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方城顺着声音寻去,才发现凌琼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熟。
轻手轻脚走出屋子,他也回房再次躺下。
下午。
方城醒来,看着钱袋里最后几个铜板,整张脸皱成一团。
“这还真是,若是没钱,后面只怕是寸步难行。”
犹豫了好一阵子,方城还是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只是在他想要出去的时候,凌琼月的房间传来声响,连忙走进去,就对上一双虚弱的眼眸。
“怎么了?”
“我想喝水,却没有力气起身。”
方城没有多说,立即将茶水送到凌琼月伸手就能抓住的地方,这才看向后面的位置。
“你应该肚子饿了,我去买些东西,你有什么要的?”
“我身上还有些盘缠,你拿着去买些干粮就行。”
凌琼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只能让人时刻准备好离开的东西。
看着她从怀中掏出的钱袋,方城想要拒绝,却在想到只剩下几枚铜板的自己,还是应了一声抓着就走。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凌琼月困倦地闭上眼,竟然再次睡了过去。
鼻尖闻到肉香,她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直勾勾看向旁边的方城。
“我买了不少东西,但掌柜说你现在只能喝粥。”
“多谢。”
凌琼月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菜包,还有自己面前的青菜粥,对着人点了点头张嘴吃下。
感觉身体有所恢复,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感觉的确有所恢复,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再过两天我们就走。”
“行,那我就拿钱付给掌柜。”
凌琼月应了一声,便迷迷糊糊再次睡了过去。
只是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听到了钱袋轻微的碰撞声。
钱有些少,还能过多久?
凌琼月想到先前剩下的钱,原本都要涣散的精神猛然一醒,睁开眼疑惑地看向要离开的身影。
犹豫是否要开口,房门已经合上。
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凌琼月眼睛再次合上,却有些睡不安稳,听到些许声响立即睁开眼。
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原本应该干干净净的人,这才和刚刚离开时有些不同。
看着人灰扑扑的模样,凌琼月再次皱眉,伸手对着他摆了摆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副模样?”
“啊?怎么了?”
方城似乎不明白凌琼月的意思,歪了歪脑袋,才将温热的菜粥送上前。
心中满是问题,却因为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是决定先吃完再询问心中的疑惑。
“我吃好了,身子也恢复了不少,你怎么样,你跟我一样,应该也不太舒服才对。”
“这”方城有些犹豫,但还是抬手用力拍了两下胸口,这才开口说道:“我身体不比壮实不少,情况比你好,睡了一觉就好了。”
凌琼月自然不会相信这一点,冷哼一声,偏头看向明显少了的药包。
似乎是知道她在看什么,方城连忙开口解释。
“药水我都煮了,给你灌了进去。”
“这”
凌琼月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在感觉到衣领传来的苦涩味道,眉头再次拧作一团。
偏头看向旁边位置,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方城。
“你完全可以叫我自己喝药,你这样强灌很有可能会有不少麻烦。”
“抱歉,我只是想要你多休息一段时间。”
他都已经道歉,凌琼月也不好多说,半靠在床铺上再次闭眼休息。
方城还以为对方很快就要睡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凌琼月突然睁开眼,伸手握住他的胳膊。
都还没来得及用上多少力气,对方突然嗷的一声,甩开他的手,三两下跳到远处。
凌琼月觉得这件事更不对劲,艰难起身,抬脚走上前将对方的袖子撩起。
等到方城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能任由隐藏在里面的伤势暴露在她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弄出这副模样?”
“我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凌琼月没有多说,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方城,妄图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
但他就像是被捏住嘴的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更让凌琼月心烦意乱。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你自己说只有身体痊愈才能顺利进入军营,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凌琼月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一副赶快交代的表情。
担心跑到半路被人扔下,方城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今日做的事。
“我今日支付房费后,发现剩下的不够我们再住下去,只能找个来钱快的活计。”
“什么活?体力的?”
凌琼月知道这里来钱快的就只有苦力活,那都是做一天付一天,就是乱得很。
想到这一点,她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担忧地看着暴露在外的伤口。
“我这里还有些伤药,现在就给你涂药。”
“谢谢,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是皮肉伤,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凌琼月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方城。
被看得心虚,他偏过头满眼紧张地看着旁边,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我,我知道了,就是在渡口给人搬东西,一袋一个铜板。”
“你知道的,我力气还算不错,就搬得多了一点,这也是为了我们后面有保障,可当我赚了三两银子时,就不让我再干活。”
这样也就算了,还不愿意给他工钱。
想到这一点,方城的脸色更是难看,差点就一拳砸在桌上。
本就带着伤势,现在又猛然用力,让他一张脸因为疼痛扭曲成奇怪的模样。
凌琼月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再次抓住那只手给人重新涂抹药膏。
“你拿到工钱了?或者说为什么你身上有伤?”
“我我去拿工钱的时候,他们不愿意给我,我就和人吵起来。”
想到那个时候的模样,方城拳头再次握紧,更加气愤地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钱袋,里面只有那么一点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