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正当况拾玖来到黄泉湖堤坝下方,鼻青脸肿的狼十五朝他打招呼。
“十五哥?你这是?”
“汪啊!别提了,昨天来了一拨人,打残了好几个兄弟,今天出来等嫂子过来,准备换点鱼。”
“一拨人?是不是一个高个子带着六个黑衣男人,那些黑衣男人额头上还写着字?”
“汪啊!你怎么知道?”
“说来话长,其实……”况拾玖说到这,忽然犹豫了一下,狼群值得信赖,但是如果告知实情,怕以后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璧玉”,这真相,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罢。
“汪啊!别吞吞吐吐,有饭就吃!有屁就放!”
“其实……其实你在这等会儿,我让小染给你们配一些草药来敷一下,这样伤势好得更快!”
狼十五欣然接受建议,于是两人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三位女子款款而来,两位师姐对于狼十五见怪不怪,和况拾玖打个招呼,随之上去打水换鱼,况拾玖告之狼群的遭遇,段小染让他安心,自己会处理好,末了把对方拉到十米开外,叮嘱他有些事,暂时不要说,连累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师傅,况拾玖点头如捣蒜,段小染见罢,让他该忙啥就去忙啥,于是况拾玖重新上路。
况拾玖绕着堤坝行走,昔日被方泉扒拉下来的藤曼还在原地,再往前走,三道抓痕依然如旧,一个多月的时间,况拾玖不再是当初弱不禁风的少年,曾经光滑似玉的人中处,两边也开始长出细小的胡须,细弱无力的四肢,现在也如辛苦一辈子的农夫,裸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小哥哥!”
正准备回家的吴龙龙看见况拾玖,连忙打招呼,况拾玖眼前一亮,随之跟着吴龙龙的竹筏前往西蜀村。
“小哥哥,我带你去找剑痴师傅,等会儿忙完了,去龙龙家玩好吗,我们去鬼窟,去烤泥巴鱼,去……嘘——”吴龙龙忽然举着藕节一样的食指堵住了况拾玖的嘴唇,静谧的四周,潺潺的流水声,轻微的树叶摩挲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况拾玖还感觉到水下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正急速朝着竹筏靠近。
“小哥哥……”
“我来!”
坐在竹筏上的况拾玖脚上发力,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平静的湖面激起一阵水花,一条百斤重的怪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况拾玖袭来,况拾玖右手拇指轻微一动,秋刀鱼直挺挺于手心,一跨步从竹筏中段到了末端,在吴龙龙惊讶的目光中,怪鱼被一刀两半,朝着吴龙龙两侧掉落,激起两朵巨大的水花。
“小哥哥!好厉害!”
吴龙龙用布绳绑住怪鱼,然后奋力划动竹筏,因为他怕血腥引来更多的怪鱼,到那时,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杀了,这些怪鱼一天吃不完,只能拿去黄泉湖上晒干,口感先不说,主要是麻烦,实在麻烦得很,不杀,闻着血腥而来得怪鱼会把死去得怪鱼吃掉,虽说自己铜皮铁骨,但是况拾玖却是肉体凡胎,竹筏也只是一般得竹筏,被破坏掉,会挨阿爸数落。吴龙龙想到这,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况拾玖看到了跨在竹筏上的吴龙龙,双手就像旋转的风车,扒拉着水面,使得竹筏愣是在平静的湖面上开出了汽车飞驰在高速上的韵味,两岸的黑白屋子外的男女老少,纷纷带着孩子躲回了屋里,免得被溅得一身湿。
“阿爸!阿爸!”竹筏撞在吴家停泊口,吴龙龙双手拖着鱼朝着自家飞奔而去,惊魂未定的况拾玖跟着下车,很快在屋外看见正以筷子划开石子的吴二刀,是的,他坐在矮竹凳上,双脚之间放着一两小竹框,里面装着半框与鹌鹑蛋差不多大小的石子,吴二刀左手拾起石子往半空抛,右手捏着竹筷划过它,等石子落地,自动分成两半,整个动作丝滑如绸缎,彷佛他划开的不是石子,而是新鲜的嫩豆腐。
“莫慌,凡事——哪来这么大的鱼!”原本云淡风轻的吴二刀等吴龙龙靠近,这才转头看一眼,看到巨鱼,吴二刀仿佛坐到了铁钉凳子,跳起来搭把手,拖到旁边,把鱼切成鱼段,然后用泥巴包裹,最后放置在炭火上。
“拜见吴叔叔!”
“哦!况拾玖!”吴二刀站起来,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以双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感慨:“年轻真好,才一个来月不见,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次过来是?”
“我想拜见剑痴,希望他能对我的剑术指点一二!”
“他?还是算了吧,一个酒鬼,可惜我练刀,要不——这条鱼!你哪来这条鱼?”吴二刀眼睛发亮,然而想掰开缠着况拾玖手臂的秋刀鱼,卷着的秋刀鱼就像长在况拾玖手臂上一样。
“吴叔叔,我来试试!对了,这酒给你,这菜我等会儿拿去给剑痴,请你谅解!”
“无妨!无妨!我不喝酒,只是这条鱼……”吴二刀激动的样子,就像个兴奋的孩子,在等待着父亲拆开喜欢的新玩具包装。
况拾玖动了动指头,秋刀鱼无动于衷,扭了扭手腕,秋刀鱼还是一动不动,尴尬的况拾玖用左手拍打鱼头,然而秋刀鱼就是不肯松开,好像知道自己一旦松开,就无法回来。
“哎……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就想看看,哎……”吴二刀抚摸着秋刀鱼,满脸的失望。
“对不起,吴叔叔……”
“与你无关,它选择你这并没有过错,龙龙!”吴二刀转身对着在火炭堆里倒腾的吴龙龙呼喊,嘴巴沾满泥土和鱼肉碎的吴龙龙疑惑回头。
“先把你小哥哥带到剑痴那,回头再吃!”
“好!”吴龙龙拔腿就跑,又被喊了回来,原来漏了给剑痴师徒的泥巴鱼。
况拾玖跟着三步并两步走的吴龙龙绕过竹屋往山顶山行走,近乎四十五度的斜坡,况拾玖两人拾阶而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十分钟,来到了一个宽广平台,况拾玖回头眺望,半山的高度远远高于黄泉湖面,低头俯视,吴家竹屋就像尾指指甲那么小巧,然而抬头仰望那些微弱的“星光”,却依旧遥不可及。
“表弟!他是谁,怎么会来到这?喂!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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