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玲随着拍下的客人上了楼后了,其余客人继续自己的欢歌笑语,只留下台上剩下的姑娘们抱着琵琶谈着如今花柳巷最为流行的曲子,其中自然有柳姻以清姻之名谈的《琵琶语》。
一楼偏角落的位置刘子恒几人已和闻书云互相敬起酒来:“不曾想闻兄也来参加这场盛会,若早知,我等不如一同前来了。”
闻书云听罢只道对方见不得自己来着青楼红馆,脸颊不由带上些许红晕,似乎有些惭愧般拱手应道:“惭愧,在下前几日听得一曲琵琶语深得惊艳,此番听说竟还是那位教司,便前来一赏。”
旁侧的李默竹端着酒杯笑着搂过刘子恒对闻书云说到:“子恒并无嘲意,他说话一向如此,单纯好奇而已,毕竟大家都深知闻大人和闻大公子的为人。”
听过这话,闻书云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稍微有点发白,他父亲一向古板最看不上去这花街花柳巷的人,二十年前甚至联手上当时还是皇子的安宁王一起上过奏折提议关闭花柳巷,只是被先帝无视众臣反对才罢了。
而闻书云大哥,闻书意更是深得父亲风范也是众人皆知有口皆碑的君子,有父兄如此,闻书云自幼也是众人皆知的乖巧。
后来闻大人在京为官,唯恐幼子被人引诱走上邪路,便让闲赋在家的长子陪着幼子前往淮城求学。
兄弟二人自打来这里,就前往书院静心读书不说与他人日常诗会交友,只说约上几个老友来这花柳巷谈情谈心他二人是从不来的。
至于上次与柳姻初相遇那次,也是他初次踏入这花柳巷,也仅是为了寻人,不曾想还遇到如此腌臜事,后听了《琵琶语》才开始频频来此,来此也不会做什么,只单单坐在厅堂听曲,因此还被挚友好像调笑一番。
李默竹出身商户,自幼跟着家人走南闯北,学得一身火眼金睛玲珑七窍心,自然看出了闻书云的不甚自在,忙错开话题笑道:“闻兄竟也是为了那教司而来?”
这番问话果真转移了闻书云的注意力,也打开了他的话匣:“正是,此人一曲《琵琶语》惊艳于世,听闻今日她有新曲出世,在下自然要捧场的。”说着又好奇看向李默竹二人,“怎得二位兄长也是因此而来?”
“我倒不是,在下只为美色而来,倒是子恒兄可是盼望已久了。”李默竹笑着推了旁边刘子恒一把。
闻书云将目光转向刘子恒正要说什么,却见他眉头微皱看向对面的一个角落,他随着望去。
那个角落本是从后院到前厅的一个边角小门,以往是专供相帮帮闲小丫头这等下人走的,此时却站着一个秀丽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众人身穿一秘色长褙子,下配一松绿百迭裙,梳着一头圆髻,背面簪着一个点翠流苏簪,身形高挑纤细,让闻书云一愣。
这身形有些让他眼熟,正待他想要再仔细看看,那女子已经和身旁的妇人说过话就要离开,转身之际侧脸露了出来。
看着那侧脸闻书云思索半天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正要继续和刘子恒聊下教司和今日出现的两首新曲,就见刘子恒紧紧盯着那女子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兄?”闻书云看了看柳姻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刘子恒,不由的有些疑惑,“可是认识那女子?”
“嗯?”刘子恒被闻书云打断思绪,看了看远去的人心中不知想了些什么应道,“没,我认错人了。”
“哈?”李默竹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却也没有深究,“来来来,两位仁兄一起喝酒。”
刘子恒和闻书云转头看着他,放下心中百般心绪,笑着举起手中酒,一同饮下。
柳姻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她本来和母亲在楼上一起看自己设计的演出,看完后徐妈妈突然找人唤她说是有人找。
她和母亲交代一声后,跟着小丫头来到一楼,就看到张张月娘已经换上一身素雅的楼里姑娘们穿的衣服,只是她的神色还带着些许拘谨和不适。
“张月娘?你找我?”柳姻有些奇怪,她和张月娘平日里也不是不能见面,实在不知道怎么在这个时刻被张月娘叫到这个地方,想着她环视一周,这个地方是下人们来往的角门,此时他们都在各处服侍,这边就有些安静。
“奴家……菌……”张月娘低头踌躇片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柳姻并不着急,她透着角门看向大厅,灯红酒绿莺莺燕燕,满场酒气熏天,粉香四溢,就像是一朵开到极致的花,透着沁骨的糜烂的气息,让人作呕。
等了许久不在张月娘继续说下去,她只得收回目光看向张月娘:“你这样在花柳巷是活不了几天的。”
张月娘犹豫半天,听到柳姻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奇怪,脸色带着疑惑抬头看着柳姻,似乎在等她给她解释下这个问题。
柳姻盯着她没有接着解答,只是转身看向后院,似乎想到什么说道:“你去过最末等的窑子吗?”
张月娘依旧保持着那娇娇弱弱的模样,细声细气的说道:“没……没有,奴家……奴家夫君……是……把奴家打晕带过来的……”
“回头去看看吧,看过后希望你能够想通一点,要嘛想办法离开,要嘛就想办法让自己接受。”柳姻想着自己无意中看到的一幕不由得感慨一句,随后看张月娘一副思索的模样,有些不想在此再等待,转身就要离开。
可张月娘却拉住她的衣角,似下定决心一般抬手指了指一楼一角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细声说着:“那……那人是……奴家……奴家……夫君。”
夫君两字被她咬的又轻又细,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柳姻差点没听清,索幸角落还算安静,她的耳力也不错,才听到这轻飘飘的两个字。
柳姻转头望去,发现那男子身高七尺有余,面目俊朗,颇有儒雅之气,此时看他举杯与同行人共饮,即便身旁做着一个娇美的倌人也不见他带任何轻浮之意。举止之间就是一个翩翩君子,若不是柳姻知道这人的底细怕也会被他这副模样骗到。
“长得确实人模人样,难怪能把你骗到手。”柳姻饶有兴趣的揶揄了张月娘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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