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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4章 童年碎片
    江两岸楼宇灯火辉煌,陆子卿立在岸边,静静地望着江面的游船发呆。

    萧彦收回目光,侧脸看他,低声说:“抱歉,是我让你不开心,我不知道那是……”

    “侯爷在我面前永远不必说抱歉。”陆子卿的眼眸没有动。

    “你曾经说,会将师姐带到我面前,你真的将她带来了,有生之年我和师姐还能再相见,那是我想而又妄想的事,我又欠侯爷一份恩情。”

    “说什么欠不欠。”萧彦说:“那是你与你师姐还有缘分,你常说天意,这便是天意,我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至于你……”

    他小心翼翼地说。

    “你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何解不开的结,或许你会认为我说的不对,可……以我看清前辈的为人,她也不像是那种能抛夫弃子之人,况且,你最信任的师姐也这么说,也许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待日后误会解开就好了。”

    陆子卿沉在冷风里没有接话,发丝轻柔地贴在脸颊上,他觉得有些冷。

    少顷,他轻声说:“我想喝酒。”

    萧彦看他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下去,只残留一片微红,说:“席间你不是已经喝了两壶?”

    “那是侯爷细心,我喝了两壶水。”陆子卿说:“今夜,我不想回府。”

    萧彦稍微犹豫,而后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好,你在此处稍等,我去去就回。”

    待人离开,陆子卿才敢转过脸,看向那个沉在光影人群里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可自从遇到萧彦,曾几何时,他也恍惚过,一时虚幻的想抹掉一些东西。

    妄想的以为只要这样悄无声息,就能慢慢淡忘,那跨不过去的阶级是否能再进一点?

    可天意总是那么让人时惊时喜,偏偏把那个早就忘掉的人带到面前,好像是刻意来提醒他,永远别忘了,清潭与烂泥沼泽的区别。

    这一刻,陆子卿再一次清醒,看的非常清楚,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格格不入,红尘只会潜移默化的将他拉入深渊。

    十多年岁月,他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却没想到是分崩离析。

    良久……

    他缓言对自己说:“修心不稳,修身停滞,师父,我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何时才能真正做到无欲自在?”

    江面的风冷得沁人心脾,能让人清醒。

    陆子卿若有所思沿着岸边慢步,周遭不时传来喧闹声,下一刻,他身子顿感倾斜,被人撞得侧退几步,顺带撞倒了旁边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坐在地上哇哇哭,他赶紧将孩子扶起来,连声向孩子母亲道歉。

    而那群勾肩搭背,醉态可掬的公子哥却依旧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屈兄,你看看,你还……还说我喝醉了,这人比我醉的厉害,连路都不……不会走,把人家小孩儿撞倒了,你再看看我。”

    这男人推开屈公子,在原地晃晃悠悠想站稳。

    “看看,我……稳不稳,我还能喝三……三斤,嘿嘿……”

    屈公子也松开身旁的公子哥,瞧他呵呵一笑。

    “得得……得了吧唐兄,你看看你那走的……那像什么?像一只……偷喝佳酿的猴……猴子。”

    众公子朗声错笑。

    陆子卿正准备找他们的麻烦,没想到,那个屈公子醉意上头,倏然揽住他的肩膀,一副不正经地笑说。

    “兄台,我给你讲啊,酒量不好就……认怂,当个王八也挺好,你看把人家小孩儿撞得,哭得多可怜啊,得用糖哄。”

    众公子又是一乐,唐兄晃晃悠悠走向孩子的母亲,调笑说:“我看……这小娘子也需要哄啊,来,哥哥我哄哄你啊。”

    孩子母亲害怕地挣扎,小孩儿抱住母亲的腿哇哇哭,旁边几个公子哈哈大笑围过去。

    陆子卿推开屈公子,一巴掌将唐兄拍退,踉跄几步跌坐到地上。

    这动静,其余几个人酒意瞬间清醒一半,围过来,屈公子怒道,“你干什么?想打架啊?”

    唐兄站起身,撸了撸袖子,接话,“你小子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陆子卿盯着几人,“你们喝得烂醉如泥撞人在先,调戏民女在后,打你都是轻的,按大宁律法该抓去衙门。”

    “律法?”屈公子哼笑一声,指着唐兄,“实话告诉你,这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小公子,你想怎么判啊?”

    “那又如何?”陆子卿面不改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屈公子正要说话,倏然被身后的公子拍了一下,凑在耳边低语。

    下一刻,屈公子与后面那几人相继后退一步,目光齐齐的上下打量。

    陆子卿不明所以,问:“怎么?怕了?”

    屈公子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和众人哈哈一笑。

    “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陆南星吗?一别十数载,真是没想到啊,还能在京城相遇,这世界可真是小啊?”

    陆子卿一懵,盯着几人纨绔的嘴脸打量,好一会儿,一抹忿恨闪烁在记忆碎片中。

    几个男孩把另一个男孩死死地按在泥水里,踩着他的头,骂他是狗杂种,下贱货生的下贱胚子。

    同学每日守在去学堂的路口,用石头、纸包的狗屎去砸那个男孩,常常将他揍得鼻青脸肿,往他水壶里放虫子,拿他当玩乐的工具。

    他总被同学嘲笑呆瓜,被乡邻街坊嘲笑有娘生没娘养,先生训斥他不学好,没有教养,将他赶出学堂,他还是别人父母眼中,教育孩子用的反面教材。

    哥哥和父亲骂他是家里的灾星,因为他一人,他们家的人不管去做什么,走到何处都没脸做人,受人排挤。

    唯有那个瘦弱的娘日日以泪洗面,不嫌他,还肯花钱带他看病买药……

    他在那里活不下去,更想死了一了百了,终于,他也认同周遭的嘲笑和鄙视,接受自己是这世间的污点,只要彻底消失就可以结束那无尽的痛苦……

    趁着无人的雨夜,带着一身伤离家出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饿了多久。

    疼痛再次让他醒过来时,只觉周遭臭气熏天,蚊蝇乱飞,几只野狗正在咬他。

    陆子卿盯着那几人,切齿的挨个叫着,“你是屈霖!傅通……敖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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