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羽觉得,自己这可疑地形象,在这一刻算是彻底坐实了。
其实他也不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描写的那魔族入口,只记得因为当时觉得描写这段情节须得讲究,必须润色的非常来头,于是他从风水、星象等多方面大做文章,什么“地处东南,风水极佳”、“视野无碍,山环水抱”、“布局匠心独运”之类的词藻堆砌了一堆。
但是当时大多内容都是百度来的,具体的早忘干净了,就记得这几处特征了。
关山羽小心的把自己仅存记得的内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整理了一番措辞,谨慎地说:“我记得有本讲江湖奇闻的书里,提到过魔族入口的线索,说是在个地势开阔之处,背靠青山,面向溪流,而且恰好位于东南方向。但是我也不敢确信是不是,要不然,试试看?”
宴如尘认真的盯着他看,嘴角微扬,答道::“当然,有线索肯定比我们盲走要快。”
于是下一秒,宴如尘就找到了。
他站在一处与描述完全吻合的地点前,望着被茂密灌木丛遮掩的隐秘之处,不禁拍手称奇:“还真是这里,山羽真是博学。”
关山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见宴如尘满脸认真的看着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尼玛你不会早就知道路了吧!故意试探自己逼自己说出来的?!
不然怎么前一秒才说完描述,下一秒宴如尘马上就找到了,况且方才宴如尘找到这片灌木的时候,根本不是寻找的样子找到的,而是听完关山羽的话径直便走过去了。
你妹的...宴如尘,该不会,在心里坐实了自己是魔族奸细的事情吧。
关山羽脸瞬间垮了,他想解释一下其实袁重霄已经还过他清白了,但是贸然提起。
会不会嫌疑更大...
关山羽一脸麻木的看着他,但宴如尘已经去观察那入口去了。
宴如尘找到的这处地方,没有路,前方被灌木丛遮挡的死死的,怎么看不像是能走进去的样子,关山羽又麻木的把头转过去,心想,自己当时在小说里是这么写的吗?
关山羽觉得此时,有必要制造一种自己其实是歪打正着,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的形象,洗脱自己的嫌疑。于是他眨着两只无辜的眼睛,一脸鬼迷日眼的样子对宴如尘问道:“确定是这里吗?这里怎么也不像是能进去的...样子...”
宴如尘的目光投来,关山羽心头一紧,声音不自觉地放低,眼神闪烁,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宴如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招手示意:“山羽,过来看看。”
关山羽始终保持着五步之遥的安全距离,接到邀请后,他手按胸口,仿佛要按住那颗即将脱缰野马般的心跳,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刚迈出步伐,心脏便如擂鼓般轰鸣,但是这跳动一般不会维持太久,关山羽依旧维持着面上的淡定,等走到宴如尘身边时,心脏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等看到面前的场景,关山羽还是控制不住的惊呼了一声:
“卧槽。”
原来,从外围远观,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灌木丛,可一旦走近,那些灌木竟如幻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道路,通向一个广阔无垠的新世界。
关山羽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迅速调整情绪,捂住嘴巴,换了一种更为得体的惊讶方式:“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条路!”
宴如尘微微挑了一下眉,眼睛轻飘飘的落在关山羽身上,看着他这拙劣的惊讶,并没有多说,只是对着前方的路道:“嗯,是的,好神奇,我们走吧。”
关山羽明显的感觉到了宴如尘的敷衍,迅速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两人陆续步入入口内,随着脚步深入,里头的景象便越来越开阔。
当年魔族衰败后,仙门百家聚集在此,放了一把大火烧光了这里头的所有东西,所以如今他们步入这里时,只能看到当年被大火吞噬后的遗迹。在这片荒芜的原始世界中,焦黑的土地蔓延至天际,曾经天空中魔族的飞禽翱翔,如今只余下一个孤零零的太阳,高悬于空,光芒下却是一片死寂。河水早已枯竭,河床裸露,昔日潺潺流水声已成绝响。树木枯萎,枝干扭曲,如同大地的哀歌。
路旁,几座破败小屋散落,有的半埋土中,有的摇摇欲坠于路面,皆是人去屋空的凄凉景象。而前方,一座巨大山峰突兀而起,从外界难以窥见,步入其中方显其巍峨。这山峰下,同样是一片死寂,既无生命迹象,也无潜藏危机,唯有无尽的荒芜与绝望,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生机与希望。
两人一边走一边往四周观察。山羽还在感慨自己的描述下的文字在现实中,居然是如此恢弘又悲壮的景象,也不自觉将头转到了宴如尘的身上。
不知道他若是今后知道自己来源于此,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也许是自己看的太专注了,这目光叫宴如尘想忽视也难,于是宴如尘便也不再假装没看到关山羽在盯着自己,转头对他温和笑道:“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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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羽弱弱地问:“咱们就这么一直走吗?有没有什么具体的...额...策略?”
