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一惊:“师兄的意思是,想要打听亲传二弟子的,不止我们宗门?”
李修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
据他观察,似乎其他几大宗门,都派人来了。
这就是最令他感到奇怪的一点。
“一个平平无奇无法修炼的凡人,为什么会引得这么多宗门出手?”
师尊那句,对整个修仙界都很重要,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亲传弟子一出无心峰,几乎所有宗门都得到了消息,且有了行动。
这就代表,不只是他们宗门,其他宗门在天云宗应该也都事先安插了探子。
为了那亲传弟子?
初修皱了皱眉。
若是他没猜错,他那失踪已久的七师弟,应该也在天云宗里。
“许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寻常之处?”那弟子说道。
李修垂眸,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淡淡嘱咐道: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
这边,路小堇泡完澡后,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不只是她,扶桑和李池鱼几人也都恢复得不错,本来走路都颤抖的腿,现在也不打颤了。
“咦,我感觉我力气恢复了不少……”
小絮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笑了笑:“这是药浴,泡完后,身体上的伤大多都会恢复。”
扶桑:“原来如此,难怪泡完如此舒服了。”
小絮笑笑:“修炼是个艰苦的过程,受伤在所难免,所以长老让人将澡堂里的水,全都换成了药浴。”
说着,小絮拿出一颗一品驻颜丹,递给扶桑:
“这你驻颜丹你且收着,今日确实是张师姐不对,但你别恨她,她人并不坏的。”
扶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没事,我今日扇了她30个巴掌,仇怨早就没了。”
小絮笑笑,没再说什么。
倒是岁锦若有所思看了小絮一眼,却并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
至于路小堇……
哦,她正在啃小絮送来的甜瓜。
甜得嘞!
小絮人真好!
今日累了一天,回到房间,扶桑几人倒头就睡。
“好累——”
路小堇上床就迷糊了,险些睡死过去,等到差不多子时了,她才小心翼翼爬起来,揣着引气丹,踮着脚尖做贼一样地往外走。
江有汜多半是不会来了。
但这引气丹,她必须得仔细瞅瞅,里面蠕动的东西是什么。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白色身影吓了一跳。
那身影坐着,披散着头发,女鬼似的对着她。
不过,路小堇也是见过世面的。
被嘎了那么多次,早就不至于对个女鬼一惊一乍了。
所以即使被吓了一大跳,她也依旧面无表情,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故作轻松,有意无意地朝那鬼影看去。
鬼影瘦瘦小小的。
半天她才看出来,那是岁锦。
即使已经夜半三更了,岁锦也没睡,而是就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闭着眼,盘腿,似在修炼。
因着她睡在窗边,月光透过窗落在她头发上,这才衬得她像个女鬼。
路小堇松了口气,没打算多管,悄悄咪咪摸上门闩,正要打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嗯——”
路小堇脚下顿了一下。
一回头,就见岁锦捂着心口,有些痛苦地弯着腰,似在极力忍受些什么。
路小堇没想管。
但岁锦却察觉到了什么,朝路小堇这边看过来。
就四目相对。
与路小堇的贼兮兮往外走不同,岁锦倒是很坦然,冲她笑了笑,轻声道:
“你去哪儿?”
也正是这一笑,让路小堇看到了岁锦嘴边的血。
吐血了!
这么严重?
大家都是恶女,都是要毁天灭地的超级反派,这不得相互照看着些?
“我准备去出恭。”路小堇随口胡诌,走到了岁锦跟前,“你这是怎么了?”
岁锦强忍着不适,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一试着引气入体,我就浑身都疼……”
真是在修炼。
不是,这姐是真卷啊。
不愧是日后魔尊以下武力值ax的大反派!
路小堇想了想:“你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岁锦乖巧伸出手。
路小堇把脉把了半天。
嗯……她不会把脉。
也把不出个什么脉象。
但她估摸着,既然是与怪物有关的,她身为纯净之体,没准真能从脉象上感觉到些什么呢?
——她高估自己了。
就算是纯净之体,说不会把脉,那就是不会把脉。
但她跟岁锦又不算太熟,总不能直接说,你把衣裳脱了,看看丹田?
——像个死变态。
“那个啥,你这脉象吧……”
“你不会把脉吧?”岁锦打断她的话。
“嗯?”
岁锦点了点自己的手腕:“大夫都是把这里。”
路小堇:“……”
哦莫。
怪她,在现代也没看过什么中医。
早知有一天要凹这人设,她就多观察一下了。
“那个啥,虽然我不会把脉,但我或许能看出你问题在哪儿……”
岁锦:“需要我怎么做?”
路小堇:“能看看你的丹田吗?”
话音刚落,岁锦就已经解开衣裳,露出了赤裸的腹部。
这……这就脱了?
这个原文里冷情冷血,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怪乖巧的。
她究竟是怎么堕魔的?
路小堇没去深思。
——深思也思不出来个啥。
路小堇朝岁锦的丹田看去。
与萧均州几乎布满灵根,且灵根保护着虫卵不同,在岁锦的丹田里,只有个蚕茧在蠕动,蚕茧里,应该就是虫卵了。
那蚕茧正在化开,一缕一缕的蚕丝在向四周扩散,因着岁锦是双灵根体质,经脉比丹灵根要乱,导致本就杂乱的蚕丝,愈发杂乱。
蚕丝四窜,经脉气阻。
这或许就是岁锦受伤吐血的原因。
路小堇几乎下意识地就朝腰间的匕首摸去。
只要现在把这个虫卵挖出来,它就甭想孵化了!
而且岁锦尚未体修,这软软的腹部,她还真挖得进去!
说干就干!
可她还没抽出刀,就听岁锦轻轻说道:
“能帮我吗?”
路小堇一抬眸,就对上岁锦坚毅的目光。
如窗外一泻而下的光,隐忍,破碎。
路小堇手微微收紧,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能。”
真女人从不嘎小虫卵。
要嘎就嘎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