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院,洒扫的下人刚把院子里打扫干净,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张做工精美的请柬,飞奔着跑进来。
“公子!公子!”小厮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喊着。
苏玉打开房门站在廊上,一手拿书,一手负于身后看向小厮:“是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小厮跑到苏玉面前,将手中的请柬双手奉上,脸上一片喜色:“公子,是靖南王府递来的请柬,靖南王世子生辰宴,邀您去参加呢。”
苏玉接过请柬,打开粗略扫一眼,只见上面最后一句,单用簪花小楷写了一句“请苏公子务必到”,一看便知出自谁手。
她合上请柬,微不可察地露出勾起嘴角,向小厮交待几句:“父亲那里有一支上好的赤灵芝,你去把它装好拿过来,等明日去赴宴时带过去。”
“好的,公子,我马上去。”小厮立马又转身往医馆那边跑去。
苏玉摩挲着手里的请柬,目光深远地看向前方。
三月初十,靖南王府,。
高大而华美的门楼前,两个喜庆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慢慢摇晃着,厚重的府门两旁新贴着一对烫金的对联,上面满是对靖南王世子生辰的祝贺。
门口两边各站一排穿着整齐划一的侍卫,左手握着佩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府门口的动静,若是有突发情况,他们可以随时应对。
从门口一路往下,顺着台阶铺着深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马车停靠的地方,这样那些宾客们一下马车就可以踩到红毯上。
台阶两边,威严高大的石狮子也围上了大红花,整个府门口一片喜庆。
受邀参加生辰宴的王公贵族,不论是乘马车还是坐轿子,都排着队在靖南王府门口前下来,在门房的带领下进到府里,再由丫鬟带着来到专门举办宴会的院子——芷汀院。
在院门口处,有记账的管家、礼官和一些下人候在那里,热情地迎接每一位受邀到访的宾客。
救善堂与靖南王府相隔较远,一个在充满烟火气息的西坊,一个在权贵聚集的东城区。
当苏玉坐着马车从西坊永宁街赶过来时,靖南王府门口的门房正在收拾东西。
马车停在府门口,门房和几个小厮都眼巴巴地盯着,以为是哪位贵客来迟了,结果掀开帘子一看,是一个穿着素净、名不见经传的书生。
“你谁呀?”门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玉。
苏玉站在台阶下,手里拿着请柬拱手道:“在下苏玉,应邀来参加靖南王世子生辰宴。”
那几个下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走下台阶接过苏玉手里的请柬仔细查看,然后回到门房身边。
“他那请柬上确实有世子爷的印章,不过后面还多写了一句话。”
“世子爷平日里跟那些穷书生逢场作戏就罢了,怎么还把人请到府里来了......”
“想死吗你,敢在背后议论世子爷!去里面通传一声,看看怎么回事。”
门房一巴掌拍在刚刚说话那人的脑袋上,那人赶紧跑进府里去找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就小跑着出来,从门房手里接过请柬,走下台阶,走到苏玉身边,将请柬还给苏玉。
“苏公子,下人不认识您,怠慢了,还请恕罪,您里面请。”
苏玉笑着回应:“无妨,无妨,您请前面带路吧。”
“哎哎,好,您跟我来。”
说完,管家在前面带路,路过那几人时,顺便给了个白眼。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敢多问一句。
苏玉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到靖南王府里面,一进门,就看到一块用大理石精雕玉琢砌成的影壁,上面刻着一副千里江山图。
进去之后往右边转一个拐角,走过一个长长的廊桥,再往左拐进一个月亮门,一条曲径隐藏在长出新绿的灌木丛中。
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便看到一道拱门,门上方用青石绿的墨写着“芷汀”二字。
穿过拱门,眼前便豁然开朗,小桥流水,亭台轩榭,假山荷塘,一片欣欣向荣。
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垂头低语,或高谈阔论,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苏玉将木盒打开,递给管家,说道:
“这是家父在外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株千年血灵芝,有价无市,今日特意带过来为世子爷庆生。”
“愿世子爷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
“好一个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梁墨从拱门外吊儿郎当拍着手朝苏玉走过来,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苏玉,仿佛在盯着一只猎物。
苏玉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连忙行礼:“恭祝世子殿下长岁无忧。”
梁墨看不得苏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明刚刚言行举止还从容淡定得很,就算被门房轻视也不动声色,怎么一到自己面前就开始装胆怯了?
他冷着脸,一把抓住苏玉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他带到自己面前,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不适合演戏。”
苏玉假装听不懂:“世子爷说笑了,苏玉句句真心,天地可鉴。”
话音刚落,昭阳郡主的声音就在两人身后响起:“哥!你们两个,干嘛呢?”
她这一嗓子,将四周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两人像触电一般连忙弹开,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假装很忙的样子。
周围那些宾客看着世子爷身边那书生面生得很,开始品头论足,议论起来。
昭阳郡主站在两人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然后指着梁墨龇牙咧嘴:“哥,我说过让你离苏玉远一点,别把他带坏了!你怎么又来接近他?”
梁墨环手于胸,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家妹妹:“我的生辰宴,我邀请来的人,我不过来迎他,难道还把他赶出去吗?”
“那......那你也不用跟他贴那么近吧,你去那边,我来招待他就行了。”
梁墨:“......”
他把苏玉从头打量到脚,心里嘀咕一句: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带坏谁呢!
而兄妹俩争吵的当事人——苏玉,此时尴尬得脚趾扣地,低着头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说话。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时,门房跑进来传话:“光禄大夫王若峰与夫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