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棍,只剩二十,张世良屁股已经血流成河。
天经拉住顾衍州,“将军,剩下的让我们来吧,否则你真会打死他的。”
皇上下令赦免死罪,要是真让张世良死了,那就是抗旨。
整个朝廷,没人承担的了抗旨的后果。
顾衍州不甘的将手中的棍棒扔给天经,“给本王打,本王可以不要他的命,但这双腿必须留下。”
随后牢房传来嚎啕大叫,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板子打在腿上发出沙包声……
次日,张世良是被抬回张家的。
“你们听说了吗?那张世良好像伤处都烂掉了,要不是有大夫及时诊治,恐怕那下半身都使不了了。”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那人下体虽然还能用,可是双腿已经废了。
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本高高在上的张家公子眼下成了残疾的庶人,看他以后还怎么生存!”
孟锦夏刚走到院中就听到下人们议论。
秦氏闻之,害怕孟锦夏会伤心,连忙抓紧她的手。
孟锦夏笑着回拍了拍她的手,“母亲不用担心,张世良于我,已是陌生人了,他是好是坏,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秦氏欣慰的点点头,“对了,你在王府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如今,彻底自由了,你也该回来住了。
要是没有收拾好,我叫红豆过去收拾,保证帮你处理的妥妥贴贴。”
说着秦氏就要唤人,孟锦夏连忙打住,“别。”
秦氏傻了,“怎的?莫非你还想在那儿住下去?”
“这事儿需从长计议,母亲,你容我再想一想……”
“哟,那是谁?那不是我那头脑不清醒的妹妹嘛,终于舍得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嘲讽声。
秦氏回头,嘴角都快扬到耳后根。
“天长,地久!”
只见门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
此乃孟家两位公子,个高的叫孟天长,为孟家长子,个矮的便是孟地久,孟家次子。
两人皆随庆安侯入朝廷玄虎军,两人常年征战西北,难得回来一次。
未成婚前,孟锦夏与二位哥哥可谓是亲密无间,可自打认识张世良后,三人就跟反目成仇似的。
二位哥哥皆不愿意她嫁给张世良这个破落户,而她则是觉得哥哥势利眼。
为了跟哥哥赌气,她不仅不顾哥哥劝阻,嫁给了张世良,还在嫁人后不回娘家,就连哥哥征战也不去送一下。
然就是因为这场赌气,她连两位哥哥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如今再见二位容颜,孟锦夏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噗嗤噗嗤往下掉。
这可吓坏了天长地久。
老大天长连忙一巴掌扇在地久脑袋上,“叫你回来不要乱说话,这下好了吧,妹妹都被你惹哭了。”
地久那是一脸委屈,“不是你叫我这么说的吗?你说这样说,既能显示主动,又不显得太过卑微,怎么这会儿又怪我了?”
“你还敢狡辩。”
天长伸手又要打下去,就在这时,孟锦夏上前将两人抱住。
“大哥哥,二哥哥,我总算又看到你们了。”
小妹的身子瘦瘦的,这比嫁出去前,瘦了好一圈。
天长心疼的拍了拍孟锦夏的背,“出去一趟,受委屈了吧,如今别怕了,我们都回来了。”
孟锦夏的泪还是止都止不住,地久气得直接撸起胳膊袖子,
“哭的那么厉害,肯定是那杂种将你欺负狠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张家讨回公道。
我要是不把他打的亲娘都不认识,我绝不回来。”
说着两个人就要走,孟锦夏赶忙拉住他们。
她急速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尽可能都露出八颗牙的笑。
“不,不去了,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你们再去那肮脏的地方。”
“对,不去那肮脏的地方,如今家中好不容易团圆,我们得好好的吃顿团圆饭。”
孟家这顿饭相当热闹,方圆百里锣鼓喧天,就连王府都听到了消息。
顾衍州闻之,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这下孟家怕是热闹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孟姑娘不会回来了,可她要是不回来,将军,你的毒怎么办呀?”
天经这话一出,顾衍州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瞬间毁于一旦。
他抬着手指,朝天经勾了勾,对面赶忙屁颠屁颠的过来。
满是期待的俯下身子倾听,却听见对面冷不丁的一句,“滚!”
天经不明所以的退下,刚刚他说错什么了吗?不应该呀。
人走到半路,身后又传来顾衍州的声音,他再次回头,“怎么,是要属下强行把人带回来吗?属下马上就去。”
顾衍州的脸更黑了。
他眯着眼笑着,那笑比生气还要可怕。
“去,把院中藏的桃花酿送过去,然后自己去领罚二十棍。”
“为什么呀?”
“三十。”
“好嘞,我马上就去!”
天经送酒途中路过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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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家门匾已经撤下,长长的两张封条贴在门上,格外凄凉。
此物是公家的,按理今日张家众人就该搬出去,然上面体谅张世良受伤严重,故多给了几天宽限时间。
此时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哭天喊地的声响。
“我的儿啊,我那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了,到底是谁害的,谁害的!”
白氏拐杖敲的飞起,可回复她的却只有深深的寂静。
这会儿,张娇儿已回夫家了,唯一剩下的两个丫鬟被遣散,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她与张世良两人,她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床上的人苏醒过来。
张世良缓缓睁眼,看到熟悉的房间,他满是恍惚。
伸手,下意识的抓着前方忽明忽暗的烛光,可那烛光却只在指尖穿梭不停。
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孟锦夏对他爱的深沉。
不仅为他洗手做羹汤,还借助娘家势力祝他扶摇而上。
可是后来……后来……
后来是怎么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而今看着这熟悉的房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梦里的场景,只是原本该待在他身旁的人,此刻已经拿着和离书,回到了孟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该在孟锦夏的扶持下步步高升的,这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他颠狂的起身,不小心碰到患处,疼的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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