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驱车带着瓷言来到医院。
益卿听见声音抬头看去,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惊讶,待看到后面瓷言的时候,在心里冷笑一声。
岔开腿,张开手臂,像是国王迎接故敌的架势,“哟,这是谁啊!稀客呢?”
南斯扫了一眼桌子上吃了一点的食物,没有好气回怼道“吃着东西也挡不住你说话的嘴,要不是达瓦里氏在这,你以为我会来这?”
益卿冷笑一声,错把南斯是北辰安排过来了,“真是够小心的。”
雾雨瞥了一眼跟着南斯争锋相对的益卿,打了一个圆场道“达瓦里氏,你拿的是什么?”
他现在特别想鸢尾在这,要是鸢尾在的话,圆场这件小事一定不会落到他身上。
此话一出,病床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那个饭盒,瓷言嘴角微微抽搐解释道“哦,这个是我炖的大筒骨汤,正所谓缺什么补什么?”
益卿提起一丝兴趣,“哦,你还信这个?”
瓷言将汤盛了一小碗递给护工,也给雾雨盛了一碗,“信则有,不信则无,人力无法做到的事情交给神,上帝也是一种方法。”
益卿凑近闻了闻味道,引得食欲大开,似是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道“这就是食补?”
仁欲的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他们可谓是一种提醒,就连医院也查不出来病因,只知道吃了不该吃了东西伤到了五脏六腑。
养生,食疗,食物相生相克等方法在那个东方国家特有的方法,这边的医生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瓷言也为南斯盛了一碗,反正饭盒里面还剩好多。南斯秉着不吃白不吃的信念,在益卿的注视下喝了起来。
益卿:“我……”
雾雨用手绢擦了擦嘴,“吃你的,吃饭都堵不了你的嘴。”
益卿喝了一口大筒骨汤,又看了一眼桌子上五花八门的食物,“你做饭有多难吃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数么?你做的东西就连鸢尾都不吃,做出来的食物也就表面好看了一点,也不是我之前一直吃你做的饭免疫了,我现在还得因为食物中毒在进医院。”
“鸢尾,我做饭真的这么难吃?”
鸢尾来的正是时候,刚进门就听见自家好友的问题,“哎,你们两个的事能不能别叫上我来评价,不过仰望星空这个名字还是不错的。”
说实话雾雨的厨艺真是烂透了,谁家用红酒做面包,用橄榄油炒完整的薄荷做一盘菜,奇葩操作应有尽有,吃中毒可是小事,一不小心死了才是大事。
益卿抬了抬下巴,“你瞧,是名字不错,不是厨艺不错。”
雾雨愤恨的将空碗放在桌子上,“滚,呛死你得了。”
鸢尾则是给护工要了一个空碗盛了一碗汤品尝了起来,闻这味道他就知道不是好友的厨艺。
走在外面的南斯回想起刚才病房发生的一切,迟疑道“他们关系怎么这么好了?”
瓷言解释道“或许是因为雾雨吧。”
雾雨是益卿名义上得养父,也是鸢尾的至交好友,鸢尾之前处处找益卿的茬是跟雾雨是脱不了干系的,而雾雨因为利亚的原因记恨着益卿,可是在发生听到益卿的控诉以及杀青宴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记恨也是一个笑话。
南斯浅叹了一口气,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询问道“你在看什么?”
瓷言垂眸解释道“那有一个饿晕过去的人。”
南斯脚步微顿,声音有点哑,“一块面包几十万,饿晕人太正常了。”
只是饿晕还是太幸运了,又不是不被饿死。
瓷言低喃道“是么?”
南斯眼中燃起一点希望,试探的问道“你要去帮他们?”
瓷言摇头,“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而且我现在也自身难保。”
南斯抬起头看向烈阳,意有所指,“面包还是有的。”
瓷言不赞同道“面包是有的,可是不在我们这。南斯,有的时候同情心跟着能力不匹配的话,也是一种困扰,一种罪恶。”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南斯准备说出的话,“稍等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瓷言点头,目送南斯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或许按照时间计算还不到半分钟。那个饿晕的人迟迟不见有人抬手帮助,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往那个人嘴里面塞了一颗糖。
医院的墙壁比神明听到的祷告还多,只能感叹一句幸亏思念无声,她心想。
可是她到最后的时候却是控诉“为什么思念无声,若不是思念无声,怎么可能会生生错过。”
瓷言曾经也妄想去救世人,可如今的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自己的国家,何谈再有心思去救其他的人。
她见南斯打完了电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关心问道“南斯,你在想什么?”
南斯捏了捏皱起的眉头,给人一种十分疲倦的错觉,“我在想我得决策到底对不对。”
瓷言知道对方现在还在钻牛角尖,“决策是没有对错的,只不过是时间不一样,对待的事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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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愿意好友深陷迷茫之中。
南斯说出了自己深埋在心中的想法,“那时候我跟着北辰第一次吵架是因为‘经济过高,基层不稳’,我想让他出手帮助,可是他拒绝了我,走了另一条路。”
瓷言评价道“远见的人能想到后果,只有被表面繁华迷眼的人看不到。”
可是那时候拥有远见的人太少了,甚至国家也被表面的繁华给迷住失去了一时的判断。
南斯摇头他没有这么厉害,“我不是一个远见的人,我只是于心不忍。”
不忍那些普通人成为牺牲的棋子。
瓷言笑着打趣道“我本无意逐鹿,奈何众生苦楚,对么?”
南斯借着身高摸了一下瓷言的头顶,感叹道“小达瓦里氏说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志向,拥有这么大志向是你的老师,而我只是一个追随者。”
他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定位的。
瓷言笑而不语。
南斯轻声讲道“要是那个时候我也出手就好了,至少这个时候还能尽一点自己的私心。”
他想要给那些人帮助,可是目前再多的钱也无用。
瓷言说出自己的想法,“要是你那时候也出手,现在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惨到你即救不了他们,甚至连自己也要被搭进去,更惨一点的说不定还要背负一个又一个得骂名。
“此话何意?”
跟瓷言待久的南斯一举一动也有了瓷言的色彩。
“你喜欢打扫卫生么?”
南斯不解对方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可还是老实回答道“不算是喜欢,可是能保证日常的整洁。”
“那维亚他喜欢打扫卫生么?”
南斯否认甚至还特别嫌弃,“他不喜欢,房间整天乱的跟猪窝一样。”
“那你们之前住在一起,谁打扫的次数更多呢?”
南斯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是我,房间太乱了,乱的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我就会打扫卫生。”
似是回想到了某件事,眼中带有点点星光笑意,“可是我每打扫一次卫生,我就会去揍维亚一顿,谁让他这么懒。”
瓷言轻声总结道“卫生是给看不下去的人打扫的。”
“卫生是给看不下去的人打扫的。”
“卫生是给看不下去的人打扫的。”
南斯轻声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第一遍是无意只当是一个总结,第二遍他好像有了其他的想法,直到第三遍。
“卫生是给看不下去的人打扫的。”
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直直盯着瓷言,后退了半步,背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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