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卢老爷的想法本没有什么错。
卢氏在皇城,的确有这个实力。
就算他没有官职,朝廷中那些大臣见到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一个县令,不过六品。
在他面前,真的不够看。
若是一些小事情,那县令想都不用想,直接就判卢老爷赢了。
可是……
今天的被告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震惊之后,段厚选择了轻笑:“你确定?”
卢老爷不知道段厚为什么这么问。
很是不满的指着自已脸上的鲜血,还有几乎被打成残废的儿子。
当场越想越气,语气也变得更愤怒了:“难道你这个县令不带眼睛的?”
“你觉得我这样子,是来跟你闹着玩的?”
这一句话让原本就想发火的段厚绷不住了。
嘭。
随手拿起惊堂木敲了下去:“来人,把这老匹夫给我打三十大板。”
……
段厚这番操作,让卢老爷有点懵。
卢氏的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最终卢老爷的不解,都转化成为了愤怒:“狗县令,你什么意思?”
“你一个六品县令,敢打我?”
“我是汝南卢氏的人。”
“你身为县令,难道不知道我汝南卢氏代表着什么吗?”
“我汝南卢氏养的一条狗都可以弄死你。”
“你算什么?”
“你这是在找死,我要弄死你。”
卢老爷也有点绷不住。
被许抱真那些人打就算了。
那是那些人无知。
现在一个小小县令还要打他三十大板,他忍不了。
而且,一个小小县令,凭什么敢动他汝南卢氏的。
卢老爷想要知道为什么。
段厚可没什么心思给他解释。
随手丢下去一块令牌:“打。”
区区一个卢老爷。
无非只是汝南卢氏的人,甚至身份地位都不是很高。
打了就打了。
公堂之上,我县令最大。
我连那些个三品大员都审了,还怕你一个卢老爷?
最重要的是,原告可是许抱真那些个瘟神。
这一场官司,从一开就注定了卢老爷要挨打。
卢氏要挨打。
与其说那么多,还不如直接打了。
卖给许抱真那些人一个顺水人情。
若是以前,县衙的人是断然不敢打卢氏的人的。
可是现在在新县令的带领之下,大家都有了底气。
新县令审了三品大员,审了陇西崔氏。
上一任县令审了两次就把自已审没了。
这个新县令还是好好地。
那就证明了他的能力。
让打就打。
“我看谁敢。”卢老爷见到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已。
拖着被暴打受伤的身体跳起来:“竖子。”
“我乃汝南卢氏之人。”
“你敢动我?”
吼了一句,衙役们已经围了过来。
卢老爷确定了对方敢动手。
但是不服。
对着身后的家奴下人吼道:“谁敢上前,给我打回去。、”
“你往死里打。”
“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县衙,一个小小的县令,也配藐视我汝南卢氏?”
他依旧有底气。
这是县令先动手的。
真的闹起来,最后汝南卢氏也能压下去。
卢老爷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吃这个亏。
方才已经挨了一顿打。
现在又来三十大板,他可遭不住。
都喜欢打,那就打。
汝南卢氏虽说是儒生一派。
可也是门阀世家。
什么死士杀手都有。
打起架来,谁也不怕。
曾经可是跟龙须崔氏,河西裴氏齐名的。
卢老爷的家奴们本来也是憋着一口气的。
之前不敢上,是许抱真和寇仲太猛了。
打人往死里打。
而且连卢老爷父子俩都打。
他们是真的不敢。
而现在前面不过一群捕快。
就算真的动手,这一群捕快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最重要的是,这些衙役公差,他们自信能打得过。
嘭嘭。
双方都不讲道理,卢老爷的家奴们先动手。
几个衙役还真搞不过。
因为是晚上,衙役人不多。
一时间拿不下。
让卢老爷得意起来:“小小县令,区区公堂,你们有什么实力?”
“还打我?”
“你等着,看我让不让你丢官。”
“让你发配边疆。”
汝南卢氏,有嚣张的资本。
前面,段厚也不恼不怒。
什么卢老爷,跟西陵侯那些人比起来,狗屁都不是。
就在卢老爷装逼了两句之后。
一直站在段厚案桌旁边的一个衙役忽然闪身。
嘭嘭。
简单的三拳两脚,卢老爷的家奴们全都躺在地上。
速度很快。
快的有几分眼花缭乱。
让旁边的王昭月不禁皱眉头。
一个小小的县衙,有这样的高手,可不正常。
身为女帝最忠心的人,在王昭月心中,女帝就是天。
这天下,就该被女帝掌管。
天下的人,就应该被朝廷掌控。
这样才能确保,有卵子臣贼子造反,一击必杀。
在皇城的高手们,都是有人监视的。
所以前方的衙役,引起了她的注意。
陆夺等人也都略显意外。
那衙役看起来很安静,脸色有些苍白,虽然俊逸,但是看起来有点不像正常人。
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被记住。
之前来了几次县衙,都没见过这个人。
这种高手甘心当一个小衙役。
有点不正常。
还心甘情愿听段厚的话,不免会让人冒出一些猜想来。
那衙役似乎感觉到了王昭月等人的目光,但是并不在意。
单手捏住卢老爷的喉咙。
嘭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
行云流水间,没有任何一点道德理念。
跟许抱真等人一样,没想过什么尊老爱幼。
冷眼扫向了其他衙役:“打。”
嘭嘭嘭。
衙役们也很爽快。
直接三十大板。
反正是县令让打的,就算打死了。
那也没他们什么事。
到了第二十大板的时候,卢老爷已经昏死过去。
段厚一直看着,他不怕把人打死。
而是怕许抱真那些老阴比不高兴。
赶紧让人停下。
这方面,县衙还是很专业的。
在停下的时候,已经有人提来了一桶水。
哗啦。
全都泼在了卢老爷的脸上。
奄奄一息的卢老爷这次没能站出来。
段厚也不在意,又是丢出去一块令牌。
“方才打你,那是因为你藐视本官,藐视公堂,目无法纪。”
“三罪并罚。”
“念在你是卢氏之人,卢氏身为儒学代表,在朝廷又是功勋世家。”
“放你一马。”
“向县衙缴纳罚银一千两,本官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