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琼月略微皱眉，随后还是直接开口：“就算是这样，也要先活命，明日我会让人说明副作用，你只用煮药就行。”
听到她会全部安排好的，张小慧也不再担心，侧头看向另一边，默默在心中算着店中的药材。
“店铺中的药材只怕不够全城人使用，而且……”
“能救多少是多少，若是不愿自救的人，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
扔下这么一句，凌琼月抬手整了整张小慧的头发，发现人竟然已经站着睡过去。
看到人累成这样，她也不好将人叫醒，只能轻手轻脚地将其放到床铺之上。
“好好休息吧。”
给人盖好被子，凌琼月快步走出帐篷，轻声在外面和其他官兵交代着天亮后的事情。
等到张小慧清醒，看着陌生的四周，呆愣了好一阵子才被外面的低喝声彻底唤醒。
“昨天晚上就那么睡着了？小姐又在哪里休息？”
张小慧快步跑出去，却没有找到凌琼月，反而被安排好的官兵带去生病最多的区域煮药。
为了尽快给病人喝上药，她这一次是拿煮饭的大锅熬煮药汁。
浓重的苦涩味道弥漫到附近人的鼻尖，一个两个地从房中挪出来。
“这是张姑娘彻夜不眠研究出来药，喝下不用几日就能恢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们快说啊！”
听到这话，官兵微微皱眉，但还是认真地说出副作用。
众人虽然不太情愿，嘴巴张了张，却在一声声的咳嗽下被迫选择了虚弱几日。
可让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消息过来的崔婉凑上前。
“我听说小慧你在这里，就想来帮忙，可以吗？”
“那就麻烦你盛药分发给每一个人。”
张小慧扔下这么一句，便蹲下身处理剩下的药材，准备锅里的分完继续熬煮药材。
“为什么要用这两种药材，我记得他们药性相冲，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人虚弱？”
早就沉浸在药材之中的时候，头顶突然听清那人的声音。
张小慧缓缓抬头，对上崔婉好奇的目光，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别人的怒吼。
“你是不是想要害我们！？”
“对啊！为什么要给我们和药性相冲的药水！”
还没来得及解释，张小慧就看到一个碗迅速朝着面前飞来。
“啊！”
“大胆！竟谁允许你们这般伤害药师！”护在身侧的官兵高喝一声，直接将刀柄拍在桌上发出巨响。
原本还想闹腾的众人缩了缩脖子，还想说两句，另一边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善待病人吗？”
“方城！你可算来了，这人想要害死我们！”人群之中有认识方城，看到他就跟看到救世主一般大叫出声。
其他人也认识他，纷纷抱怨着心中的不满。
张小慧被说得有些委屈，扁了扁嘴，却在看到崔婉直勾勾盯着方城的模样皱起眉头。
这人果然盯上方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脱美人关。
想到这个问题，张小慧摇了摇头，看向他来的方向，妄图看到另一个身影。
但下一瞬，方城猛然拍在桌上。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将毒药喂给百姓，大人不是说过要尽量拯救这些无辜的百姓！”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毒药，我这些都是试验过，绝不会……”
砰！
一个个瓷碗砸在桌上，碎裂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迅速划过二人的皮肤。
方城倒是没有什么，张小慧脆弱的肌肤很快就被划出道道血痕。
“毒妇！”
“对，你这个毒医，竟然想在我们身上试药，大家一起齐心弄死她！”
一声接着一声的怒吼，吓得张小慧脸色苍白，后退几步就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百姓却没有半点收敛，抓起地上的东西就朝着张小慧扔去。
“啊！方城，你快点阻止他们，我才没有这么做！”
“若不是你非要给他们试药，也没有人会成那副模样。”方城说话间，抬手指向先前喝药，倒在地上没法动弹的几人。
从未想到方城会是这样，张小慧的脸色不断变化，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行，就连你也不相信我，那我就走好了！”
张小慧看着走上前的两人，抬手擦去眼眶之中的泪水，扭头朝着另一边走去。
方城看着她那副模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察觉到这种情况，崔婉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看过她刚才的药方，觉得能够调整一番，你愿意让我试试吗？”
“当然可以，你自己来调整。”
扔下这么一句，方城低垂下眼眸，看着空落落的双手。
崔婉没有多说，而是装作认真地研究着刚才看来的药方，很快就挑选出几种药材，小心翼翼地放入熬煮完的药汤之中。
原本棕黑色的药汁颜色竟然开始减淡，变成了浅褐色。
“煮好了，我先尝尝，若是没有问题再给大家喝。”
“姑娘大意，竟然愿意自己来试药。”
刚才叫唤的最为汹涌的人突然转变态度，第一个抬起手鼓掌。
其他人也被感染，一个个抬起手鼓掌。
在这种工位下，崔婉也不好推脱到别人身上，盛出一碗一口喝下。
一炷香过去，她灵活地动了动身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好了，大家赶紧来试试！”
“好，我第一个……”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人的声音传遍所有人耳中。
“你换了药方，能够治疗好我们的病吗？”
突然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垂眸看向锅中颜色完全不同的药汁。
先前有人试过，脸色可是恢复了不少。却也让他们无力，而这个药不会让人无力，但是否有用谁也不清楚。
想明白这个问题，不少人犹豫地放下手，甚至还有谨慎地退后两步，根本不敢和人靠近。
崔婉察觉到这一点，脸色有些许变化，但很快就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看向方城。
“他们不相信我，要不麻烦你找个人试试？”
“这药……”
是张小慧已经调制好的，她只不过扔了几味药，就想将好处包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