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琼月的形容，方城再次看向一边的残垣断壁，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凌琼月也没有多说，而是将视线看向另一个方向，妄图找到一点曾经的建筑，让口中的话成为现实。
只可惜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好地方，脸色一沉，就将视线落到地面。
地上躺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沾染着灰尘，证明着曾经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凌琼月缓缓捡起一根长棍，上面的糖和山楂早就被虫子吃干抹净，随手一扔就将木签钉在墙上。
“这样会不会不安全，若是一个不小心弄伤人怎么办？”
“这，这个我也不好说，但的确不能这么做。”
方城大概猜到这是怎么回事，略微叹了口气，一把将棍子掐断，小心翼翼地放到角落，偏头再次看向另一边。
那里竟然还有开门的铺子，只是四周过于破旧，她还想再说其他，就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人影。
应该能问出点什么，过去看看。
凌琼月想做就做，脚步径直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更为警惕的方城抓住。
“不能就这么过去，说不定他们就是故意引你过去。”
“这……的确是我太过慌乱，但他们的模样并不像是那种坏人。”
二人满脸紧张，明显在四处观望，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断招手希望人赶紧过去。
凌琼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用力地点了点头，就将视线落到那个打扮破旧的掌柜身上。
察觉到这一点，方城也略微犹豫，最后还是被扯了过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副模样？”
“你，你们两个怎么敢在街上游荡，是不怕被抓去充军？！”
听到这个问题，凌琼月微微蹙眉，刚要将心中疑惑给说出来，胳膊就被方城激动地抓住。
控制不住的力道，让她也疼得不行，脸色微变却在看到方城更加激动的模样，没有出声地退后两步。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距离我这么远？”
“你太激动了，若是控制不住情绪，我们还是保持一段距离的好。”
凌琼月偏头看向已经垮下脸的人，更是无奈地往前一步，对着掌柜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方城也恢复原本表情，压低声音询问着这里的事情。
“这边为什么要充军，难道附近已经没有人愿意过来？”
“这，这也不是不愿意过来，最起码先前是有不少人冲着凌家军的名号凑上前，只可惜……”掌柜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擦去脸上沾染的灰尘，再次出声道：“只可惜一个人也没有回来，谁还愿意再去。”
这么狠？
凌琼月怎么都不觉得这次的战场这么凶狠，秀气的眉头拧作一团，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而方城就不一样，继续询问着更加好奇的事情，比如说这里曾经的繁华，以前的军营在什么地方，各种各样的事情。
可能是说得太多，掌柜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差点就摔在地上。
“您没事吧？要不进去坐会？”
“差点就忘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
掌柜想到这一点，连忙用手推搡方城的胳膊，只希望面前一看就好的两个少年变成那些人的模样。
手下的力气再次加大，妄图让两人现在离开。
只可惜方城没有动作，凌琼月就更不可能动作，毕竟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参军。
唯一不同就是参加的兵，不是一个军营，更不是一个做派。
凌琼月想要说明，但掌柜根本不给机会，扭了扭头，最后还是将两人拉进店中。
“这天色不早，你们休息一夜，明日赶紧离开。”
“这只怕不太行，我们来这里还有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掌柜着急得不行，看着两张对于他来说还算稚嫩的脸，忍不住地叹气再次说道：“看着别人求生的，从来没有看过你们这种送死的，难道是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
听到这话，凌琼月走上前，给人倒了杯茶水，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掌柜明白这个执拗的少年肯定说不动，立即将视线投向方城。
“你劝劝她，必须立即回去，不然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掌柜，这件事情我们都清楚，甚至来前就已经做好决定，您并不用这般担心。”
从未想到会是这样，掌柜更是气愤地拍了拍双腿，抬着手更是颤抖地指着两人。
最后可能是无话可说，双手垂下，满眼失落地看向地面。
“掌柜别生气，我们真不是故意气你，明日只怕我们就会离开。”
“真就没有后悔的地方？你们还这么小，家中人不会难过吗？”
凌琼月想到这件事，想起在家中的情况，眼中满是担忧，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方城就更加简单，直接来了一句都已经交代好，就捧着一碗热汤慢悠悠地喝起来。
若是一直这样，凌琼月会觉得这是赶路后，最好的一个客栈。
只可惜，这里太不安宁，几人才坐了没一会，就有人一脚将房门踹开。
视线在房中扫过，视线还是落到了掌柜的身上。
“还想救人？我看你就是想找死！”
官兵猛然从腰间抽出鞭子，手下猛然用力地甩向掌柜的胳膊。
巨大的力道让他发出一声悲鸣，还想解开，那条鞭子就被人用手按住。
“松开！”
“你这人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用鞭子？”
官兵听到这话，脸色愈发冰冷，恶狠狠地瞪了眼方城。
“这人就是该死，竟然敢保护那群本就参军之人！”
“他，他们才十几岁，青黄不接，瘦得一摸只有骨头，上了战场那里是打仗，那就是去送死。”
说这话的时候，掌柜的眼泪迅速下落，脸上的悲戚让凌琼月皱眉。
看到这种情况，她哪里还忍得住，抬手扯住那根鞭子。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给掌柜处理胳膊上的伤。”
“胳膊上的伤？好，来掌柜过来，我这里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