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言帮她把箱子搬进了后备箱。
言清婉拉开后座的门,他手抵在门沿没让她进去。
“明天温教授有课,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提到这个名字,言清婉眼里不可自抑的闪过一抹厌恶,她迅速压下去。
“我以后都不想再上他的课了。”她声音又硬又冷,脸上的表情都冷了下去。
梁怀言低头,手依旧横在她身前,低声问“那清清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医院大院的的冷色光交织着细碎的霓虹灯火照亮了他的轮廓,路上闹哄哄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路边的桂花开得正盛,金灿灿的洒了一地。
言清婉扭头看着马路对面的的绿灯说“你说呢?肯定不会再喜欢了。”
他抿嘴小幅度地勾起唇,“啪”地一声关上后座门“你不是说我身上的味道止吐吗,刚从医院出来离我近点防吐”他拉开副驾微微偏头“坐副驾,离我近。”
言清婉抱胸仰头看他,眯了眯眼。
“梁怀言,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他嘴角微扯,好整以暇地问“是吗?哪儿不对劲?说说?”
言清婉上下扫了他一眼,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对劲,平日里身上的气质正的不得了,现在却莫名染了点流氓味,有些轻佻。
“说不出来。”
“那就上车吧。”
言清婉顺着他的意思坐上了副驾,梁怀言关上车门。
“梁爷爷以前给我算过命。”他扭动钥匙“那大师说我命好,以前没觉着,现在一想好像还真是。”
她系上安全带“为什么?”
他笑了下“贵人多。”
他说的神乎其神的,命这东西她是不太信的,没继续多问。
梁怀言把她带到帝大酒店。
“这家酒店环境还不错,是帝大投资的很安全。”
他帮她把东西搬下去,在门口停了一会车,看着她把入住办完了消失在大厅才开车进了隔壁的悦湾小区。
推开门,宋居声正裸着上半身在客厅里打游戏,家里一股子螺蛳粉味。
梁怀言把钥匙挂在墙上的钩子上,两把外观一模一样的车钥匙,宝马x7,他的那把什么挂饰也没有,宋居声的那把花花绿绿的挂了不少。
扫了眼他的模样,他随手从沙发上捡了件毛毯扔在他身上。
“哟。”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游戏都不打了“大忙人回来了,怎么样?”
“她好多了。”
“我问你们俩。”宋居声想踢他,梁怀言躲开。
他回头不冷不热道“朋友。”
宋居声一个枕头扔过去“你妈的梁怀言,你多说几个字会死?跟我你还避着?我又不乱嚼舌根子,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梁怀言捡起地上的抱枕准确的砸在他脸上。
“没什么进展,你把衣服穿上,还有你下次吃螺蛳粉把窗户打开,屋里味大。”
说完他就打开自己的房门,迅速拿出衣服又把门关上,生怕螺蛳粉那股味飘进自己的房间。
宋居声皱着鼻子深深吸了几口气,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哪儿来的味?
他瞪了一眼梁怀言,又放飞自己往后一倒翻身继续玩手机。
言清婉洗漱完成之后,坐在书桌前边码字边给裴意嘉打视频电话。
电话秒被接通。
电话那边的女孩扎着丸子头,戴着眼镜手上拿着调色板,正低着头在画板上涂涂抹抹,白嫩的脸上沾了不少的颜料。
“怎么了?宝贝婉婉。”女孩揉了揉脖颈。
言清婉手指不停地敲击键盘“我从温承泽家搬出来了,但凡他把我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我都继续追,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摆给谁看?我又不是受虐狂。除非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这样,喜欢值几个钱。”
裴意嘉放下调色板,整张脸出现在镜头里,明艳的不可方物。
“你想通就行,你早就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哥,还追。”
说到这言清婉更气了,“啪”地一声手机都被震了两震。
“我都不想说了,幸亏我从来没好好喜欢他,要不然我现在得痛哭流涕。”
“怎么说?”
言清婉嘴巴张张合合迅速说完最后“留下那些所谓的场面话时,我都觉得自己真伟大,是个双商女强人。”
裴意嘉隔着屏幕打量她住的地方“所以你现在住的酒店?”
她点头。
“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我说了一个男孩叫什么梁怀言吗?”裴意嘉手撑着下巴离镜头很近“你跟他怎么样?”
“朋友呗,还能怎么样?”
她啧了声“我说跟他试试,没问你俩的关系。”
言清婉表情一瞬间正经起来,注意力都不在小说上了。
“人家优秀的一骑绝尘,在我们这个圈子都是难得的优秀,跟他在一起我被秒得体无完肤,而且我这样把人家当什么,对他不公平。”
裴意嘉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宝贝。”
“那行,就这样吧,我要打工了拜拜。”
……
“你好同学,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护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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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婉把单子给她“我打针,这是昨天医生开的单子。”
梁怀言单肩背着书包从门口走进来,刚好看到她跟护士一起走向大厅的身影。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随后以正常的步幅跟在她身侧。
“不是说让你打针叫上我陪你吗?”他自然的开口问。
言清婉转头看他“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你怎么来了?”
梁怀言指着医院对面的便利店“刚在里面处理一些事,无意间就看到了你。”
护士让俩人先在大厅坐一会。
刚走动的时候还好,一坐下来医院那股很难形容的刺鼻味道就四面八方的涌上来,嗓子眼不停的跳动,强烈的呕吐感时时涌上来,她憋地眼眶都红了。
梁怀言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给她“喝点水压压。”
他往她这边靠拢,身上那股檀香肥皂的味驱散了刺鼻的医院味,她脑子里翻滚的阵痛像海浪退潮一般渐渐平息。
没一会,护士端着药物盘走过来,把几瓶药水挂起来,梁怀言帮她拿着托盘。
护士轻拍了拍言清婉白皙的手,用棉球在手腕处涂了一层碘酒,撕开包装带细长的针在灯光下冒着寒光。
言清婉看着那根针就不禁打了个寒颤,来不及多想她手一抓就捏着梁怀言白玉般的大拇指,紧闭着双眼往后看。
梁怀言眼里闪过一抹短促的笑,合拢其他四指握着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无声的缓解她的紧张。
护士看着这俩人的互动无声的笑,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弯。
“她比较紧张。”梁怀言笑着开口“麻烦您扎轻点。”
言清婉又希望那针慢点,最好不打,又希望那针赶快扎她,反正那个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眼看那针扎进她的皮肤里,梁怀言也回头闭上眼睛不敢看,捏着她的那只手也收紧了些许。
结束之后,护士看着俩人如出一辙的动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已经好了,不必紧张。”她提醒。
俩人同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言清婉慌张的移开眼,心脏砰砰地乱跳,声音大得她都怕他听到了,紧捏着他的手指的那只手瞬间松开。
“我比较紧张,没想占你便宜,你别误会啊。”她低着头用余光看他。
梁怀言松开手,她抽回手。
他坦荡地看着她露出来的那一截白腻的脖颈,圆溜溜的脊椎骨似要穿破皮肉,在冷白的灯下,白莹地发亮。
“我知道,下次打针抓我的时候不必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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