宴如尘点点头,道:“嗯,首先,我们先找个干净的屋子休息会儿。”
关山羽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是又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找...找屋子休息?咱们不是要去救...不对,查那些弟子失踪一事吗?”
宴如尘浅浅一笑,道:“是,不过,白天可能查不出来,得等到晚上。”
关山羽抱紧了手中的包袱,不懂就问道:”为何呀?”
宴如尘脸上倒是浮现了一丝困惑,有些不解道:“我还以为山羽博学多广,连魔族地入口都能知道在何处,这个也理应知道的。因为一般魔族魔物,都是在夜间行动的呀,他们出来了,我们才好随着他们的脚步,去找那些失踪弟子。”
关山羽恍然大悟,他方才确实没想起来,既然宴如尘这么一提醒,他也便顺势为自己解释道:“嗐,我都说我读的都是些野史,那书里没有介绍说魔族什么时候出门的,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打算走到半夜呢。嘻嘻,如尘,你真厉害,懂的真多。”
宴如尘被他夸的身上汗毛一竖,但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差,道:“山羽谬赞了,继续走吧。”
关山羽跟在他身后,认真问道:“那咱们要找个什么样的屋子呀?是要土里的还是树上的,有瓦片和没瓦片有要求吗?你说那个路边的咋样,他还有两道门呢。”
叽叽喳喳地声音传到宴如尘耳朵里,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停下脚步,身后的喋喋不休地人差点撞在他身上,等这人刹住步子,又转到自己面前来,好奇地眨着眼睛望着自己。
宴如尘对上他这双黑溜溜地眼睛,脸上本就存在片刻的不耐烦,便转化为了无奈,悄无声息地深吸一口气后,再耐心解释:“不用如此麻烦,只要找个干净一些,房子安全一些即可。”
关山羽听完立刻把头向四周观察,按照宴如尘地要求挑选起来,眼睛扫了一圈,见一棵焦黑地参天大树后有一间比较大的屋子,不像其他的房屋那般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看起来比较靠谱,于是便指着那里问宴如尘道:“如尘,你看那个怎么样?”
宴如尘轻轻转过头,几乎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便迅速答道:“可以。”
关山羽闻言咧嘴一笑,抱着包袱就往那屋子跑去,宴如尘望着那一个焦黑的房屋前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眉头不知为何又拧到了一块。
进入屋内,关山羽早已不知从哪儿找来抹布,把凳子擦得干干净净。
在宴如尘走进来时,拉过他便把他按在凳子上,拍了拍身上的灰,颇为开心道:“这屋子选的不错,里头灰尘没我想的多。就是这里屋挂着的一条条地布不知道是什么,经幡吗?咱还是别进去了。”
宴如尘并未顺着关山羽的视线望向里屋,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这殷勤劲儿看起来,似乎想绞杀魔族地心情比自己还要更加积极。关山羽却不知道宴如尘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自己反正武力不行,当个后勤还是可以的,这些小事就交给他来做,宴如尘就负责好好休息,等抓了那作祟的魔头,说不定宋子夜和剧情偏移的事情,就都有眉目了。
想到这里,关山羽干劲十足,又搬来一张凳子细心擦拭。宴如尘见状,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转头闭目打坐,不再关注他的举动。
两人各怀心事,在这简陋的小屋内安静地休息。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傍晚,关山羽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作响。
他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偷偷瞄了一眼仍在打坐的宴如尘,犹豫片刻后决定不打扰,悄悄从包袱中取出一块饼来充饥。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突然轻呼了一声:“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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