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当”一声,一名丫鬟手中的水盆突然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盆中的水溅了一地,让原本就杂乱的现场更添几分凌乱。
“又怎么了?”许老爷烦躁的从床上站起,走到门边查看。
只见丫鬟瞬间跪在地上,满脸慌张:“求老爷饶命,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求老爷饶命,老爷开恩啊。”
许老爷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罢了罢了,罚你半个月工钱,以后在内院做些粗使的活计吧。”
丫鬟闻言,一脸惊愕:“啊?老爷。。。”
平日里,许老爷总是和蔼可亲,只要下人们循规蹈矩,哪怕犯了错也只是口头责备两句,罚没工钱的事情少之又少,更不用说降职挪用了。
可今天,仅仅因为打翻了一个水盆,就要受到如此重罚。
丫鬟不甘心地反驳道:“老爷,奴婢只是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您这样是否有些过于苛责了?”
许老爷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侄子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现在又被这个丫鬟的小事打扰,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瞪大了眼睛,以一种从未有的严厉口吻说道:“苛责?那明日就叫人牙子把你卖到青楼去!”
“啊?”丫鬟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的老爷。
她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抓住许老爷的衣角哀求道:“老爷,奴婢知错了,求老爷不要将奴婢赶走,求老爷开恩。”
此时的求饶声比之前的认错声更加真切而迫切。
许老爷冷哼一声,从丫鬟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角,一脚将她踢开:“平日里我太惯着你们了,是不是?”
他大声呵斥道,“既然骄纵得你们不成样子,那日后就一切从严管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觉得我是否苛责!”
“不要啊老爷,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啊!”丫鬟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许老爷手臂一挥,周围几个小厮连忙上前将丫鬟拽了下去,生怕行动慢了半分会受到责罚。
就在许老爷在房门口处罚丫鬟之际,赵满贵利用这个混乱的时机,趁床边的大夫被门外的动静吸引,注意力转移之际,将手中的一枚黑色药丸轻轻一甩。
半空中,一道黑色的残影闪过,那枚药丸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打入了许大肩膀处的伤口中。
这枚药丸是赵满贵特制的,遇水即化,药力一旦接触血液,便会迅速渗透,但药效却极为缓慢,大约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会完全发作。
许大只感到肩膀处传来一阵丝丝的清凉,仿佛有股力量在抚慰着他那灼痛的伤口,顿时舒服了许多,连哀嚎声也不由自主地减弱了。
而此刻,屋檐上的赵满贵则趁着屋内的一片嘈杂,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当他回到药铺时,恰好看见容心柔正细心地为月双双披上外衣,准备离开,而一旁林嫂却显得有些犹豫。
“哎呦,这外面又黑又冷,你们两个女人单独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但凡有个男人陪着,我也不会这么拦着。”林嫂担忧地说。
月双双微笑着回应:“林嫂,您放心,我们的铺子离这里不远的。”
说着,她抬头看见了正向她们走来的赵满贵,连忙开口询问:“怎么样了?”
林嫂顺着月双双的目光望去,见到赵满贵后,心中的担忧顿时减轻了许多;“行了行了,有个男人在就好。”
说完,她便放心地转身回药铺,并轻轻关上了大门。
赵满贵走近几步,这才回答道:“官差已经在院子周围把守,等天亮后再去搜寻一番。看来今夜我们得在客栈过夜了。”
容心柔闻言,不解地问道:“去客栈做什么?铺子里又不是没有房子?”
“反正客栈距离也不远,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再回去铺子怕会让伙计们睡得也不舒服,我们先把你送回去,再去客栈。”月双双和容心柔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
“哎,还是我自己回去吧,反正也不远。”
容心柔还想说什么,却被月双双打断:“行了,就听我的吧。”
见状,容心柔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点头同意。
随后,二人将其安全送回店里,便直接前往附近的一家客栈。
然而,此时已过子时,这家客栈地理位置虽好,但房间已所剩无几。
等他们到达时,只剩下最后一间房。
毕竟在这个时代,没有现代那样便捷的日租房或小时房服务,城里的客栈数量也相对稀少。
因此,二人也没有过多纠结,直接开了房并拿了钥匙。
虽然房间不算豪华,但二人也没有过多讲究。
进入房间后,赵满贵主动将床让给了月双双,自己则坐在中间的凳子上休息。
月双双显然没有睡意,于是也坐到了凳子上,双眼在赵满贵身上仔细打量。
赵满贵今日的穿着与往日并无太大不同,只是衣裳的颜色换成了墨蓝色,样式更加干练简约,透出一股利落的气质。
月双双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赵满贵的手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你还去做什么了?”她的问题问得轻松随意,仿佛只是闲聊一般。
赵满贵挑了挑眉。
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大火之时,我隐约看见了一个酷似许大的人影。”赵满贵不紧不慢地如实交代,“之后我便直接去了许府确认。”
“许大?他不是应该在牢房里吗?”月双双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呢?真的是他吗?”
赵满贵点了点头:“是他。不知许老爷用了什么手段将许大从牢里接了出来,但刘一和王家栋应该对此毫不知情。”
月双双微微皱眉,稍作思索后说道:“既然如此,许大这个人可以直接处理掉。”
赵满贵表情淡定地回应:“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已经这么做了。”
月双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呦,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如此最好,烦心事少一件是一件。”
“的确,如此可以睡的踏实了。”赵满贵看着月双双,静默了一小会儿,脸上的表情从淡然逐渐变得温柔,“那个。。。晚霞。。。”
既然已经发现自己爱上了面前的这个女人,那么赵满贵就不打算放开手了。
只是,他还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此事,一时半会儿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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