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对上凌琼月的视线,便迫不及待地喊出声:“小姐,我在这里,崔婉要去找她哥哥,您赶快说说她!”
她没有想到崔婉这么迫不及待,但转念一想,昨晚方城被灌醉,必然是得到想要的东西,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凌琼月想清楚这些事情,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淡淡地看着崔婉。
“小姐!若是让小婉离开……”
“你不是她,不知道失去哥哥踪迹的感觉,为何要阻止她?”凌琼月缓缓开口,轻声说道:“若是我哥哥消失不见,我只怕第一日就已经出去找人,找不到都不会回来。”
听到这话,崔婉用力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盯着方城,希望他能够放自己走。
他并没有看对方,而是在观察着凌琼月面上的表情,最后还是低下脑袋点了点。
总算可以离开,崔婉立即背上行囊,对着她行了一礼,抬脚就朝外走去。
等到身影消失不见,凌琼月才抬手在方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力气大到他不断摇晃脑袋也没能缓过神。
“小姐这样将人放走,只怕会给城中带来危险。”
“危险?我只知道我的计划差点被你破坏。”凌琼月微微摇头,再次开口说道:“你现在回去,将事情告知穆青,他会给你安排剩下的事宜。”
她现在要去看看崔婉会不会在附近做其他手脚。
都不等方城开口询问其他,凌琼月抬脚快步离开,速度极快没一会人已经消失不见。
再次停下已经在城外,前面就是唯一留下给逃荒者的破庙。
只不过这次的破庙和凌琼月上次看到的完全不同,多出不少火烧火燎的痕迹。
崔婉并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动静,看着地上漆黑一片的痕迹,脸色微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其中。
地上很是凌乱,似乎是被人特意扫过黑灰,弄得本该土黄色的地面染上点点黑炭。
“怎么不见了?!”崔婉努力寻找附近的痕迹,妄图将崔鹤的尸体翻找出来。
但她将整个破庙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崔鹤的尸体,心下慌乱的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还是说……
崔婉不敢想后面一种可能,脸色愈发阴沉,张了张嘴,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
不行,现在必须赶回赵国。
崔婉迅速将刚才弄出来的痕迹清理,抬脚就朝着林达驻扎的军营快步赶去。
但这次她只有双腿,实在是没有马匹跑得快,赶去军营已经是一天后,这还是没日没夜赶路才勉强赶到。
崔婉都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就看到众人愁眉苦脸的模样,连忙将其中一个人拉住。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副模样,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对方看到崔婉的脸有一瞬呆滞,下一瞬拔出刀抵在人脖颈上。
旁边人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迅速将那把刀拍开:“张军师?您可算回来了,怎么如此狼狈?”
一而再地询问让崔婉,不应该是恢复了身份的张桐万皱起眉头,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士兵眼中的模样,温和开口。
“我一路赶回来再回如此,你们又是为何这副表情,是有谁受伤了?”
“的确有人受伤。”刚才拔刀的男子点头,一张脸更是阴沉朝着空地挥动两下:“有人重创了李大柱,还将他扔入火中的差点没烧死。”
这都没有被烧死?
张桐万眉头微皱,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胳膊就被紧紧抓住,猛然抽回手差点一拳挥出去。
幸好在看清士兵惊恐的模样,连忙收手,开口就骂。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伤害我军兄弟,若是让我抓着……”
不行,一定要将李大柱弄死,不然他清醒过来死的就是自己。
张桐万脸色更是阴沉,想要去看他的情况,刚刚转身就发现不对劲,扭头看向二人。
“你们可知李大柱在那个营帐,我想去看看他,明明是跟着我出去,却被人扔进火中。”
“我这就带军师过去。”热切的小兵抬脚就朝着李大柱所在的位置冲去。
二人刚刚走进营帐,就看到被纱布包裹成一个人形躺在床上。
张桐万看人这副模样,怎么都觉得这是一具尸体,忍不住地伸出手探探李大柱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打在她纤细的手指,脸色更是阴沉地垂下眼眸。
竟然还真活着,但李大柱是怎么被人带回来?
张桐万努力思考了好一阵子,发现她怎么也想不到办法,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他这么严重的伤势,又是怎么回到军营?”
“这……”士兵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是能知道这些的人。
张桐万也明白这一点,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营帐。
对方并没有半点犹豫,对着她行了一礼,转身就朝外走去。
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但张桐万并没有直接动作,而是摇着脑袋离开军营。
一番梳洗,恢复成军营众人最为熟悉的模样,才径直走入伙房。
众人不明白张桐万要做什么,只是在看到她将各种药材放入熬煮药材的砂锅之中。
“张军师这是做什么,您生病了?”
“我知道一个治疗烫伤的方子,准备熬煮好给李大柱用,他毕竟是跟着我出去,弄成这副模样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心里过不去。”张桐万叹了口气,满眼哀伤地垂下眼眸。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纷纷叹息,说着李大柱后续的悲惨日子。
说着说着有些人竟然擦着眼泪,小声抱怨。
“这副模样,生不如死了!”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只要统领愿意赏赐,日后他就能被无数人伺候。”那人一巴掌打在啜泣的男子脑袋上一拍,侧头对着张桐万道歉。
她心中烦躁,根本就没有听到众人的反应,摆了摆手,带着药膏快步走进李大柱的军营。
这个时候,军中大夫也端着汤药进入其中。
“我来吧,正好等会还要给他涂抹烫伤药。”张桐万指了指手中厚重的药膏,甚至还将药膏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