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张五是侯爷的人，那他做的事情，必然是侯爷授意的。要不然，咱们还是把他叫回来询问一下吧。”
把祁君洐叫回来审问？
他可是侯府真正的当家人。即便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谁敢审问？
沈音音这么说明显就是想要撇清楚自己。
老夫人对此十分不满，“胡闹，侯爷公务繁忙，怎么可以让他因为这点小事分心。再者，张五虽然是侯爷的人，可自从你们成亲后，他都跟在你身边做事。
眼下，说他是你的人也是有人相信的。”
老夫人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今日的事情栽赃到她头上了，看来，她和祁楚怀是一伙的。
而眼下的形势对她十分不利，要想彻底扭转局面，还是得从侯爷这边下手。
“侯爷忠心耿耿的仆从跟了我没几日便成了叛主之人，这么大的事情，侯爷自然要知道……”
“什么叛主，他不过是弃暗投明。老大媳妇，沈家可是将门，你怎么敢做不敢当？不过是一个妾侍的死活，原本也没有那么重要，就算你承认了，我们侯府难不成还能因为一个低贱的妾侍要了你的性命？
可你敢做不敢当，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是连崔家都要跟着蒙羞的。”
不得不说，老夫人是知道怎么拿捏她的，不过对于无中生有的事情，她向来不怕据理力争。
“我说了，锦瑟姨娘中毒一事与我无关。至于证据……”沈音音扭头看向门口，这时，白芷带人把王成拖了进来，他伤的很重，好在还清醒。
老夫人见状，眉头微挑。
“你这是做什么？一个不中用的下人，打死就打死了。”
“老夫人，他可是我唯一的证人，你们这般迫不及待打死他，我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沈音音给白芷使眼色，白芷立刻让人把王成放在地
上。
王成深吸几口气，脸色好一些后慢慢开口，“是少夫人让小的去叫的白大夫……”
“他说的话只能证明白大夫是他叫过来的，却不能证明汤药里的毒不是你下的。”祁楚怀黑着脸站在一旁，眼底带着几分不耐烦，“沈音音，你怎么还是这般不识趣，如今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以父亲对你的宠爱，最多不过是被打十几板子。
可是如果你非要这般嘴硬，不肯承认你做过的事情，祖母就只能代父亲责罚你了。”
他们这是要赶在祁君洐回来之前屈打成招？
沈音音没想到他们居然要做到这一步。顿时变了脸色。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沈音音强忍着怒意继续问王成，“你且说说，你叫来大夫之后的事情。”
“是。”王成脸色苍白的说道，“小的叫来大夫时，世子已经在这边了，小的原本想要留下来帮忙，但是世子说这边下人够用，于是小的就回去了。
谁知道刚回去没多久，就被人带到这里，说是小的和张五联手想要害姨娘……”
沈音音听了他的话，稍微思量之后看向张五，“你为何会在兰苑？”
张五一脸委屈道，“不是少夫人让我过来的吗？”
“先不说我从未吩咐过你来这边，以世子对本少夫人的提防，如果他真的觉得你是本夫人的人，在你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被赶出这个院子才是。
可你偏偏留了下来。”
沈音音最后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张五，实则也是在询问祁楚怀。
她可不相信张五一个下人，能违抗主子的意思强行留在这里。
张五慌乱之下看了祁楚怀一眼，接到他的警告后赶紧改口，“少夫人误会了，我其实并没有留在这里，我……我是被赶出去之后，偷偷溜进来的。
少夫人
吩咐我给姨娘下药，我没有完成任务，少夫人肯定是会生气的。
我们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这份差事过活呢。主子的吩咐，就算伤天害理，我也是要完成的。”
沈音音被他前后矛盾的话语气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说了刚才那些话之后，你便留不下来了。
你既然上有老，下有小，为何要冒险？你说你不想做伤天害理之事，又说为了你的家人不得不做。
事情你都做了，如今却又一副圣人姿态。张五，你今日的言行本夫人着实看不明白。”
张五刚才太着急了，压根忘了之前说过什么。只想赶紧让沈音音闭嘴，谁知道却被她抓了把柄。
情急之下，再次看向祁楚怀。这一次，沈音音直接挑明，“从刚才你就一直看他，你是侯爷的人，为何一直看世子？还是说，这里面的猫腻世子也有份？”
“沈音音，你放肆。”
“你才放肆。”沈音音厉声呵斥，“我如今是你的母亲，你张口闭口直呼我的名字，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你说我给你的姨娘下毒。还找来所谓认证，甚至不等侯爷回来就要对我动刑，你想做什么？
