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沄识相的远远跟在后面,只顾着低头看花,并不多话。
柳兰枝轻轻走过来,宋时悦在旁边,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
她立刻明白,原来厅堂里的香气并不是苏夫人点的那香,而是柳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
“牧青,我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柳兰枝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的走在苏牧青身侧,微红的眼睛看着他,面露期许。
苏牧青顿时觉得很不自在,以前的柳兰枝很少主动这样跟他说话,甚至很少主动接近他,更不会直呼他牧青。
猛然的亲切让苏牧青感觉很窘迫,但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只能客气又不失礼貌的回应:“柳姑娘多虑了,这怎么能怪得了你?”
柳兰枝却以为他生气了,急切的解释:“你走了之后,我想日日为你诵经祈祷,所以才去庄上小住,却没想到遭遇了山匪,被困在庄子里,这才才耽搁了许久。如今见到你,我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苏牧青已经感觉到万分不自在,这样的应酬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偏偏苏牧沄置身事外,落个清闲。
柳兰枝见苏牧青意兴阑珊,连忙找话题。
“我听伯母说,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夫,我在庄子上小住的时候,那里有一位游医,医术高明,不如我派人帮你请来,给你看一看。”
苏牧青只当人家一番好意,并不想着她会真正去请,也只是随意一听,道了声谢谢。
柳兰枝轻轻一笑,看了看满脸胡须是我苏牧青:“你跟我何必这么客气?只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未免有些颓丧,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风神俊朗的苏家大公子了,刚才见你时,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些日子我都习惯了。” 苏牧青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聊下去,巴不得时间快点儿过。
柳兰枝听了这话笑出声来,捏着手绢捂住了嘴巴:“这倒是跟你以前很不一样,以前的你最注重仪表,所以才让人那么......自惭形秽,不敢靠近。”
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羞怯的表情,只可惜苏牧青看不到。
前面的柳夫人时不时回头看看女儿,见女儿与苏牧青聊的如此亲切,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忧,只恨女儿看不见自己递过去的眼色。
柳夫人实在想不明白女儿在做什么,以前苏牧青眼睛没有问题的时候,女儿对他一直淡淡的,哪怕自己暗中百般撮合,她都是不为所动。
现在他眼睛看不见了,女儿偏偏如此殷勤,真是气死人了,难不成这傻丫头鬼迷心窍了?
“时候不早了,今日也多有打扰,不如我们改天再来,牧青要多多休息才是。” 柳夫人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苏牧青听了这话如释重负,柳兰枝却有些意犹未尽,却也不敢多留片刻,只得随着母亲离开了。
马车一离开苏府,柳夫人就忍不住跟女儿唠叨:“女儿呀,娘提醒你,今非昔比。
他苏牧青以前再怎么风光无限,现在也只是废人一个,你可千万不要昏了头,听到了吗?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娘!”,柳兰枝连忙打断母亲,“牧青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我到家就让人去庄子上请那个老大夫。”
柳夫人见女儿完全不听自己的劝阻,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儿:“你个傻丫头!你是不是被夺舍了?以前我千方百计让你亲近他,你总是不理,现在又上赶着往上凑,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柳夫人说着说着便来了气,抓着帕子呼呼的扇风,扭过头不再理女儿。
柳兰枝神色一顿,慌乱的瞅了一眼柳夫人,低下头没再说话。
苏牧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宋时悦教给他的功法,越练越觉得惊奇。
这功法看似简单,其实霸道的很,每次他练完之后,就会觉得身体轻盈,通体舒畅,只觉得相见恨晚。
晚饭后他又把宋时悦叫到房间,问她是不是可以教第二套功法了。
宋时悦算了算时辰,也爽快的答应了。
“这第二套功法讲究一个静字,要排除杂念,如白鹤踏波,随心所欲,又如大雁腾空,乘风而动,身体松立,口闭齿合,以意引津。”
宋时悦一边认真的讲述,一边抬起他的胳膊,或者拍拍他的肩膀,纠正他的动作:“手臂抬高与肩平齐,肩膀放松,要用巧劲儿。”
苏牧青才练了一会儿,就觉得脖颈处酸痛,骨骼咔咔作响,哈欠连天,不受控制。
手心一股热气升腾,似乎也感受到了宋时悦所说的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相比于第一套功法,第二套确实让他觉得身体经脉处有很多不通畅的地方,尤其是后脖颈,看来这病症十有八九就出在这里。
苏牧青心里一阵激动,长此以往,真的能把自己的眼睛治好吗?
“这两套功法虽妙,但是也需要调动身体的正气去攻击病灶,不可贪多,要循序渐进,同时养精蓄锐,万万不可急功近利。”
领会到这套功法的妙处,苏牧青足足练了一个时辰,直到宋时悦催他早点休息,他才肯罢休。
听了这话,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功,躺到床上之后还不忘了仔细回想,领会其中的奥妙。
第二天天蒙蒙亮,苏牧青就早早起床,孜孜不倦的练习第一套功法,越练越觉得浑身舒畅,只恨第二道功法到晚上才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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