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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女人
    几支冷箭让好几个士兵命丧当场,吓得其余人四散躲避。

    而后又冲进来四个蒙面人,手持弯刀,对准躲避的士兵一顿砍杀。

    这几个人身手了得。

    不多时,十几个士兵被杀的剩下三两个,往草原上逃去,第一时间朝天发射了信号弹。

    同时被数枚钢针穿颈,当场倒地而亡。

    此人不仅身手了得,还会用暗器,关键还是个……女人?

    陆子卿躲在后面看得真切。

    三男一女。

    为首的女人一袭淡粉色长袄,璀璨的额链下,一对细眉微扬,杏眼明亮,个子比中原女人高一些。

    即使蒙着面,也能瞧出是个美人。

    解决完士兵,女人便转头朝他走过来。

    “还剩你一个。”

    她声调很冷,双眸杀气腾腾,仿佛要将眼前人大卸八块。

    陆子卿被四人逼着慢慢后退,周旋道。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

    “无冤无仇?”女人步步逼近,声音越发冷冽,“这满地的死尸,皆出于你们这帮宁狗之手,你说无冤无仇?”

    “你们欺男霸女,屠杀百姓,你说无冤无仇?”

    陆子卿闻言心中略颤,莫名生出一丝惋惜与无奈。

    他深知,自古疆土之争,从来都是只论强弱输赢,谈不上孰是孰非。

    战争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无辜枉死,牵涉其中之人如同身在局中,无论愿不愿意,都成了斗争的棋子。

    即使不是亲手所为,此时,他杀和我杀又有何区别?

    在历史洪流的裹挟中,在高层统治者的权力争斗之下。

    不论身处何地,普通百姓皆是身不由己,只能沦为牺牲品。

    他们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平安度日便是今生所盼。

    只是他们连反驳和祈求的机会都没有,更无法阻止这滔天之灾。

    几句诛心之言无法辩驳,堵得陆子卿心里有些不好受。

    “姑娘所言,也算情理之中,两方交战,即使不是我亲手所为,可也别无二致。”

    “只是这疆域之争,并非你我这等普通人能左右,你即便杀了我,也无法改变。”

    女人闻言停下脚步。

    此番言辞在她看来,就等同于一个屠尽你满门之人,再对你说我是被逼无奈?

    多么恶心的辩驳。

    “宁狗就是宁狗。”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巧言令色,虚伪至极。”

    “姑娘怨气,在下能理解。”

    陆子卿边说着,身子边朝一侧靠了半步,很自然将手放到身后,手中却多出一根粗长的钢针。

    “只是……”

    他倏然抬起眼皮,手腕一翻,银针飞速而出。

    速度极快,惊得女人来不及思考,只得在下意识挥刀阻挡的间隙,闪过一丝攻击意识。

    她也迅速朝前方射出暗器,刹那间,两枚细针击中陆子卿一侧胸膛。

    “啊——嘶——”

    尖锐的刺痛感,瞬间放射到四肢百骸,带着剧烈地跳动,激得他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扶住胸膛坐在地上。

    一前一后出手,为何自己没受伤?

    女人正疑惑时,只听身后忽然“咚”一声响。

    帐篷门口那千户,被银针准确命中眉心,和着他手中弩箭一同倒地。

    女人:“……”

    若不是这人眼疾手快,她已遭暗箭。

    这人不是杀她?

    对手不杀,反而杀自己人?

    到底耍什么把戏?

    女人上前一步问道:“为何?”

    但很快又像想起来什么,言语带着几分轻蔑。

    “这就是你们这帮宁狗,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陆子卿攥紧地上的草,忍痛道:“你们都想要我的命,杀他和杀你都一样。”

    “跟他废什么话。”女人身后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插嘴,“趁他们的人还没来,杀了他。”

    这个男人额前头发高耸,反梳至头顶,两侧各垂着数条长辫。

    一道粗长的刀疤,从鬓间延伸到颧骨下。

    刀疤男拧眉走上前,逼得陆子卿撑地笨拙的往后挪。

    霎时,弯刀骤然凌空劈下来,他心猛地收紧。

    “等等!”

    刀刃被女人的呵止声叫停,悬在陆子卿额前。

    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扫了眼刀疤男又说。

    “我从不欠他人人情,方才你救我一命,我便还你一命,但日后再见,定取你狗命。”

    陆子卿说:“姑娘今日放我一马,在下感激不尽。”

    “公……”刀疤男对女人草率决定很不满。

    “阿娜,他可是大宁皇帝的狗,你看看我们的族人,都死在他们刀下,二公子也落入他们手中,你还打算放过他?”

    阿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没有说话。

    “送上门的,就该杀了泄愤。”

    刀疤男切齿着,提刀朝陆子卿头顶又猛然劈下一刀。

    阿娜立即挥刀截下“当”一声响,怒道:“我说的话都不听了?”

    “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但除了杀宁狗。”刀疤男说。

    “阿娜,你别忘了,我们与宁人的仇恨已经刻入骨血,今日他必须死。”

    他毅然决然看不到表情,只瞧见眉眼间跳着一股森冷杀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好,是宁军来了。”

    阿娜:“快撤!”

    刀疤男打眼望向远处,几队兵马正朝自己这边赶,他当即怒骂一句。

    “他娘的,老子才杀他们几个人,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苏乘风从起床就没见陆子卿,心头涌上不安,给伤兵换药都有些恍惚。

    忙活半日滴水未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抓起水壶喝水。

    休息片刻总算活过来了。

    正当他起身再去打探时,一个士兵走到他面前,急声说。

    “苏医生,陆军医回来了。”

    苏乘风立即起身,衣服后摆被地上湿气浸湿一大片。

    “他在哪儿?”

    “我方才看到他回寝帐,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什么?”苏乘风脸色乍变,水壶扔给士兵撒腿就跑。

    陆子卿见苏乘风没在,松了一口气。

    两根针在体内会随着运动而疼痛欲裂,需尽快取出来。

    他坐在床上正准备脱衣服。

    “砰——”

    矮木门被猛然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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