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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捡了个人
    “滚。”苏玉回到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别逼我扇你。”

    易安见她动怒了,赶紧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正色道:“花容不在这里,小厮们伺候起来多有不便,不如我再选一个婢女过来伺候公子?”

    苏玉想了想,点头答应:“找个机灵点儿的。”

    “公子放心,属下调教出来的,哪个不机灵?”

    苏玉瞥了他一眼:“本公子到底不如你会调教人。”

    易安得意一笑——哈哈,公子夸我了!

    “不然怎么没调教出个机灵的?”

    易安收回笑容——点我呢这是......

    “呵呵,公子说笑了,那个,监察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公子保重,别喝酒!”

    易安一边嘱咐,一边往外面退,打开门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苏玉:......

    小厮收拾了碗筷,苏玉洗漱之后躺在床上。

    刚刚伤口敷了药被暂时麻痹,现在一躺下来,伤口又开始钻心刺骨地疼,针穿透皮肉的感觉在伤口处挥之不去。

    苏玉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平躺着不敢随意乱动。

    连续几天,苏玉早上起来都只能坐在院子里看书,无法像之前那样早起习武。

    不过这样也好,还有三天时间就要去参加科举了,静下心来看看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天,苏玉刚洗漱完在院子里看书,前面医馆的伙计突然跑进来:“公子,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晕倒在医馆门口了。”

    “父亲呢?”

    “老爷说徐记的早点好吃,非要亲自去买,一大早就出去了。”

    苏玉听言,起身与伙计一起往医馆走去。

    此时天已经亮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时,看到地上躺了个人,以为是喝醉酒的,便没有多管。

    苏玉走上前去查看一番:“他这是赶路赶得急,又没有进食,饿昏了,先把他扶进去吧。”

    伙计将人拉起来,艰难地拖进医馆里,放在蒲叙平时休息的那张小床上。

    “去冲一碗糖水过来,再熬一些米粥,要清一点的。”苏玉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伙计小跑着去准备东西,苏玉将一张薄被拿过来盖在那人身上。

    不一会儿,伙计就将糖水端过来了。

    苏玉左手不便行动,就让伙计慢慢将糖水喂到那人嘴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人就睁开眼睛悠悠转醒。

    他有些吃力地转动脑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再一转头,就看见一位俊朗的公子正盯着自己。

    苏玉见他清醒过来了,先嘱咐道:“醒了先别起来,一会儿吃点东西再活动。”

    那人有些疑惑,但还是先向苏玉道谢:“多谢公子相救,只是在下......囊中羞涩,恐怕没有银钱......”他有些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垂下了眼眸。

    苏玉看他打扮朴素,行李简单,又穿着学子的青衫,便料想他也是来参加此次春闱的举子,只是,家境有些贫寒。

    于是便安慰道:“公子莫要担心,先把身子养好。”

    “公子大恩,在下无以为报,若此次能够一举得中,益均定当十倍报答。”

    苏玉点点头:“那便祝公子能够扶摇而起,鹏飞万里。只是,还有三天就要开考了,公子为何现在才到京都?”

    那书生叹一口气:“居千里之外,山路水路,路路难行。”

    “不知公子家住何处?”

    “岭西广安人士。”

    南越人?苏玉眼前一亮,没想到,竟会在京都遇到南越人,而且,还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公子在京都可有住处?”

    书生摇摇头:“贡院人已经住满了,迟来的考生只能自己在考试院附近找住所,昨日我便去看了,也住满了。”

    “况且,就算没住满......我也......无法支付那笔租金。好在南城门外面不远处有一间寺庙,我打算去那里暂住几天。”

    “南城门,那里离考试院有几十里路呢,开考那天,你如何来得及赶到?”

    “唉!”书生叹了一口气,“只能前一晚先到考试院门口等着了。”

    苏玉看他面如菜色,眼里满是疲惫,思索之后,便说道:“我这儿还有一间空房,公子若不嫌弃,可先暂住,待公子高中之后,再付房费。”

    书生听到这话,顿时喜形于色,支撑着身子下床,朝苏玉弯腰作揖:“公子大恩大德,钱某没齿难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苏玉单手将他扶起:“免尊,姓苏名玉。”

    “在下钱益均,日后公子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公子,粥熬好了。”伙计将一碗清粥端过来,递到钱益均面前。

    苏玉抬抬手:“益均兄先喝一点清粥填填肚子,待体力恢复一些,再用膳。”

    钱益均接过碗,很快就将一碗粥全部喝完。

    苏玉带着他回到院子里,吩咐下人将西边的空房收拾出来,以便钱益均休息。

    路过院子时,钱益均看到院子里竹子下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本书,便知这位苏玉公子也是个风雅之人,于是问道:

    “今年春闱,苏公子可要参加?”

    苏玉微微笑着点点头:“苏某也是为了此次春闱,才来的京都。”

    钱益均大喜,拉着苏玉的手激动地说:“苏玉兄这样德才兼备之人,定能金榜题名。”

    “嘶~”苏玉伤口被钱益均扯了一下,疼得她皱起了眉头,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跟在身后的小厮一脸紧张,赶紧上前扶着。

    钱益均见苏玉脸色不对劲,赶紧松开手。

    苏玉摇摇头:“无妨。”然后朝钱益均微笑解释:“前几天不小心受了点小伤。”

    钱益均一听,原来是自己刚刚不小心扯到人家的伤口了,他满脸歉意,赶紧向苏玉请罪:“在下听到苏公子亦要参加科考,一时高兴忘形,实在是抱歉,还请苏公子恕罪。”

    “不知者无罪,益均兄又有何罪之有?请吧。”苏玉侧身,右手伸出邀钱益均去看他的住处。

    西边这间屋子没有与主屋连接在一起,只连着走廊和院子后面的大门,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清净,轻易不会被打扰。

    钱益均进去一看,里面装饰简单,但桌椅床具一应俱全,且都是崭新的,没有使用过,比他自己家里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路走过来,他忍饥挨饿,风餐露宿,风雨兼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看着这间明亮干净的屋子,他忍不住湿了眼眶,向苏玉深深鞠一躬:

    “公子伸援手于在下穷困艰难之际,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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