
她见自己没有诱惑到元满漫不经心地撩了撩长发:“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
“周梅。”元满眼中满是不耐,语气冲了不少,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好像在看一个聒噪的玩偶。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元满,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霍缺呢?”他抱臂看她这是耐心要告罄的表现,看似冷淡平静手心里已经捏着一张威力巨大的引雷符,比给那两只侏儒鬼用的强了百倍。
周梅撇了撇嘴:“真没意思,两个都这么粗鲁。”她手心一松飘下来一张符,却是七零八落破碎的样子,她蹲下身拨拉着看了一下,“有点东西,他竟然能逃脱我独创的镜柜符。”
元满走过去踩住符纸碾了碾:“人呢?”
“我不知道啊!”周梅被他逼的跌坐在地上,“他跑了,你也看到了啊!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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