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凭川力道不小,夏眠后背磕在墙上,“咚”的一声,磕的他七荤八素。
他脑袋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周凭川声音比之前更沉,重复道:“夏眠,把你的项链摘下去。”
进来就对他动手,还让他摘项链,夏眠差点以为周凭川要霸王硬上弓。
可他们俩的身体贴在一起,夏眠也是男人,他能感觉到,周凭川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那为什么要让他摘项链?
喝了酒,思维难免迟钝。夏眠那漂亮的小脑袋瓜思来想去,硬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而周凭川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他把手绕到夏眠颈后,拽住流苏的一端,狠狠扯了下去。
夏眠脖颈本来就细,皮白肉嫩,痛感更加强烈。后背的痛还没散,脖子又被勒的火辣辣,他哪受过这种苦,立马不乐意了:“放手,放开我……你什么意思?”
“以后不准这么穿。”
......啊?夏眠终于懂了。
原来周凭川嫌他穿的浪荡。
——周凭川竟然嫌他穿的浪荡!
且不说他们婚事还没正式定下来,就算真结了婚,周凭川有什么资格对他的穿着指手画脚?
一个肯定会劈腿夏明昭的渣男,管好自己和小情人得了,管得着他吗?!
想到今后的生活,夏眠又气又委屈。之前害怕剧情,他对周凭川大多是尊敬的、言听计从的,从未动过手。
但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实在是忍不了了,牟足力气,势必要挣脱对方。
可使了使劲,周凭川竟纹丝不动!
夏眠更他妈委屈了。
“周凭川!”他直呼对方大名,“我一没露点二没失礼,我错在哪儿了?是那个糟老头子心思不正来骚扰我,凭什么让我为他的错误买单!”
“而且你是我的谁呀?你只是递了聘书,又没和我订婚,有什么资格对我设限?”
月色昏沉,他们看不清彼此表情。周凭川沉默着,若不是呼吸尚在,夏眠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扑街了。
依旧一拳打在棉花上,夏眠竟有些习惯,没再给自己找不痛快,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对方胳膊掰开。
周凭川大概也没想再拦,被他带的脚步趔趄。鹿角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夏眠直接懵住。
周凭川平时实在太强势,强势到夏眠常常忘记他其实是个......残疾人的事实。
操......夏眠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
你一个健全人,跟残疾人较他妈什么劲!
他本来想回京城,现在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刚刚激动过,眼睛是红的,鼻尖也红红。
“你睡里面那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周凭川终于复活。
“我才不要跟你住!”夏眠嘴依旧硬,语气却已经软了。
说完,他推门而出。却见两个保镖正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按照经验,旁边隐蔽处肯定也有保镖。
他试着往前踏了一步,保镖立刻挡在他面前,一步都前进不得。
“......算你厉害。”夏眠哼了声,擦过周凭川肩膀,直奔套房里间。
***
一夜噩梦,醒来时,夏眠整个人都混沌。他坐在床上缓了好久,看看时间,刚过上午十点半。
小说里霸道总裁起的都比鸡早,这个时间,周凭川怕是已经回京城了吧?
那他的项链怎么办?
原主不爱买饰品,这根chocker是他刚去商场买的,造型独特,像一朵逆风生长的野玫瑰,有种恣意的自由感,他很喜欢。
而且上面那颗鸽血红很值钱,以他现在的财力来说,是他唯一能戴到正式场合的饰品,他还挺珍惜的。
夏眠赤着脚跑出去,想先把珍贵的chocker找回来。
结果刚进起居室,就来了个急刹车。
——起的比鸡早的霸道总裁周凭川居然没走!
正戴着框架眼镜,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份厚厚的文件,估计是评估报告或者财报之类的东西。
因为戴眼镜,他攻击性没有平时强,多了几分书卷气,像年轻的大学教授。
说出来的话也教育意义颇重:“回去洗漱。”
夏眠:“......”
夏眠:“我不。”
第一节礼仪课时,老师郑重告诉过他,如果没条件打扮,至少要保证干净地出现在别人面前。
他知道不洗漱对周凭川不尊重,但他就是不想尊重周凭川。
毕竟周凭川昨天对他也没礼貌到哪儿去,对吧?
夏眠光着脚丫,大摇大摆在起居室逛了一圈,故意气周凭川,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找东西。
奇怪的是,并没看到鸽血红。
他项链昨天就是在这里被拽下去的,能掉哪儿呢?
“你看到我项链了么,昨天那条玫瑰的。”
周凭川头都没抬:“扔了。”
“......扔了?”夏眠赶紧跑到垃圾桶边,里面却没有任何杂物,“哪个垃圾桶,没找到啊。”
“外面的。”
夏眠简直气笑了。
“大名鼎鼎的周家家主,居然喜欢随便扔别人东西,”夏眠坐到他对面沙发上,“三爷,不是我小气,那颗鸽血红可是很贵的,如果报警,够立好多次案的呢。”
周凭川终于放下文件,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然后拿起手机。
紧接着,夏眠收到了银行卡到账五百万的消息。
行吧,不报案了。
没错,他现在就是会为五百万折腰的小卡拉米。
他甚至还能听话地回去洗漱一下:“我先失陪几分钟。”
说着,他大摇大摆走回房间。
周凭川看着他的背影。
放在裤子口袋上的手,不由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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