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括的族叔,身为祭酒,陈圆润去年的所作所为自然一清二楚。
她只在初次上定海公爵府自报家门时是南溪郡陈家,但是外头人只道是云烟城数一数二的陈家。
等杨祭酒回过神,发现这惹是生非能力非同一般的紫衣男爵就是当年杨家旁后生支杨括辜负的陈小姐,他的后背不觉渗出冷汗。
这女人的报复心极重,面对任何欺压打击,没有任何曲折婉转,一出手相当残暴凶残,问题是不管对方如何权势滔天,每次她都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当对手太可怕了!
当年的事,为了杨括的前程,他不得不利用职务便利压制了陈二房,现在想想,更是心慌得厉害,陈二房起来了,不再是蜷缩在小小南溪郡的富商,五子一女,经商几个先不提,陈恒俊是工部考试榜首,虽然治水有风险,若是有功,不亚于青云直上;幺女身为女子为国争荣,罕见封为五品男爵!
面对陈二房十年时间长成如今的庞然大物,势如猛虎,杨祭酒越发的不安。
他连忙写了加急书信,寄给南溪郡的旁支杨家,关于陈二房在云烟城占得先机,比五大皇商更早一步拿下霸主的位置,而其女陈圆润已封紫衣男爵,切莫与之为敌,求好为上策。
求好非求和,向来为人清高的杨祭酒不得不默认讨好,对其忌惮窥见一斑。
关于陈圆润死皮赖脸追求仁王世子这种八卦消息,杨祭酒自然不会写了,他又不是妇人,八卦之心要小心藏起来。。
大夫人徐氏娘家是官宦世家,其父虽然早从知州退下来,兄弟在皇城官职普普通通,但是消息可是一手的!
她嫂子知道云烟城陈家乃小姑子小叔子家时,第一时间把陈圆润在皇城“辉煌战绩”一字不漏写了整整十张纸给送了过去。
两家各自收到来信时,心情可谓山崩地裂!
杨家夫妇愣是将信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瞧了好几遍?
“这真的是杨族叔杨祭酒写的?”
送信的小厮乃杨祭酒心腹,他生怕侄儿媳目光短浅,仗着儿子如今小有所成而招惹陈家,自然挑可靠的人把信送到!
“千真万确!”
“女子封爵啊……”杨夫人失神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个在泥地里打架,炸牛粪,套麻袋下黑手,在整个杏花镇都出了名的野丫头!
那个他儿子不要的女人!
这不可能!
分割线。
陈府。
“云烟城首富!在那里比十大皇商势力还大!你的好弟弟好手段!竟然瞒了十年!他想做什么!悦画也是陈家姑娘!就见不得我们大房好吗!偷偷摸摸暗地里发财!他到底想做什么!你可是他嫡亲的大哥!还这么防备你!二房就是一群狼,心都铁做的!”
徐氏看到书信的内容,面上是愤怒的,但内心是惶恐不安的,准确的说,她在害怕。
十年!大房除了儿子和三女婿外,财力上一年不如一年,而二房积累巨额财富,足够给几个孩子踏上权势之路!
他们是想回来狠狠报复长房吗!
陈大伯苦笑道:“阿贤不是防备我们,我有何能耐需要他防备的,你别担心,除了三丫头我不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对付我们长房的。”
“你什么意思!”
“阿蓉,你冷静些,阿贤不是冷血之人,不然这些年我们产业差点被人侵吞,来金(陈圆润大哥)还不是暗暗出手帮忙,当年杨府仗着有杨祭酒才促成这门婚事,他自小性格就护短,更何况放在心头上的润宝,他想反击自然得防着杨家位高权重的人下暗手。”
“可悦画再怎么错也是我们的女儿啊,他怎么说也是悦画的叔叔……”
“我只是不敢保证,只要圆润嫁人了,嫁得夫婿不比杨括差,我想这些担心都不存在的……”
“我嫂子说了,陈圆润这丫头胆大包天,追着仁王世子要嫁给他为妃,这心得有多高啊!皇城贵女千千万!她的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就算她一个女子封侯又如何!皇家的门槛,是她一个在外浪荡了十年的野丫头能肖想的吗!若是不成,把怨气撒我们头上可怎么办啊!”
陈大夫人急得冒泡,心里暗骂还想当世子妃,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怕这完成不了的春秋大梦,牵连自家可不好啦。
“信里也说了,威震将军府和兵部左侍郎谢府一直在求娶圆润呢,这些人家比不得仁王府尊贵,但是对杨家来说都是望其项背的身份,二房的孩子你就别操心了,绝对不会是头脑简单感情用事的。”
陈聚德声音里带着满满疲惫,他年轻时比不过弟弟,女儿硬抢回来的夫婿最后还是比不过。
也罢也罢。
说起这个,陈夫人胸口直接憋了一口气,吐不出下不去,整个人架于炉火中烤一般!凭什么他们家精心教导的闺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没个天天和男孩子打架的野丫头有出息!