祁楚怀，你还不是侯爷呢。我也不是你随便可以动的。”
嫁到侯府这段时间，这些人想尽办法给她不痛快，因为侯爷，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些人呢，不但没有丝毫感激，如今越来越得寸进尺。
她原本就没什么耐心，眼下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了。
“我再说一遍，今日的事情，如果你们想继续调查，咱们就报官。如果你们不想侯府再成为京都城的笑话就适可而止。侯爷只是去上值了，不是死了。
你们这般刁难我，就不怕侯爷回来之后找你们算账？”
沈音音说完，转身往外走去，下人见状，赶
紧过来拦住她。
沈音音背对着祁楚怀，冷声说道，“白芷，报官。”
“等一下。”老夫人的声音传来，“让她们走。”
“祖母。”
老夫人瞪了祁楚怀一眼，等沈音音离开后，她也带着下人离开了。
王嬷嬷走在最后，她替老夫人传话，“世子，您将来是要成大事之人，还是莫要整日围着女子转了。”
王嬷嬷说完，便离开了。
祁楚怀气的脸色铁青。屋子里的锦瑟没想到沈音音这般硬气。不过，她原本也没指望仅凭这一件事情就能扳倒她，不着急，一整日的时间长着呢。
“你不是她的对手。”黑衣人再一次提醒锦瑟。
锦瑟不屑道，“若非这个身份掣肘，就凭她……”
“这里是京都城，是一个权力至上的地方。”黑衣人见她不服气，继续说道，“咱们那里，以武力，下作手段取胜，可是在这里……”
“你闭嘴，凭什么他们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凭什么我们一出生就是旁人手里的棋子。明明从前我也是金枝玉叶……”
想到什么，锦瑟眼底迸发出瘆人的恨意，“你走吧。赶紧把东西带出去，这边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黑衣人见她还是这般固执，拿了剑飞身出了屋子后，快速从后门离开。
长信一直跟着他到了芳菲阁，这才让暗卫盯着，他则去了大理寺后堂。
“回禀主子，那人果然去了芳菲阁。”
原来，祁君洐早就猜到了锦瑟有问题，一直不动他，不过是想利用她摸清楚他们的老巢。如今看来，芳菲阁就是北境人在京都城的暗桩了。
“继续让人盯着。”
“不是已经有证据了？”郭晨曦不解。“北境人狡猾多端，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咱们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拿下？”
“之前我们抓的北境人还
少吗？”可是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而他们呢，居然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开了一家青楼。
如今敌明我暗，倒是对他们有利。
倒不如利用这一点，传一些假的消息出去。
“所以，那把剑是假的？”郭晨曦猜到什么后，笑出声，“他们选上你，还真是踢到铁板了。”
长信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祁君洐见状皱眉道，“怎么了？”
“锦瑟姨娘中毒了，世子说是少夫人下的毒，想要联合老夫人逼少夫人承认，少夫人不肯，还和世子发生了冲突……”
“说重点。”
“少夫人没吃亏，相反世子很生气。”
祁楚怀是什么性子，郭晨曦回来没多久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言，没想到沈音音那般柔弱女子居然能从他手里讨到好。
厉害。
“侯爷，你这个夫君似乎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祁君洐看也没看他一眼，合上卷宗带着长信回了侯府。
沈音音正在睡午觉，白芷见侯爷突然回来，正准备进屋喊自家夫人起床，就被侯爷阻止了。
“别叫醒她了。”
祁君洐进来看了她，确定她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后，转身去了书房。
不一会，祁楚怀神色不安的进了书房。
“父亲。”
啪！
茶杯在他脚边摔碎，祁楚怀却不敢动一下。
“你好大的胆子，如今都敢忤逆不孝了？”
忤逆可是大罪，父亲为了那个贱人居然不问事情缘由，直接给他定了这么大一个罪……祁楚怀握紧拳头，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去外面跪着吧。”
祁楚怀还在等他接下来的怒火，谁知道父亲直接把他打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他刚在外面跪下，就有下人把张五带过来，在他面前仗毙。
张五可是父亲最信任的人。眼下说杀就杀，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