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堇城此时眉心的川字纹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深。

    郭秘书也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在大boss脸上看见这么痛苦的表情。

    虽然说被抓包了很耻辱，但是大boss你可要沉住气啊！

    “你在说什么？”顾堇城喑哑着声音问。

    陆小芸依旧委屈，委屈到飙泪：“我说了我最讨厌她，你为什么不仅不远离她，还要给她送花！”

    男人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到愤怒，最终只剩下厌恶。

    他甩手，手腕上的腕表反射着刺眼的银光。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想干了就从jc滚出去，别在这动不动跟我发脾气。”

    他这话，完全把陆小芸放在一个员工的位置上。

    没有任何私人的感情，冷硬得不像话。

    顾堇城依旧沉稳，说完这番话就带着郭秘书离开了。

    陆小芸一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只蹦出了两个字：小丑。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她想要的，统统都得不到。

    顾堇城是个有着自己丰富想法的男人，不然他也不会在生意场上如此风生水起，如此得意。

    而她，一介女流，如何能左右得了他的思想？

    只要身份，不要爱情，这盘棋，她下错了。

    而基于她们的关系，顾家和陆家的多个项目启动，合同已签，箭在弦上，她已经不得不发，没有退路。

    这盘棋，她下错了。

    可悲的是，她现在连悔棋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jc传开了……

    夏雨柔午休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一个女同事怼了一下胳膊，对方神秘兮兮的问：“听说，顾总给你送的花，被陆小芸知道了，她因为这件事还跟顾总大吵一架……”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哎。你怎么这个反应，你放心吧，我们都不喜欢陆小芸，我觉得这事她活该……”

    夏雨柔苍白着脸，几乎要站不住：“不是，你们真的误会了，那束花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跟顾总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同事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你不能说这花跟顾总有关系，顾总也不让你说吧？”

    夏雨柔：“……”

    等会，她怎么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

    女同事给了她一个神秘的k，然后就推门走了。

    夏雨柔感觉有点头皮发麻，从洗手间走出去之后，在经过办公区的时候，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异样……

    有羡慕的，有看好的，有嫉妒的，还有觉得她品行不端正勾引顾总的……

    在那样神色各异的眼神里，夏雨柔有点惶恐，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手足无措。

    她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是陌生的，冰冷的，只是浅浅的呼吸就胸口发疼。

    这时候，郭秘书的声音传来：“夏雨柔，boss找你。”

    夏雨柔点头，低着头去了办公室。

    顾堇城坐在皮椅上，眸光深邃，上下打量着夏雨柔。

    她刚直播完没有多久，额角上有细汗，似乎是累的。

    可她的手在抖，顾堇城有察觉到：“感觉冷？”

    “不……不是……”

    “坐下。”

    夏雨柔扶着椅子坐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才说：“公司里传的事情，有给你添麻烦吗。”

    顾堇城挑眉，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我都没提这个事，你怎么还主动说起了。”

    “就是觉得，不太好，公司那样传的话，你岂不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了？”

    顾堇城云淡风轻：“公司的八卦谣言还少吗。之前还有说小六是我情人的呢。”

    那个属实荒谬。

    他顾堇城就是吃屎！就是从jc的大楼跳下去！也不会对顾老六这样的女孩感兴趣！

    别说是情人，女朋友，他有这样一个妹妹每天都在反思是造了什么孽……

    夏雨柔没想到顾堇城是这个态度：“所以你……你觉得这件事，无所谓？”

    顾堇城：“无所谓。”

    谁会爱上谁？

    夏雨柔想了想，也是，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都是一群听风就是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那你叫我来你办公室是……”

    “给你看一下平台的反馈。”顾堇城给她看了一个数据报表，“你这个项目不白做，平台上个月的流水也很高，现在他们还想继续捧你，多给你一些流量扶持。”

    顾堇城随后，又拿出来一个合同。

    这是，崭新的合同，上面是和逗音平台的种种条款和协议。

    “这是？”

    “平台让我转交给你的，说，希望和你达成长期合作，你签了这个协议，以后平台会重点扶持你的。一年的薪资不会少于7位数，你考虑一下。”

    夏雨柔拿到这样的合同，心脏狂跳。

    她不知所措，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机会给到自己：“如果我签了，我以后就是平台的主播了对吗？那我之后还能在jc……”

    “当然不能，你之后，就完全是平台的人了，不需要在jc上班。”

    夏雨柔沉默了几分钟，她看着里面的条款，各种的福利待遇，确实诱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梦幻又不真实。

    她一直相信，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接手这样的富贵？

    而且，她第一天的直播能火爆，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抱歉，顾总，我不想签。”夏雨柔将合同放了回去，“麻烦你也跟那边说一声，我其实不是很喜欢长期在镜头前面做这种工作，我其实很怯场。我还是想朝九晚五的生活。”

    “夏雨柔，你确定不要这个机会？”顾堇城嘴唇颤抖，他没想到她能拒绝的这么果断。

    曾经，小雪对他说，夏雨柔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

    她爱的是他的钱，他的财富……

    梦想嫁给他做豪门阔太……

    可是呢，此时的夏雨柔，朴实，温良，每一个字都充满平和。

    夏雨柔看向顾堇城的眼睛，她眼神闪烁，只有不舍。

    其实，她想留在这……

    想天天见到他……

    见到……顾堇城……

    如果有天，他跟陆小芸真的修成正果，她会主动辞职的……

    夏雨柔从顾堇城的办公室走出来，也是浑浑噩噩的。

    她不知道这样的抉择对不对，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

    那头，顾清苒也收到了夏雨柔拒签合同的消息。

    逗音平台大股东：“苒爷，她怎么不签啊？是不是因为咱们的钱给的少了？我再多给点？她能过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