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马车的帘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车轱辘摇摇晃晃地滚动在颠簸的小路上,总给人种快散架的感觉,扑面的风肆无忌惮地打在风衣衣的身上,让她止不住颤抖,她才退烧不久,身上的伤也只好得七七八八,这番颠簸,着实有些吃不消,只得奋力嵌在马车的一角,在左右摇晃中寻找一丝平衡。
火冥驾着马车没有方向地跑了很远,不知是否伤口裂开疼得厉害,只用一只手拉着绳子和抽打马儿,另一只手耷拉在腿上,一直在往外渗血,他身上玄色的衣服已是好大一片阴影,可他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向前赶路。
倘若那个时候他能够带她走。
倘若那一年他这般寻过自己。
该多好。
风衣衣看着这个曾经爱而不得的男人,心里一片凄寂,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从前那个偏执爱着他的风衣衣,其实爱很容易,而那个时候,他恰好不爱她而已。
“砰…”
马儿飞速地奔跑,车轱辘撞上路边的一块石头,瞬间四分五裂。
马车斜斜倒在一侧山坡,风衣衣蜷曲在车内,已没了力气,她的双手被绑着,动弹不得,方才车子撞上石头的时候,将她整个人都甩了起来狠狠撞到马车侧边,撞得她脑子好一阵迷糊,腰也疼得无法直立。
“没事的,没事的。”火冥进车内抱她出去,半搂着她,手抚过她撞伤的额头,不停安慰。
风衣衣迷迷糊糊睁不开双眼,火冥连忙解开她的双手,满眼疼惜地看着她,在她困惑不解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搂着,他温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项,他的发湿湿地贴在她的脸颊,良久,她感觉到一股温热,她想要睁眼看看,意识却渐渐模糊。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哭了,为她而哭。
大风吹了半宿,她清醒过来时,额头包裹着布条,身上盖着薄薄的衣物,躺在一处石洞,身下是干枯的野草,洞内燃着篝火,火冥坐在火边,脱了一侧的衣袖,正在包扎伤口,洞外的风时不时灌进洞内,吹得火焰明明晃晃,映着他的身影也在石壁上时长时短,她就这么侧头看着他,看他冷峻朗逸的脸因为疼痛,布满汗珠,看他高挺的鼻梁下轻抿的薄唇…
他还是这样好看,不同于陌景琰的狂妄儒雅和贵气,火冥是个朗逸又极具魅惑的男人,第一眼,她就被他吸引,后来便再也没能放下。
“好些了么?”
耳边传来他沙哑的嗓音。
风衣衣愣了愣,手扶额,撑着地面,慢慢立起身子,“还好。”
“风衣衣,我想你。”他回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深情。
风衣衣读不懂他这样的眼神,无奈勾唇,“您还是觉得我是她对么?”
“不是么。”
他走到她的身边,手抚上她冰冷的脸。
两人眼神对视,她似乎看到当年那个雀跃的小姑娘,因为满心都是喜欢的人,而对生活充满活力。
她的嗓子几度哽咽发不出声音,缓了许久,才平稳地开口,“我是初一。”
火冥不悦地皱眉,继而笑起来,“其实,你是谁都行,只要在我身边。”
“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
风衣衣站起,踉跄地往洞外跑。
火冥一手抱住她,强硬地将她拥进自己怀里,然后板正她的身子,低下头,不顾她的挣扎,吻上她细软的唇,女子软糯的身躯让他血脉喷张,他迫不及待去扯她的裙带,很快就剥离了她的外衣。
风衣衣睁眼看着他,仿佛回到了她设计灌醉他的那夜,他喷薄的气息迎面而来,她满心欢喜又小心翼翼地去承受,掌心布满细汗,紧张得差点忘了呼吸。
她倾尽所有,她…
火冥此时已经吻上她的锁骨,突然的柔软触感让她清醒,风衣衣猛地推开火冥,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奔出洞外,迎面吹着冷风,环臂站在那儿,大口喘着气,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沦陷于他的温柔,是的,刚刚她…
“衣衣。”是童心的声音。
她抬头,就见他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她刚想过去。
他的目光却落在她凌乱的衣服上,“你…”
他几步走近,迅速解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肩上,“没事了,走吧。”
“都怪我,来晚了。”童心自责的开口。
她刚想解释。
“站住。”火冥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回头,却见火冥敞着衣服,眉头舒展,一副餍足的模样。
“她是我的人。”
火冥慢条斯理走到两人面前。
童心凝眉,挡在风衣衣身前,“我可并不这么认为。”
“是么?”
火冥挑眉看向童心,继而眼神暧昧的看着风衣衣,“你敢告诉他,我们刚刚做了什么麽?”
风衣衣脸色苍白,在风中一点点破碎,她咧咧嘴角,眉眼哀伤,仿佛下秒就能落下泪来,“我……”
她该怎么说呢?
她瞧着童心眼里复杂的眸色,有些慌乱地垂眸,“我…”
狂风骤起,树木被剃光了枝叶,枝丫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她的发纠结在夜色朦胧中,她抬头看着漆黑一片,满是灰茫的天空,只觉心里空空荡荡,全是虚无。
“我是初一。”她说。
“好。”
童心不知是愤怒还是心痛,直接一掌将火冥击飞数米,又连着揍了他几拳,然后警告,“童氏一族从不杀生,但如果你再敢欺负她,我定然让你有去无回”
火冥没料到他的武功如此霸道强劲,一时伤重得无法上前。
“我们走。”
童心侧身替风衣衣拉紧衣物,然后拦腰将她抱起,带着她消失在夜色朦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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