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闹的人心惶惶的时候,沈思思和白氏回了沈家。
一进门管家就迎了过去,“白夫人,老爷有请。”
白氏正准备好沈恒告状,闻言先让沈思思去自己的院子等着,她一个人去了书房。
“老爷,大小姐真是越来越过分……”
啪
沈恒把手里的茶杯砸过来,茶杯在白氏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疼的白氏连连后退,
“老爷,妾身做了什么错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白氏一脸委屈,看沈恒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满。
如果是平日里,沈恒看到她这般,早就缴械投降了,可是眼下沈恒眼底的怒意更深了,“我问你,账本上那一千两银子花到了哪里去?”
白氏惊讶,她还以为是官府人做事不仔细,所以才没查出来。
眼下看老爷的意思,今个的事情是他帮她挡下的。
想到这里,白氏跑上前跪在了沈恒面前,抓着她的衣袖解释道,“老爷,是那个王管事谈心,他用从前我贪墨过庄子上银子的事情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银子,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小姐。
老爷也知道,大小姐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是谁,只要让她不高兴了,她就不管不顾的闹,我……我担心她拿此事闹腾老爷,所以就……”
“撒谎。”沈恒能从籍籍无名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他怎么可能是个蠢的。
从前白氏做的事情无伤大雅,加上他觉得之前亏欠了她,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祁君洐还求了陛下让御林军看守刑部大牢,可见他对那个丫头的看重。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害沈音音之人。
“老夫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否则……等祁君洐派人上门,就是老夫也护不住你。”
白夫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祁君洐为
沈音音做的事情了,说实话,侯爷能为沈音音做到这个地步,她很惊讶也很嫉妒,可这些与她无关。
但是沈恒现在这般态度,白夫人就不得不多想了。
她也确实聪明,没多久就明白沈恒到底在害怕什么。
“老爷,你该不会是怀疑,王管事是被我害死的吧。”白氏见沈恒不说话,大呼冤枉。
“老爷,你把妾身当成什么人了,妾身或许不满大小姐带走了那么多的嫁妆,可侯府是什么地方,岂是我敢得罪的。”
沈恒盯着白氏看了好一会,确定她不想撒谎后,又问道,“你确定?”
白氏直接起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做的,我就会被天打五雷轰。”
白氏胆子小,平日里连打雷都怕,如今她都敢发毒誓,此事应该确实不是她做的。
沈恒放心了,白氏却不安起来。
从书房回去,白氏立刻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出去。
刑部大牢
沈音音坐在牢房里面的稻草上,双手环膝,下巴抵在膝盖上,进来将近两个时辰她已经冷静下来,但是她依旧想不明白王管事的死因,还有六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去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昨晚京都城不少人都看到了六子,还有那个带话的乞丐,他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一桩简单的栽赃陷害,幕后之人想要利用六子的死来坏她的名声,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觉得幕后之人想要的远比她想到的多。
最起码现在,如果祁君洐找不到幕后凶手,她极有可能会被斩首。
所以,幕后之人想要的是她的性命?
她向来低调,在重生之前甚至没怎么出过门。重生之后她倒是有过一两个不对付之人,可仅仅是那些矛盾远不止于让他们害了她的性命。
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是谁想要害死她?
她想的太入神,连祁君洐进来都没
有察觉,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她才猛地抬起头。
“侯爷。”
祁君洐拎着食盒,拉着她坐在桌前。
“饿了吧。我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饭菜。多吃点。”
沈音音没什么胃口,坐下后快速问道,“侯爷,可查到王管事身上的毒是什么时候下的了?”
“查到了。”祁君洐原本打算吃晚饭再说这些,但见她一脸急切,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今天一大早。”
怎么会这样。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仵作查出王管事早就中毒,只是今日才毒发,那么局势就会对她有利,如今她唯一的指望也没有了。
“侯爷,那是不是说明,已经坐实我指使王管事谋害六子一事了?”
祁君洐把擦干净的筷子塞进她手里,又端了一碗饭递给她,“这是两件事。虽说王管事是今天早上中毒的,可庄子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是你下的毒?
