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夜好奇的去问迟松。

    谁知，迟松闻言，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你看错了吧，师尊从不穿黑衣，而且我昨晚不是早早就睡了吗？怎么会去藏书阁？”

    黎夜当时恨不得要是能调监控，他非得按着迟松的头让他看看到底有没有看错。

    可惜，黎夜在藏书阁顶层也是为了观察宗内格局，而碰到雪月也是恰巧，并没有提前准备东西，没办法向迟松证明。

    而迟松的反应非常真实，好像他昨晚真的没见过雪月，也从未见过雪月穿白衣一样。

    也正是如此，让黎夜更加怀疑起了这个世界。

    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一切的矛盾点，在于和他一样像是npc的雪月。

    经过几天的观察，黎夜什么也没发现。

    而其他宗门已经陆陆续续来到了灵山宗，参加今年的宗门大比。

    ‘‘所以，这比赛办来就是让你们给自己找师傅的？’’黎夜在一处断崖边背靠大树，视线落在天边的晚霞上问。

    ‘‘呃，这么说，好像也对。’’林叶坐在崖边，目光跟黎夜落在一处。

    ‘‘那你就因为不能入雪月门下出手重伤你的同门？’’

    听到这话，林叶一脸‘‘你怎么也信’’的表情回头看着黎夜，‘‘你不是能看到我的记忆吗？这你还信？’’

    ‘‘拜托，我也不是什么记忆都看的好吧。’’黎夜回一个‘‘你自己理解’’的表情给林叶。

    ‘‘上一次看你记忆，只是想摸清你在天水秘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打伤同门的事，是我在别人口中得知的。’’

    林叶想了想，的确如此。

    他在宗门大比上为入雪月仙尊门下，不惜重伤同门的消息，不止宗门内知道，就连外宗弟子也知道。

    但他没有向别人解释过，因为就算他解释了那些人也不会信，反而会说他狡辩。

    可现在，他突然有了解释的欲望。

    心下这么觉得，林叶当真就这么说了出来，‘‘我不想入雪月仙尊门下，也没有重伤同门。’’

    当时明明是同门的那个人对他下了杀心，他才全力反击得。

    却不知怎地，落在他人眼中，是他重伤了那人，雪月仙尊叫停了比赛，冲到台上，把那人护在身后，大声质问他，‘‘为了入我门下，你竟然对同门下死手，我绝不收为了一个弟子之位，就惨害同门的人当我徒弟。’’

    当时林叶只想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谁想入你门下？

    可其他弟子的谩骂声和嘲讽声只想让他快速离开此地。

    后来林臣帮他解释过，那些人就连同林臣一起骂，于是，林叶就任由谣言漫天，不愿在做无谓的解释了。

    听到林叶的解释，黎夜从喉咙深处溢出轻笑，‘‘记住你说的话，他那样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不是禽兽就是怪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为人师的样子。’’

    虚伪的和安郎国那几位尤其的相似。

    末了，他莞尔一笑，看着林叶，眼神戏谑，‘‘还好你没有眼盲心瞎，不然我真的会亲手弄死你。’’

    他绝不允许数万年前的他这么蠢。

    太丢面。

    而且通过这几天他对雪月的观察，此人绝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林叶点头，‘‘放心。’’

    虽然对方语气凶狠，但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杀意存在。

    像是突然回忆起什么，林叶又道，‘‘袭击村子那天的魔族，和天水秘境里的魔族，身上的气息非常相似。’’

    这还是他前几天回村埋葬林臣时想起来的。

    ‘‘嗯？’’黎夜不懂修真界对魔族是怎么判断的，只示意林叶继续。

    ‘‘村子里休息的时间比较早，魔族突袭是晚上，所以大牛叔他们才没来的及向最近的宗门求救。’’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林叶眼中难掩悲伤之色，‘‘我因为害怕偷偷去找了林臣，期间看的一团团黑雾紧紧缠上叔叔婶子的脖子，再生生拧断。’’

    不止叔叔婶婶，就连村口的大黄狗也被如此对待。

    而惨叫和犬吠没引起凶手丝毫的心软，一个个在林叶面前，将他们全都杀害。

    黎夜听着林叶的讲述，逐渐垂下了金芒乍现的眸子。

    完全一样的残忍屠杀手法。

    让他见证整个过程，最后在他流泪失声后慢慢折磨，直到确定自己死亡，那黑雾才离开。

    林叶继续道，‘‘屠杀过后，火焰蔓延了整个村子，我不知是因为吓到了还是什么便晕了过去，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雪月仙尊。他不止救下了我，还救下了林臣，并带我们来到了灵山宗。’’

    林叶从悲痛中回神，看向黎夜，像是等待着什么。

    黎夜回神，回忆里的痛苦和想起的戾气尽数被他隐藏，语气听不出丝毫不对，‘‘嗯哼？所以你觉得我说的不对，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对‘‘坏东西’’的敏感程度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直觉雪月不是个好人的雷达，在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就滴滴作响。

    林叶摇头，‘‘来到灵山宗我才知晓，那一团团的黑雾不是魔族，只是魔族一种吸人精气的秘法。’’

    黎夜像是突然get到什么，一该陷入回忆时的沉闷，坐直了身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远处操控它们？’’

    林叶点头。

    ‘‘先让你看到黑雾，确定他们是魔族，在施法让你晕倒，最后一把火烧了村子毁灭证据，等你醒来在好心带你和林臣回宗门，破案了，凶手就是雪月。’’黎夜无比笃定，感觉自己就是福尔摩斯黎。

    他知道是有人在操控那些黑雾，残忍的杀害了自己。

    几乎每一世，他死的好像都特别惨。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作着一切，让他不断经历世间所有的苦难。

    出生到死亡，短短十几年，若不是有幼年纪承允的陪伴，黎夜怀疑，他每次惨死都能召唤出一次厄，根本不用积攒十世的不甘与怨恨。

    可这些，他不能与林叶讲。

    他不希望‘‘自己’’再次经历一遍自己经历过的苦难。

    林叶听着黎夜的分析先是无语了一阵，接着就是长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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