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这般?
从古至今,多少女子因失去清白,没了性命。
张世良轻飘飘一句误会,就能将她生死抛开,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亏得她为其上辈子当牛做马。
“是,对你张世良来说,这事儿确实不至于,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儿。
今儿个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和离,还嫁妆,要么把事儿捅大,让上面好好查查,看这张家是否还有赃物!”
“孟,锦,夏!”
“你姑奶奶在!”
四目相对,张世良呲牙咧嘴,恨不得将孟锦夏生吞活剥。
可看着看着,他便笑出了声。
声音阴沉,听的孟锦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笑什么?”
张世良摊开手让出一条路,“你想告就告吧,别忘了,休书没写,你照样是我张家的人。
就算你真的把天捅了个窟窿出来,你也得与我一同承担,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倒想看看,玩到最后,到底是我们张家承受得住,还是你们孟家承受得住!”
无赖,说的就是张世良。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当真是令人生恨。
即便是做足了准备,孟锦夏也被气的牙痒痒,可她表面还是端出一副事不关己之样。
“大义灭亲,想来也能获得些恩典吧,只要免了死罪,活罪又有何惧?
倒是你们,公公的贡献早已用完,接下来还有谁能保得住你们张家?”
张世良站在阴影里,看不出悲喜。
他低着头,“好,说的真好,只是和离,我是不可能和离,至于这嫁妆……”
忽而,他猛的抬头,“你还是和这嫁妆一同留在张家吧!”
话落时,不知何时潜伏在两边的老嬷嬷突然冲了上来。
一人拉左手,一人拉右手,孟锦夏瞬间被禁锢住。
匕首被张世良一脚踹开,孟锦夏的下巴被迫抬起,“孟锦夏,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落魄的老虎也是虎,今日你敢进虎穴,我就敢让你有去无回!”
说着,张世良落下捡起的匕首。
明晃晃的刀光在日落下格外刺目,眼朝刀尖就要直冲胸膛,孟锦厦害怕的闭上眼。
到底是她冲动了,这次还有神助吗?
下一秒,刀被踢开之声,在耳边响起。
孟锦夏睁眼,就见张世良抱手惨叫,而那本该插在身上的匕首,此刻已划过张世良的脸,插入不远处木柱之中。
“摄政王手下犯人,你们也敢动,不要命了!”
青竹不知何时到来,两脚一踹,身边嬷嬷瞬间倒地。
挣脱束缚的孟锦夏拉着匕首就往张世良身上冲,青竹一个箭步跨到孟锦夏跟前。
“杀人可是重罪,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她现在是摄政王的人,要帮摄政王解毒,要是因杀人被抓,可就救不了人了。
不仅救不了人,甚至还保护不了孟家,她不能折在这儿。
心中怨气被理智占据。
孟锦夏用尽全力才甩掉手中匕首。
此刻白氏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抱着青竹的腿嚎啕大哭,“造孽哟!儿媳要杀婆母了,你是摄政王身边的人吧?还请他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张家刚刚才逃离一难,如今竟被这恶人欺负,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要是以后真真是过这般日子,那倒不如随着老爷死了算了。”
小嘴一张,是非颠倒。
孟锦夏上前,“刚刚谁动的手?青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要真想要个公平,不如去官家门前敲响登闻鼓,我倒看看你这天大的冤,到底冤不冤的?”
白氏不听不看,一心只在怂恿青竹身上,青竹听的烦了,一脚将人踹开。
“莫要在我面前哭丧,这番小事还由不得摄政王操办。
你,事成没有,做好了赶紧走。”
事成没有?
这话听的有意思了。
听到这儿,孟锦夏赶忙跳出来,“听到没?上面在问我事成没有,你们还不快把我吩咐的事办了,再扭扭捏捏的,可别怪我把事儿直接捅到摄政王那儿!
摄政王秉公执法,刚正不阿,上一次是抄家,那这一次便是……”
恐吓之声如同心头之鼓一个劲儿敲着。
白氏,张世良面面相觑。
这孟锦夏什么时候得了摄政王的意,要是她真去那男人那儿吹吹耳旁风,那他们岂不是真的……
后果不堪设想,张世良最先动摇,“要不还是给吧?”
白氏气的跺脚,“给什么给?你可知要还多少?”
为了不出钱,家里所有开销都是由孟锦夏承担。
且不说这些时日的开销,就说丫鬟们的月银,都足足五个数。
若是放在平日这么点儿钱,给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们被抄家了呀,眼下要是都还回去了,他们还怎么过?
“当真不给?那我便跟摄政王如实交代了。”
“别!”
到底还是怕顾衍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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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说顾衍川在朝堂中的威严,就说顾衍川抄家的架势,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张家已如风雨中的草屋飘摇不定,要是再经历风浪,恐怕就真的垮了。
他们还要等到二姑娘回来,只要二姑娘回来,一切都有救了。
“不就是嫁妆吗,还你便是!”
“诶,等等,按照我单子上的来,一样不许少。”
上辈子人傻,见张世良不在乎她的贞洁,二话不说就将嫁妆单子给烧了。
如今重活一世,这单子总算发挥出真正的作用了。
白氏咬牙,“得,我这就还给你!”
青竹全程看着两边,一语不发。
可心底儿却对孟锦夏好奇起来。
这姑娘,可是相当胆大,整个朝堂都尚无拿摄政王当枪使的,她倒是第一个。
如此不计后果,她就不怕摄政王吃了她吗?
思索间,四五个木箱子已经抬了上来,上面装的结实些廉价的金银首饰。
青竹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孟锦夏更是横眉倒竖,“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
白氏一脸无奈,“单子上有的都花了,眼下府内就只有这些,你看得了就拿,看不了,那便是一分都得不到了。”
也不怪白氏这般说,抄家的时候,填不了的窟窿,都拿孟锦夏的嫁妆填了,眼下除去吃喝,他们还有什么银子赔?
反正只要还了,这事儿也就算了,至于还多少,这人总不可能为了钱把人逼死吧。
但凡是逼死人,就算是有理,也是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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