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渔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等待它主人的到来。
这艘渔船,已经陪伴老渔民度过了几十年的岁月。每一次出海,它都能带着老渔民平安归来。
它对于老渔民来说,是他的挚友。即使它在海水的侵蚀下不再崭新如初,船身上下都遍布时光的痕迹。
可老渔民总会及时给它修补,每天都精心养护。
今日,它仍静静地停在原地,等待启航。而它的主人,将带上一位新客人,一同前来。
这位新客人,以后说不定就是它的新主人。它会带着他出海捕鱼,带着他平安归来。
安澜迫不及待地跑向渔船,猛地跳了上去。他坐在船上四处张望,东摸摸西碰碰,眼中尽是好奇。
“爷爷,你这艘船好像有点破呀,为什么不换条大一点的船呢?”
安澜拿起船桨,苦恼道:
“起码不用自己划呀,自己划多累呀。您年纪大了,不要伤到身体。”
“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用不着你小子操心。等到了海面上你好好学着,我捕鱼的方法,和别人可不一样。”
“那这次您就好好歇着,让我来划船吧。”
“哈哈哈哈哈,好,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老渔民摸了摸安澜的头,随后对着海面一拜,嘴上喃喃自语:
“龙王大人请保佑我这次出海能和往常一样顺利,平安归来。”
安澜看到后,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爷爷对海面一拜,希望龙王爷能听到他们的心意。
然而,这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拜龙王。从今往后,他将恨不得把龙抽皮扒筋,饮龙血,啖龙肉。
渔船晃晃悠悠地在海面上航行,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轻轻吹过安澜的发梢,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安澜的身上。
安澜身体无比舒服,他认为这是大海送给他的礼物,欢迎他第一次出海捕鱼。
“孩子,差不多了,我要开始捕鱼了,你在一旁好好看着。”
爷爷示意安澜停止划船,随后丢给他一个大竹篓,让他用手抓着鱼篓的边缘,将其沉入水中。
老渔民站起身来,他原本浑浊的双眼此时无比明亮,他张开嘴巴,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
这种声音像是歌声,但却没有任何歌词,只有一段优美的旋律。
歌声悠扬,整个天地间都回响着老渔民的歌声。
安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怪不得爷爷家中没有渔网,鱼叉等一般渔民常用的捕鱼工具,他竟然是用自己的歌声来捕鱼。
正当安澜怀疑这种方法是否可行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海水深处,有一片黑压压的鱼群正向着海面快速冲去,它们争先恐后地在渔船下聚集,嘴巴一张一吐,似乎在赞美老渔民的歌声。
安澜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不用爷爷示意,主动将鱼篓口对准鱼群,轻轻一捞,就收获了一鱼篓的鱼。
安澜兴奋地手舞足蹈,他没想到爷爷捕鱼的方法如此轻松,收获如此丰富。正当他还想换个鱼篓捕鱼时,爷爷却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
安澜不明白爷爷为何要制止他,但也只能乖乖地放下鱼篓,坐在船上,静静地听着爷爷优美的歌声。
过了片刻,爷爷终于停止了歌唱,而聚集在一起的鱼群仿佛还想听爷爷的歌声,仍久久聚在一起,不愿离开。
爷爷冲它们笑了笑,向它们挥了挥手,似乎是对它们告别。聚在一起的鱼群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爷爷,我们为何不多打几个鱼篓的鱼,好去换点其他东西。这里的鱼这么多,怎么也捕不完吧?”
安澜终于向爷爷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不明白,凭借爷爷的本事,本来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却始终待着这么个小渔村,过着平淡的生活。
爷爷却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拿起鱼篓,将里面的母鱼和小鱼通通丢入海里,只留下一些大鱼在竹篓内。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回答了安澜心中的疑惑:
“鱼再多,也会捕完的。放走一些母鱼和小鱼,给它们一条生路,让它们繁衍生息,我才能天天来这里捕鱼啊。
而且,捕的鱼多了,会惹龙王爷生气的。”
爷爷慈祥地摸了摸安澜的脑袋,轻声问道:
“孩子,你明白了吗?切不可因一己私欲,破坏了这里的平衡。否则我们这一代欠下的债,迟早要让我们的下一代来偿还。”
安澜似懂非懂,但仍用力点了下头。他现在还不明白爷爷话里的意思,但他明白,只要按照爷爷说的去做,就绝对没错。
“走吧,我们要返航了。爷爷留下些鱼给我们平时吃,用剩下的鱼,给你换点好东西,好不好啊?”
“好啊爷爷,爷爷最好了!”安澜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就要返航。
此时,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却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大暴雨,就要来了。
“不好!”
老渔民惊呼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他一跳。
这种异变,平日根本不会发生。即使海面的天气变幻莫测,也不应如此反常。
他快速抢过安澜手上的船桨,拼尽全力往回划船。他的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有什么东西,要从海里出来了。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大雨倾盆。无数雨滴倾泻到海面上,泛起无数波纹。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安澜焦急地问道,紧紧抱着鱼篓,不知所措。
“放心吧,乖孩子。有爷爷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爷爷安慰着安澜,更加拼命地划动渔船。这种规模的暴风雨,不是他这一艘小小的渔船可以抵抗的。
雷云不断传来阵阵咆哮,平日温柔的海风也开始变得无比狂暴,它怒吼着,掀起千层巨浪。
巨浪向着渔船涌去,似乎要将渔船吞入腹中。老渔民不再划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无论他的船速再怎么快,都无法躲避这滔天巨浪。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期盼传说中的龙族能来拯救他们。
他的耳中,突然传来了安澜震惊的喊叫:
“爷爷,是龙!它来救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