两个亲家母这一夜都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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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五元宵节,郡等同县,南溪郡属于大县,如今的知县是三年前新上任的,按照惯例,每年这个时候,知县夫人都会举办元宵会,邀请其他官夫人和当地富商大户人家前来,猜猜灯谜,听听戏曲,期间啃啃瓜子唠唠嗑,既能满足八卦之心又能交换下各自消息,女人的交际场比起男人的把酒言欢,显得格外温和。
不少夫人带上家里未婚嫁的孩子,面上说着热闹热闹,真实意图大家都心知肚明。
陈府是知县最为顾忌的一家,尤其是陈二房。
这些年陈大房经商能力有限,陈善贤把大儿子留下自己离开后,不少外来商家联手打压陈记商铺,想借机吞下陈家黄金地段和产业,偏偏关键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后院着火,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次数多了,聪明的自然发现了端倪,打压没事,想动陈记的根基,根本不可能!背后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运河路线会通过南溪郡,但凡处在运河路线上的州府县郡,无论多小的芝麻官都是抢手的香馍馍,自然他能拿下南溪郡知县的职位,绝对不是毫无根基的小门小户,皇城那边的消息,他的家族总是第一时间送达!
就冲紫衣男爵这头衔,他都得把陈二房捧着!
众多贵妇人齐聚一堂,知县夫人今儿个是舌灿如莲,对着陈母,把陈圆润从头到脚指头都夸了个遍!
陈母心里头着急女儿婚事,但是闺女这么有出息自然脸上有光!
封爵一事,整个南溪郡都震动了!
杨夫人和陈大夫人自然也在宴会上,俩亲家坐一起,眼睁睁地看着陈母被人众星拱月地簇拥着,各个夫人叽叽喳喳地殷勤套近乎。
随着杨括越走越高,杨母不觉底气更足眼界更高,平日少不了对儿媳妇挑三拣四,两人因这些琐事早生了嫌隙,今儿难得统一战线,同仇敌忾,心里泛酸道:再厉害有何用!还不是嫁不出去!
话说十年前,还是陈记商铺当家者的陈二房在南溪郡可谓风光无限,眼红的人自然不少。
在外人眼里因为家产纠纷远走他乡,那些人可没少在心里暗喜,首富的位置还不是争了长子家产而来,遭报应了吧。
小陈府在云烟城置下偌大家业在场知道实情的人不多,以为这次是为封爵的闺女而风风光光归乡,不少犯眼红病的来势汹汹。
席间的小杨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她和陈母同乡,两人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一个是地主的闺女,一个是豆腐小作坊之女,她嫁了门当户对的商贾之子,想不到张金满挑了个顶厉害的男人,还一飞冲天了不是。
她本身性格鲁莽行事不经大脑,这不脑袋一热,忍不住酸道:“金满啊,我们都这么熟了,说句心里话,女人巾帼不让须眉自然令人敬佩的,但是姑娘最重要的可不是建功立业啊,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归宿,我看你家圆润年岁也不小了,你可得抓紧啦。”
这话一出,场面立刻被泼了冷水,夫人们面露尴尬,这小杨夫人说话向来不顾场合,虽然和陈小夫人是邻居,但这话听了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以后离这样的人远点。
倒是杨夫人和陈大夫人心里乐坏了,干得漂亮!这刀捅得……啧啧,暗暗鼓掌呐喊!
陈母出乎意料,没有当场发作,反而还笑意更甚。
杨夫人和陈大夫人一阵惊疑:这陈泼辣这些年转性了?
“阿苗,你说得对,我也为这件事愁死了!我家润宝在皇城的时候,威震将军府的二公子,谢尚书家的小孙子,其他公子就不提了,官媒上门提亲都好几回了,你说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敢高攀啊,应了一个,推了另外一个都是得罪呀。你说我就一个闺女,总不能一人许两家吧,这件事我家老头子都愁出了好多白发呢……”
陈母眉头紧蹙,作出一副左右两难相当到位的苦恼状,把小杨夫人看得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去下来,就差喷一口老血!
面愁实得瑟!
不少人看着小杨夫人吃瘪的蠢样,极力用帕子掩着嘴不笑出声来。
陈泼辣宝刀未老,还越磨越亮了。
杨夫人和陈大夫人立刻低头喝茶,掩饰神色。
唉,人家吹牛就算了,偏偏是事实,但是你闺女不要脸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仁王世子死缠烂打,你陈泼辣敢说吗!
当然,他们也不敢说,陈二房就是狼窝,若是不小心攀扯到他们的小心肝,宁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鱼死网破的事绝对干得出来!
为了杨括的前程,还是默默当隐形人吧。
可惜有人不想让她们如愿。
“杨夫人,你们杨祭酒在皇城应该清楚的,你说是不是啊?”陈母似笑非笑对着她问道。
陈大夫人赶紧偷偷拉了拉亲家的衣袖,这母老虎不好招惹,千万别对着干!
杨夫人对那封信讳莫如深,她没胆子拿儿子来赌,握紧了拳头,笑得勉强至极,那表情扭曲得有些难看,“是,是。”
在元宵宴会,陈母完胜!再怎么样,我家闺女还轮不到外人来嘲笑!
但是也憋着一肚子怒火回家,自然而然烧到了陈圆润身上!
陈老大当晚被老娘念得头昏脑涨,就差一拳把自己揍晕过去了!想起当年隔壁黑翼社的闺女才二十又一不想嫁人,被她娘拿着刀满大街追着跑,心里不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真是同一个天下,同一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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