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我怎不见江瑜?”陈天奇问刘可道。
陈天奇今日会前来参加同学会,一来是刘可的盛情难却,二来便是为了江瑜。
江瑜,便是陈天奇高中时期的好哥们儿,两人在初中时就已经相识交好,无话不谈,宛如亲兄弟,是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那种。
记得陈天奇入狱那会儿,江瑜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来看望他的人。
但自陈天奇北上参军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江瑜啊,我也已经好些年没有看到他了,我听说前些年他家里出了事。”刘可回答道。
陈天奇眉头紧皱,“出了什么事,说清楚点。”
“我也只是听说,好像是他的母亲得了癌症,需要每天注射药物才能够维持生命,但那药很贵,为此江瑜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陈天奇眼睛微眯,江瑜本就是个单亲家庭,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是母亲一手将其抚养成人。
若是母亲得了癌症,以江瑜的家庭情况,定是天塌一般的打击。
“现在呢?情况如何?”
刘可叹气摇头,“他的母亲在前年就去世了,江瑜为了还债,甘愿入赘当个上门女婿,现在好像过得并不好。”
陈天奇的手微微紧了紧。
虽然刘可言语简短,但陈天奇大致可以猜测,江瑜这些年的遭遇惨状,并不亚于自己。
当年那个雄心勃勃,扬言今后要与陈天奇一起,成为人上人,做出一番事业的小伙子,却甘愿入赘当个上门女婿,是什么样的挫折,才让他认命低头?
陈天奇与刘可聊天期间,这时,夏东林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夏东林拿起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喂,张先生,你到啦?好,我马上来接您!”
随后,夏东林撂下一句话,小跑离开了包厢。
不多时,夏东林便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张诚,张先生。他是樊城最大知名企业之一,【天丰集团】的部门经理!”
张诚先对众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对夏东林说道,“夏先生,你们这里是在朋友聚餐,我一个外人过来,有些不好吧?”
夏东林摆摆手,“张先生言重了,我的这些朋友,都是我的同学,他们对张先生您仰慕很久了,这不,听到我要与张先生谈生意,他们就都想过来见见世面。”
夏东林话音刚落,其他人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张先生是【天丰集团】的部门经理,我们对您很是崇拜,倒是请张先生不要介意我们不请自来。”
张诚微微颔首,“那好吧。”
夏东林一喜,为张诚拉出椅子,“张先生请坐。”
“谢谢。”张诚放下公文包,淡然入座。
而在他刚入座后,视线不经意朝不远处一瞥。
下一刻,他就像是屁股被针扎了一样,整个人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只见张诚瞪大双眼,面上尽显惊慌。
他看到了什么?
他此时的视线,正落在一名年轻男子身上。
对方此时还在与旁边的女子说着什么,好像还没有注意到他,应该说,他根本没有资格引起对方的注意!
张诚当然认识陈天奇。
几天前,在他们【天丰集团】的招标会上,陈天奇受到过【天丰集团】老总袁老的亲自接见。
而且袁老对待陈天奇是如何一种谦卑恭敬的态度,张诚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
袁老是何等人物?
他可是樊城商业界的泰斗,不说呼风唤雨,可说随便跺跺脚,整个樊城商业界都要为之颤三颤!
可即便是袁老,在这名年轻人面前,都显得毕恭毕敬。
难以想象,这年轻人身份地位高到了何种地步!
旁边的夏东林见到张诚如此反应,不免有些疑惑,“张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张诚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陈天奇,“夏先生,那位是……”
夏东林瞥了陈天奇一眼,毫不避讳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张先生不必管他。”
“劳改犯?”张诚为之一愣。
陈天奇怎会是劳改犯?还是刚放出来的?
袁老那样的人物,会与一个劳改犯挂上钩,这如何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东林这时说道,“好了,现在人都来齐了,让服务员上菜吧!”
得到夏东林的允许,众人这才开始吃喝了起来。
不过,张诚此时却坐立不安,眼睛时不时看向陈天奇,额头已经紧张得冒出了汗。
他在思考,自己该不该与陈天奇打声招呼?
但又想到,对方肯定不认识自己,自己去打招呼,会不会显得有些唐突?
“张先生,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夏东林疑惑问道。
张诚微微一惊,“哦,没有没有,你们先吃,我自便。”
他哪里是菜不符合胃口,对面的陈天奇都还没有动筷子,他如何敢动?
这时,陈天奇与刘可结束了聊天,开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到这里,张诚才拘谨的拿起筷子。
张诚感觉,与陈天奇同桌吃饭,丝毫不亚于他与袁老一同用餐。
那种精神上的压力,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自己会出现任何动作或是言语上的冒失,惹得陈天奇不高兴。
咚咚咚~~~
这时,突然包厢的门响了起来。
随后便见一名中年男子,手里拎着几瓶红酒,从门外探进了一个脑袋。
“大家都在吃饭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是咱们饭店珍藏多年的好酒,我拿出几瓶,免费赠与各位,祝各位用餐愉快。”
中年男子将酒放在门口边上,然后对众人笑吟吟说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吃用餐,继续用餐,我先告辞了哈。”
言毕,中年男子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关好。
包厢之中,众人面面相觑一阵。
“刚才那个人,不是这家【天香苑】饭店的老板,郑元西郑老板么?”
“真的是吗?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他怎会给我们送酒?”
“不知道啊,难道他知道张先生到来,是送给张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