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
二楼包厢。
“姐姐,您从来了就只让云墨哥哥陪您,怎地,是瞧不上奴家几个嘛?”
“怎么还吃醋了呢?过来让姐姐仔细瞧瞧。”
“哎呀讨厌,奴家怕痒,不如还是让奴家来喂姐姐吃葡萄吧。”
骆璟玹带着南风几人赶到的时候,站在包厢门口,都能清晰的听到里面有说有笑的,言语轻佻,气氛暧昧。
南风三人早就在进门之后,就赶紧让人把楼里的客人快速疏散了。
“好呀,正好让我瞧瞧怎么个喂法,不如就用这里吧,正好让姐姐尝尝,到底是葡萄甜,还是宝贝的小嘴儿甜。”
“唔!讨厌……”
骆璟玹咬了咬牙,眼珠子都气红了。
她叫人作陪就算了,居然真的敢喝花酒!
他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开房门,绕过门口的屏风,正好看到一身着绿纱衣的美貌少年,跪坐在阒惄昳的怀里。
那少年粉嫩的唇间,含着一颗已经剥了皮的葡萄,眼睫低垂,一脸羞涩的缓缓抬高下巴,准备把唇间的葡萄喂给她。
骆璟玹气急攻心,怒喝一声,“滚开!”
房内的几位年轻少年,都被这突发状况吓得一大跳。
“这人是谁啊?”
“怎么捉奸捉到咱们望春楼来呢?”
“云墨哥哥,这人明显是来砸场子的,门口的护院都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拦不住。”
“好了,都先冷静。”
任由这群少年说什么,阒惄昳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她甚至还有心情安抚着怀里被吓坏了的绿衣少年,从桌上取过帕子,贴心的帮他擦拭着嘴角沾染上的葡萄汁。
“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的。”
谁、也、伤、不、了、他?
骆璟玹气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她这话跟谁都说。
上午还说着要保护北风假扮的他呢,下午就搂着楼里的公子说保护人家了。
她的保护还真是一文不值,逮谁跟谁说。
“姐姐,这位公子是来找您的吗?”
那绿衣少年怯生生的望向被气得脸色铁青的骆璟玹,与此同时,也不知有意无意,他又身娇体柔的往阒惄昳怀里凑了凑。
阒惄昳语气不咸不淡道,“不认识,可能是走错房间了吧。”
她都被捉奸拿双、三、四、五、六了,她不仅不心虚,反而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骆璟玹被她睁眼说瞎话的态度气得手都在抖,她上午还把他压在床上为非作歹,现在她就翻脸不认人,搂着别的男人,说不认识他了。
她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还有婚约,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呢!
绿衣少年口中的云墨哥哥就坐在阒惄昳的右手边,他淡定自若的给阒惄昳倒了杯酒,并抬手喂到阒惄昳的嘴边。
阒惄昳也不拒绝,直接当着骆璟玹的面,就着云墨的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云墨再次倒酒之前,他扭头冲着骆璟微微颔首道,“这位公子,既然姐姐说您走错了,那还麻烦您先出去吧。”
他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很温柔和善。
但看在先是被那绿衣少年挑衅,后又遭他驱赶的骆璟玹眼里,无异于耀武扬威的显摆。
“不想死,就全滚出去!”
骆璟玹迁怒的踹了一脚旁边的屏风,屏风当下就被他踹得四分五裂,碎屑四处乱飞。
“啊!”
“救命啊!”
吓得靠得比较近的几位少年纷纷避让,全部躲到了阒惄昳身后,去寻求帮助。
还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喊着。
骆璟玹怒气冲冲的走到桌子跟前,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左拥右抱,被众人围绕的阒惄昳。
“不想他们死的话,就让他们全部滚出去。”
阒惄昳姿态闲适的往后一靠,不以为然的挑眉笑道,“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就是干这个的,你难道没有听过,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吗?”
骆璟玹神情阴鸷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绿衣少年被他语气里的认真吓得瑟缩了一下,有些心虚。
但是想起阒惄昳还在,他不仅没有起身,还故意整个人都缩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这位哥哥好凶啊,人家好怕呀。”
阒惄昳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抚道,“乖,不怕,有我在呢。”
“曲、珞、瑾!”
阒惄昳对于他的无能怒吼充耳不闻,端起云墨给她倒的酒,举杯作势要喂怀里的少年。
“来,喝点酒缓缓。”
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真当他死了是吗!
骆璟玹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掀翻了桌子。
幸亏云墨见情况不对,躲得比较快,不然这一桌子的酒菜,连着桌子一起全砸他身上了。
身后的那几人见这状况,也都有些胆怯心虚了。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的快速逃离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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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云墨带头的一行四人全跑了,就剩下那绿衣少年被阒惄昳搂在怀里,想跑都跑不掉。
绿衣少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群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兄弟’,独自扔下他全跑了。
他心里暗叫大事不妙,他神色尴尬又带点心虚的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正一脸恶意的盯着他的骆璟玹。
完了!
玩脱了!
回头主子肯定要扒了他的皮!
骆璟玹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还不走?是等着孤把你一块、一块的扔出去喂狗是吗?”
扔就扔,还一块一块的扔,这不明摆着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意思嘛!
绿衣少年见状,识趣的一转身,灵活的从阒惄昳怀里钻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了。
都跑远了,还不忘折返回来,贴心的帮他们把房门关上。
屋内就剩下一脸索然无味的阒惄昳,以及冷着脸一看就心情糟糕透顶的骆璟玹。
人都被赶走了,桌子也被掀了。
阒惄昳面露惋惜的环视四周,颇为惆怅的把刚才没喂出去的最后一杯酒喝了。
骆璟玹见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酒,而且喝得还是刚才那杯。
一想起,他们二人共用同一个杯子,他就觉得气血翻涌。
他强行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冷声质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阒惄昳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什么?”
骆璟玹怒道,“你不要忘了,你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孤是你的未来夫君,你当着孤的面,跟别的男子卿卿我我,你这是把孤置于何地?”
阒惄昳不以为意道,“不满意,你大可以进宫,去找陛下退婚。”
她说什么?
退婚?
骆璟玹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他想不明白。
明明犯错的是她,她怎么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呢。
把退婚挂在嘴边,难道她就真的对他没有半分情谊吗?
“圣上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婚事不是儿戏,又岂能说改就改呢。”
阒惄昳混不吝道,“不退,那你就姑且忍着,反正我是不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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