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来时发现房间是暗的,外面走廊掌了灯,光影影影绰绰,她以为自己睡了一整日。
叫了青溪进来问了才知,她是昨日早上回来的,睡了两日一夜,怪不得她这么饿。
若是平日里柳妈妈一定着急请大夫了,可这次倒是淡定得很。
说大小姐大仇得报,放下心事所以睡得香,让他们不要打扰她。
“宋景扬的案子如何了?”阮棠迫不及待问道。
“还是让飞星告诉小姐吧。”青溪这一日一夜都守着阮棠,外面的事飞星更清楚。
飞星就在隔壁候着,他知道小姐醒来肯定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所以不敢离开。
“方知县第二日一早便公开审理了,除了盗墓案,赵氏状告夫君杨成行贿买官,宠妾灭妻,杨成为自保便把宋景扬给招了出来,还有之前拉拢走的掌柜也告他拖欠他们的分红,之前还唆使他们做假账,骗走阮家家产……数罪并罚最后判了磔刑,三日后行刑。”
宋老夫人和杨氏在门口闹着见阮棠,门房和护卫给拦住了。
按着阮棠吩咐,杨氏身边的丫鬟给杨氏透露了宋景扬和曹曼青厮混的事。
杨氏果然如小姐所料,非但没有放弃救宋景扬还求到了曹曼青那里,被曹家下人打了一顿丢了出来。
宋老夫人也晕过去了好几次,这次是真晕,怕是活不成了。
阮棠料定了曹家人不会管,曹曼青虽然是曹刺史唯一的妹妹,但与曹刺史的大业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
更何况是为了宋景扬这么个男人。
曹刺史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把妹妹嫁给他。
宋景扬的事曹家不会插手。
宋景扬如今身败名裂,甚至一直承诺的阮家宝藏险些让曹家闹了笑话。
若不是事情闹得太大,曹家要避嫌,说不定会亲自出手宰了他,怎么可能救他。
阮棠大仇得报,阮家上下一片喜气,今年终于能过个好年。
柳妈妈特意温了酒准阮棠今日多喝几杯。
“小九呢?”阮棠发现谢九一直没有露面。
他是爱热闹的性子,定然是不会错过这种时候的。
“小九少爷等不及小姐醒来,留下一封信说去找姑爷了,他说一定会把姑爷带回来。”飞星一拍脑门道。
只顾着说宋景扬的事,小姐不提,他险些忘了。
阮棠接过信,谢九信中所写和飞星说的差不多,还叮嘱她一定不要去找,在家等,连着写了两个切记。
书信上墨迹未干便装了起来,看来的确走得很急。
“他一个人去的?”
“不是,属下本要让阮家护卫陪他一起的,他拒绝了,说有朋友一起。”
阮棠眉头微皱,谢九才来云阳不久,哪有什么肝胆相照的朋友。
谢九的信,还有凌州离开前说的话,都说明凌州这次不止是回军营那么简单,他要做的事很危险。
阮棠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难道真有战事?
那时她的计划正是关键时候,她分不得神,这才没有多问凌州几句。
不过,他那个闷葫芦,大抵便是问了他也不会说。
“飞星,派人告诉张大彪,让他带着这段时间做的药丸下山,让山上的人扮作商队,我们去找姑爷。”阮棠道。
若真要打仗,军中最少不得治外伤的药材,她将劫的那批药材都做成了药丸,方便携带保存。
越往西走越是荒凉,状况也多,山上的兄弟身手好,经得住长途跋涉,若遇危险也能应变。
不过,这次离开,她还是要写封信给老师也好让她放心。
等接了凌州回来再带他上山拜见老师。
柳妈妈以为阮棠只是去接凌州回家,很是赞同:“正是如此,马上过年,小姐亲自去接姑爷回家,让人知道小姐重视姑爷,也让那些惦记姑爷的人死心。”
柳妈妈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武清莹的事,每每提起都要说句世风日下,竟有官家小姐上门做妾云云。
柳妈妈带着人连夜做了不少饼,还有她之前做的肉干,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昨日小九少爷出发得太急,她都来不及做,柳妈妈还特意叮嘱把小九少爷带回来。
……
谢九终于等到了谢家来人。
谢子桓这次是秘密出京,一行人乔装成商队十分低调,免得打草惊蛇反倒给凌州带来危险。
“可有殿下消息。”谢子桓道。
“大哥,你来得太慢了,哥已经离开十多日了。”谢九担心得很。
谢子桓自收到信后便带人连夜出京,路上不知跑死多少批马,只为早一日赶到。
谢家的暗卫会循着他留下的记号分批赶到,然后在青岩镇汇合,大齐的驻军就在青岩镇。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快些给我说殿下现在的情况。”谢子桓道。
谢九说了凌州离京后投身军中发现军需丢失,从查军需案查到了曹家屯私兵意图谋逆。
不过谢九瞒去了凌州在云阳成亲一事,阮家虽是西北首富,但毕竟是商贾。
整个谢家都想把三姐嫁给哥,在他们眼中阮棠的身份必然是配不上哥的。
谢家人行事心狠手辣,他怕大哥知道后会趁着哥不在对阮棠不利。
谢子桓注意力都在凌州的安危上,倒是忽略了个中细节。
谢子桓一刻都不敢耽误,凌州的性命决定着太多家族的前途命运,尤其是谢家。
谢九也盼着谢子桓早些离开云阳,免得他再打听出什么。
干脆趁着城门未关之前带着他们继续西行,心里只盼着阮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让谢家人注意到她,一定等他将哥带回来,等哥回来大哥绝对不敢放肆。
阮棠一行也准备好了,他们本就是商队,又押着货,很是方便。
张大彪路熟,带着他们走了条近道,虽然难走,但节省了不少时间。
“公子,可要休息会儿?”飞星道。
阮棠一路扮作男装,头上戴着狐皮帽,脚蹬鹿皮靴,外面披着黑色大氅,俨然就是富贵家的公子。
“还有多远?”阮棠问张大彪。
“前面岔路后走官道大概二十多里,天黑前肯定能赶到。”
阮棠点头:“那便休息会儿,吃点东西,接下来我们便不休息了。”
阮棠手里握着凌州留给他的玉佩,也不知他现在在不在军营,见到她会不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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