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针对腿脚不便的人群而制作。”
“你会制作战车的话,应该能理解本宫的意思。”
钟宁一边说,一边用笔画出一个大概轮廓,很快,一个简易版的轮椅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至于第二个,便是婴儿推车,顾名思义,就是给初生宝宝用的。”
“这个婴儿推车,就不能是大轮子,而需是有至少四个小轮子,原理差不多,但婴儿车它上面大概是一个类似于长形萝筐的东西,能将婴儿放进去。”
“萝筐之上,要有一个能推动自如进行遮阳的车盖。”
钟宁寥寥数笔,又勾勒出来一个大概的婴儿推车,刘三接过图纸,看了又看,随即点点头,笑着道:
“正如殿下所说,万变不离其宗,小民已然了解,殿下放心,只需数日,便能制作出来!”
几个匠人也争相传看,面露了然之色。
“本宫也是想着,木工局人才众多,除了制作与军械相关之物,也可以制作一些能在市场上推行的实用之物。”
“他日制出成品,销往市场之上,所得利润,也能给木工局多赚一些收入,大家也能多一些额外奖金!”
钟宁说到这里,所有人都面露激动。
奖金?
公主殿下方才说奖金?
他们都在木工局做了多少年,哪里见过什么奖金?
如今,公主殿下到来,他们不止有了食堂供应,还可以有奖金!
这日子似乎终于有了盼头,不少人都面露期待之色。
“当然,制作者本人,也会有额外奖励.......”钟宁说到这里,望着这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匠人们不由得心里一颤,随即又接着道:
“本宫知道,你们每日里劳作,很是辛苦,所以本宫打算针对这一块进行调整。”
“包括你们的上工时间、休息时间、下工时间,以及工作进度、绩效考核......都会重新设立标准。”
“另外,本宫会奏明父皇,按照专业技术能力、创新水平以及贡献,划分匠人等级标准。”
“每个等级对应不同的待遇....待遇方面会包含名誉、薪酬、饮食等各个方面.....”
“最高级是为国匠,而后是大匠、中匠、和初匠。”
“国匠者可享正五品品级,朝廷颁发国匠荣誉证书及牌匾,世传后代.....”
“薪酬方面同样按照五品薪资发放,且再加上你们所做贡献值的奖金分成,逢年过节更有对应福利.....”
“饮食方面,本宫会命人针对食堂进行调整,设立上下两层,楼上专供大匠以上,楼下则是中匠以下....”
“所以,你们要努力....设计出更多实用且有效的军械,和利国利民的工具。”
“朝廷不会负了你们,国家也不会亏待你们.....”
钟宁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随即一声嚎啕大哭响起。
然后接二连三,都是啜泣之声。
一群汉子哗啦啦地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着多谢公主殿下大恩。
钟宁心情也有些沉重,赶紧叫起。
可这一群人却死死悍在地上,对着钟宁的方向不断磕头。
谁能懂他们此刻的心情?
所有人都告诉他们,他们是匠人,是低贱之人。
甚至于朝廷为了控制他们,还专程设立了连坐制度。
五人一班,相互监督。
但凡有一个不积极,都要连坐惩戒。
在公主殿下来之前,他们所得所用,少得极为可怜,根本不足以温饱。
单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厥者,便不在少数。
还有继承了父辈手艺,但却不愿意从事这一行的逃役之人,一经发现,直接重刑下狱。
搞得他们很是担忧,每日里如同行尸走肉,麻木地做着基本工作。
创新?那是什么东西?
单是活着就已经很累,谁没事会想那些东西?
但是,当昭华公主说出这一些话之时,他们突然有了一种好像是被当作人来对待的荣幸。
昭华公主,那可是当今陛下最看重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哪里是他们可以靠近的。
可如今,一国公主就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建设食堂、争取利益、争取休息、争取奖金......
她从进门到现在,甚至从未用那种看待奴才一般的眼光看过他们。
她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们,眼带笑意。
甚至于看到他们在食堂吃的不好,会亲自品尝,会进行调整,会大发雷霆,还会安慰他们!
一群人红着眼睛望向钟宁,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她不是公主吗?
她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吗?
为什么一个身份如此尊贵之人,会看到他们的艰辛与委屈?
他们不懂,可他们感恩!
当然,这其中许多细节钟宁并不知道。
她只是站在一个后世社畜的角度之上,对这些为国做出贡献的匠人们多做一些。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从古至今,压榨百姓最狠的,永远是自己人!
这就和后世那些私人集团公司一个性质。
外资公司最是遵守劳动法。
但国内集团,却能将人往死里压榨!
这个朝代,还没有保障普通劳动者利益的法律,但这没关系,万事皆无法速成,一步一步慢慢调整!
不多时,禁军带着菜蔬司的小太监们,带了一批新鲜蔬菜过来,食堂重新开始开火,钟宁也顺势离开。
她需要进宫安排一些细则,有些话说出去,自然是要负责,她此次进宫,也是要向雍帝表明。
这里到底是朝廷机构,虽然她身上仍有摄政名号,但也是她说要调整就能调整。
......
勤政殿中。
雍帝坐在上首,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听着钟宁汇报,只是这话题刚刚展开没多久,雍帝便不得不打断:
“你特意进宫,就是为了这个?”
雍帝有些不解,好歹她也是个公主,怎么成天就喜欢为那些底层人出头?
之前的芳园事件也就罢了,如今就连工匠也牵扯了进来。
作为皇帝,士农工商的理念已经深入骨髓,习以为常的唯我独尊,天下皆伏下首。
雍帝早就看不到底层百姓的艰辛。
钟宁无奈,只能换一个说法:
“父皇,春闱科举,是为国纳才,管理一方,可匠人之才,与这些读书人相比,并不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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