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吗?”于路眼中含笑,看李墨的眼神,甚至带了点望子成龙的意味。
李墨想了想:“这哪里是我愿不愿意的就能左右的,我只是……觉得太天方夜谭了。”
他想过自己要去大庆京城,但没想过要去见皇帝。
那个位置上坐的人,手握生杀大权,三言两语可能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种人,说实话,他害怕。
“好了,别想那么多,要真的去的话,我肯定会陪着你一块,此事乃是我云州之事,定不会叫你一人孤身前往,说起来我也是沾你的光,要不然也没机会进京面圣。”
于路看了一眼马车外面,觉得景色逐渐开始眼熟:“望县快到了,你看看外头的风景,是不是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望县是最繁华的一个县,是云州的中心,虽然大部分百姓还是务农,但生活条件显然比其他地方好得多,尤其是七宝县,这要让七宝县的百姓看见,说不定都不敢相信。
“难怪从古至今,一直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前往繁华之地闯荡,光是这番景象就足以让人羡慕。”李墨说这话多少有恭维的意思,但大多是真实的,李家村的收入好起来,村民才过上衣食富足的日子,甚至还能让孩子们念上书。
但望县这里,只看房屋便知道不差,只有少数人家还住着茅草屋。
马车徐徐进入望县核心地带,景象更是繁华。
老江从马车里醒过来,伸完懒腰探头朝外看,掀开车帘的瞬间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
“是云州商会的新址开了,能进这个商会的,都是云州各地有头有脸的富商,当然了,大多数都是出自望县的,他们成立这个商会彼此互通有无,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内部解决,倒是给官府省了不少事。”
于路介绍完,动了想下去看看的心思。
李墨二人紧随其后。
前方人群聚集。
“诸位,今日云州商会腾挪了新楼,这些小钱分给大家,沾沾喜气,来,分出去。”
说是小钱,却准备了一托盘,上面都是铜钱,拿盘子的人抓一把就撒出去,天上好像下雨一般。
李墨三人都被铜钱砸到身上,直往后退。
“哟,这不是于大人吗!不好意思,于大人您没事吧?这是喜气,沾上了于大人来年定能高升,青云直上!”
于路身份被发现后很快围上来几个富商,一个个嘴甜的很抹了蜜似得,围着于路说个不停。
“没事,本官路过看见你们这里热闹,过来看看而已。”于路笑呵呵的,摆摆表示无碍。
“于大人大驾光临,是我们云州商会所有成员的福气,于大人,这新楼刚开,您可一定要进去瞧瞧,吴员外从京城请了大厨来,据说做的菜是宫里传出来的呢,您快请快请。”
于路被簇拥着往里走,李墨和江道长被挤了几下,幸好于路没把他们俩忘了,带着一块进去。
“二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望县吧?你们可是有口福了,来来来,快里面坐,要吃什么千万别客气,我们这里的酒可是远近闻名的佳肴,待会一定要多喝几口!”
扑面而来的热情,老江有点不自在,李墨倒是游刃有余,说了几句话都没让对方的话掉地上,态度不卑不亢,对方马上察觉到李墨不简单。
于路看向李墨:“你们二人跟我一道坐。”
“于大人,您这出去一趟,还带了两位朋友回来,同我们介绍介绍吧?来咱们望县,我们可得好好招待一下呢。”
于路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想了想,指着李墨道:“这位是丰川县,李墨。”
李墨的名字,他们当然听过,不过在他们看来那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能让他们高看的,只是李墨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到如此地步。
年纪轻轻,不容小觑。
“竟然是李老板!失敬失敬,我们在望县早早听说过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这年纪,跟我儿子一般大。”
“李老板年少有为,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惭愧的很啊。”
“难怪于大人要亲自去丰川县,如此青年才俊,是该来我们望县才是。”
“云州商会正在整合新的成员,李老板来的正好,不知道是否有兴趣加入?加入我们商会,在望县做生意会方便很多,要有什么麻烦,我们也会一块帮忙。”
“多谢诸位好意。”李墨端着酒盏起身,“晚辈今日刚来望县,很多事情还没想那么多,不过诸位心意晚辈感激不尽,这杯酒敬诸位财源广进。”
李墨喝了酒,桌上众人很给面子的也都喝了。
于路没有介绍江道长的意思,旁人也没多想,注意力都在李墨身上。
一顿饭下来,李墨喝的醉醺醺的。
“那些人老灌你酒,不过那酒味道还不错,跟京城有的一笔,但那菜吧,还宫里传出来的,那厨子吹牛吧,宫里的菜比这个好吃多了。”
“老江,吃人嘴软,你吃饱喝足打着饱嗝,还说人家厨子菜做的不好,这不太好吧?”李墨自己也有点撑,实在是这几天赶路没怎么休息好,吃的也随便,刚来望县就搓了顿酒席,一时没控制住,胃里有点难受。
于路笑道:“云州商会很团结,有时候我也挺犯愁的,不过今天感觉还不错。”
老江不明所以:“团结不好吗?”
“你不是做官的,说了你也未必明白,这么大的云州可不是那么好管的。商会的存在虽然会少很多麻烦,但同样也会滋生麻烦,比如他们之间互通消息,万一恶意抬价,囤积居奇,又或者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他们联手互相打掩护,官府几乎不可能抓到把柄,商会壮大,对云州来说绝非好事。”
李墨惊奇不已:“商会没有任何官方力量介入吗?”
“你这话问的,商会自然是商贾自发组织形成的,官府怎会介入?”
“那是难怪了。”李墨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官府的约束,他们可不是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