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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大发雷霆
    谢容锦先时还没注意,等了半晌发现竟然没人回自己,心里的不确定似乎落地成了个现实。

    他猛地停步,眼神带着冷风,飞速扫过跟在身后的几人。

    “我问你们,玉棠呢!”

    刚刚还互相打眼色的几个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其中一个抖着身子说:“世子爷,不是我们不说,是我们也不知道啊。”

    谢容锦抬起一脚,就将那人踹了出去。

    “不知道!”,谢容锦的眼神似利刃一般扫过剩下几人,“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眼色,当我是瞎的不成!”

    其余几人开始砰砰磕头,不停地求饶。

    “世子爷,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要是知道,哪里敢瞒着您啊。”

    谢容锦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恨不得冲回门边去抢了马鞭回来,给他们一人一下。

    他就不信,几鞭子下去,这些人还能嘴硬。

    “不知道,还不滚开!”,谢容锦愤愤地一甩袖,目标明确地朝着秦氏院里走去。

    这侯府内宅的事,就没有什么可以躲得过秦氏的耳目,如今能让下人们瞒着自己的,也应该只有秦氏。

    刚踏进秦氏的院落,桂嬷嬷便很有眼色的迎了上来。

    “太太刚刚还念您呢,您这会儿便来了,血脉间的牵绊真是奇妙。”

    谢容锦侧目看了桂嬷嬷一眼,唇角笑意冷冷的,这个桂嬷嬷作为秦氏身边的老人,很是会揣摩秦氏的心思,算是秦氏的臂膀。

    谢容锦平时对她也是尊敬的,只是,她刚刚特意念叨这些,让谢容锦感觉很不舒服,好似在点他一般。

    谢容锦扯起嘴角笑笑,并没有接桂嬷嬷的话。

    桂嬷嬷也不再多话,引着谢容锦去了秦氏用膳的房间。

    秦氏望着推门而入的谢容锦,慈爱的光芒简直都快要普照世人了。

    “锦哥儿今早就出了府,这会儿定是还未来得及用膳,快坐下陪我吃点。”

    谢容锦并未依言坐下,反倒是对着秦氏一礼,“祖母,孙儿有事相问。”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秦氏,不由冷了些神色,她放下碗筷,语气有些不快地说道:“锦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是什么样的大事,让你连孝道和礼仪都丢掉了。”

    谢容锦望着秦氏严肃的脸色,依旧行礼,并未屈服。

    秦氏只觉得心里憋闷,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今天这样了呢!

    桂嬷嬷赶忙笑着圆场,“太太,世子爷一向有分寸的,定是着急,这才一时说错了话。”

    秦氏冷哼一声,看着谢容锦说道:“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天大的事。”

    “祖母,玉棠去哪儿了?”,谢容锦直视秦氏的双眼,丝毫不退。

    秦氏被这话问得直接气笑了。

    “好啊,好啊,你为了一个女人,不遵礼仪,目无尊卑。”

    “祖母,玉棠是我房里的人,她的去留和处置,本就该问过我的意思。”,谢容锦回答得不卑不亢。

    秦氏看着谢容锦这副模样,心中只有无限的庆幸,幸好她动作快。

    玉棠现下不过是个通房,就勾得谢容锦这样,若是以后诞下了子嗣,这侯府怕不是要乱了秩序尊卑去!

    “玉棠是我拨到你身边去的,她的去留我如何做不得主!更何况,她是自请离开侯府的,你难不成还要砍了她的双脚,把她一辈子关在你院里不成!”

    秦氏的话语砸得谢容锦一懵。

    玉棠她不是被赶走的,她是自己离开的?

    那她这些日子对自己的亲昵和顺从,算什么呢?

    “祖母,玉棠绝不可能自请离去。她……”,谢容锦在看到自家祖母脸上嘲弄的神色时,一时间张不开嘴了。

    秦氏摇着头,只觉得好笑,男人啊,总是太自大了,他们从不会把女人当回事,理所当然地觉得女人就该爱他,敬他。

    哪里分得清,其间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

    “你可愿跟祖母赌一把?我告诉你玉棠离去时所坐马车的形貌,你亲自去问问她。若她并非自愿离开,那你就带她回来,祖母再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秦氏老神在在的一摆手,“若是她是自愿离去的,那你就这辈子都不许见她!”

    谢容锦双拳紧握,心脏狂跳不止,额间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层细汗。

    他不停的告诫自己,在他心里,玉棠只是杨玉安的替身!他何必非要去赌她的真心!

    可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是应下了秦氏的赌局。

    秦氏望着谢容锦的神情,长叹一口气,叫人拿来纸笔,将玉棠所乘马车的样式,以及出城的方向都写给了谢容锦。

    谢容锦看了眼内容,将纸条揣在怀中,便带着人开始寻找玉棠的痕迹。

    杨玉安捏着细长的绣花针,狠狠地扎进了眼前蓬松的棉花枕头中。

    谢容锦不是以前的谢容锦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断地印证着这个事实。

    这让杨玉安焦躁不安。

    她现在的处境,谢容锦是她最好的出路,若是不能完全拿捏谢容锦的心意,对她以后在后宅行走,会是个很大的障碍。

    她想着又恶狠狠地给枕头扎了几个针眼。

    “小姐,小姐。”,芊容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杨玉安调整了呼吸,将手中的针线扔到一边,“进来。”

    芊容脚步很轻,看着杨玉安的表情是止不住的喜色。

    “小姐,是柒号的信。”

    “快拿来。”,杨玉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去接芊容手中的纸条。

    待看完信中内容后,杨玉安终于舒畅的长叹一口。

    她将纸张靠近烛火,看着火舌吞噬着纸张,喃喃自语道:“野鸡就该有野鸡的觉悟,这个收场,配你这种贱婢,也算是体面了。”

    谢容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感觉血气上涌,眼前一片模糊。

    他扶着插进地面的长剑,才堪堪站住。

    两俱脖颈处鲜血干涸的尸体,散落的长刀,还有四散在各处的马车碎片。

    他蹲下身,将压在尸体下,一片染了鲜血的青色布料捡起,来回摩挲着。

    在看到边缘处绣的那个“棠”字时,谢容锦只觉喉头一片腥甜,呕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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