你别忘了,今天早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侯爷,你别……”
“别什么。事到如今你觉得本侯还能撇清楚关系。”祁君洐坐在她身边,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无声的給着她力量与支持。
“音音,你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一个女子,幕后之人为何大费周章的来害你?”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君洐笑道,“你这般聪明,不是已经猜到了?”
难道……沈音音抓紧他的衣摆,不寒而栗,但是抬头看到祁君洐清冷却坚定的眼神后,心中所有担心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庆幸。
“侯爷可猜到了什么?”
“还没有。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祁君洐陪着她吃晚饭起身离开,走之前告诉她,“你的两位表哥今日来了侯府,打算帮忙,本侯同意了。”
“夜里有事你可以找长信。”
“长信不是侯爷的贴身随从?”沈音音
没想到他请来了御林军还不放心,还把他最信任的长信也留给了他。
“本侯身边还有可用之人。可你只与他熟悉,所以本侯把他留给你。莫怕。本侯今晚都会留在刑部。”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出门寻找祁君洐的下人回了府。
此时老夫人也醒了,一睁眼就询问祁君洐有没有回来,祁楚怀跪在床前摇头,“父亲说公务繁忙这两日没办法回府。”
“他这是铁了心要护着那个女人。”老夫人气的做起身,“来人,准备马车,本夫人要亲自去衙门。”
他不回来,她就过去。
她倒要看看,她都亲自去衙门了,他还能如何躲着她。
祁楚怀巴不得祖母去衙门,所以眼下听了老夫人的意思,立刻让下人去准备马车,管家有些不赞同,可他就是一个下人,主子的决定他干涉不了。
祁楚怀陪着老夫人坐马车来到刑部,祁君洐正准备出门,见状,皱起眉头,“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哼,让人请你请不回去,我只能自己过来了。”老夫人屏退下人,直接开门见山,“赶紧写休书,我祁家容不下这样败坏名声的儿媳妇。”
“母亲,这件事情与夫人无关,她是清白的。”
“证据呢?”老夫人不依不饶,“如果你有证据,你早就拿出来了,何必进宫求陛下。这些话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连官府的人都说服不了,如果说服天下悠悠众口?
侯爷,你别忘了当初你父亲为了护住祁家都牺牲了什么。他离开的时候你也答应过他,此生都会以祁家为先,任何会对祁家不利的人和事,你都要在第一时间解决。
沈音音她是一个祸害,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老夫人叫来下人准备笔墨。
祁君洐紧咒眉头,“这个时候母亲让我休了她,外面的人如何想?而且母亲真的觉得这么
多了之后,侯府的名声就不会坏了?”
“是与不是,你先做了再说。”老夫人一心想要让他休了沈音音。
所以眼下不管她说什么,老夫人一句都听不进去。
等待的时间里,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凝重,一旁的祁楚怀见状,轻声劝说道,“父亲,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了祁家。”
“我们祁家的名声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左右了?”祁君洐皱眉,“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祁君洐,你想要忤逆长辈吗?”老夫人一怒之下,居然用忤逆大罪来威胁他。
祁君洐冷笑着转身,“母亲真的不是在借题发挥?毕竟从一开始母亲就不愿意让我娶她。”
老夫人张口想要否认,祁君洐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夫人是我自己娶的,我便会保护好他。如果母亲不赞同大可以去宫里告我。
来人,送老夫人回去。”
护卫进来,亲自送老夫人离开。
老夫人气的打了祁君洐一巴掌,这才怒气冲冲离开。
宋长明过来找他,正好看到这一幕,只见他下意识转身准备离开,祁君洐转身坐到桌前,“还不进来?”
宋长明尴尬的笑笑,快步走了进来。
“如今京都城里那个女子不羡慕侯夫人,若是让她们知道侯爷为了夫人连老夫人的为难都挡下了,只怕他们就更羡慕侯夫人了。”
宋长明笑着恭维,试图打破一室尴尬。
“好了,说正事吧。”
想起调查到的事情,宋长明收敛笑意,一脸严肃的说道,“按照侯爷的吩咐,咱们的人果然在王管事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密室。
另外,还找到了另外一个账本。
那个账本上清晰的记录了那一千两银子是谁给他的,上面还明确的表明了时间,地点。”
宋长明把账本呈上。祁君洐翻开账本最后一页,很快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