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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 委屈
    “里面有人!”

    屋外,羽林卫大喊。

    盛昭宁闻声回头,门外已经有脚步声大步走近。

    几乎只是回过头的刹那,木门被猛地推开。

    她的眼睛,毫无征兆的撞上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眸。

    尘世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下来。

    手腕还被紧紧掐着,手臂锐痛持续,所有感官却都好像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她只看着那双眼睛,瞧出里面的憔悴、担忧、疲惫。却在看清她的那一刻,灰暗无光的眼眸重新有了光彩。

    瞬间骤亮。

    盛昭宁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这个人,鼻头一酸,用力的甩开胳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扑了过去,“魏珩!”

    魏珩连呼吸都停住,他紧紧的接住朝他拥来的纤弱身影,扣着她的脊背,用力抱紧,似是要将她拥入骨髓。

    “宁宁......”他颤抖着低喃出声。

    盛昭宁被紧紧拥着,心头的酸涩被无限的放大,所有的恐慌与不安都在拥住他这一刻,如雾消散。

    她用尽所有力气去感受他怀抱的温度,血液重新恢复温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阴鸷森寒的视线,犹如利刃刺来。

    四周羽林卫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全都愣在了原地。

    ......啊?

    盛大人,直呼了太子殿下的名字,还抱了太子殿下?

    而殿下,竟然也抱了回去!

    联想到魏珩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亲自带着羽林卫不知疲倦的搜查,翻了不知多少座山,寻了多少个村落,连饭都不肯吃一口,马都累坏了两匹。

    众人更加确定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难不成......京中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站在前排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出声。

    “魏珩。”盛昭宁眼眶湿润,贴在他的颈窝又叫了一声,声音沙哑。

    “嗯,我在......”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似在安抚。

    盛昭宁的心真的瞬间平静下来。

    她蹭了蹭他的脖颈,将眼泪吞回去,后知后觉的才察觉有些丢脸。

    不过就是走丢了一夜,受了点伤而已,哪里就至于哭一场?

    魏珩却仅仅在这只言片语中就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委屈,心脏似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低头垂问:“伤着哪了吗?”

    盛昭宁赖在他的怀中,闻言,咬着下唇抬头,眼里的湿润还未曾褪去。

    “伤了。”她半仰着头,有些可怜巴巴的道。

    魏珩心头一紧,“伤哪里了,我看看。”

    他拉开一些距离低头去看她的伤势,然而那一身墨色衣袍却分辨不出血迹。

    盛昭宁慢吞吞的抬起胳膊,鼻子吸了一下,弱声道:“这里。”

    她的视线落在手臂那道深深的伤口上。

    魏珩小心的托着她的手臂,动作放得极轻,却还是在看清那道可怖的伤痕后,呼吸骤止。

    心脏像是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卷着凉风,疼到战栗。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魏珩眼眶发红,托着他的那只手都僵硬的不敢再动。

    “快把太医带过来!”他朝身后大声道。

    身后跟在队伍里随行寻找的太医急匆匆的提着药箱过来,为盛昭宁处理伤口。

    直到手臂上的衣料被撕开,站在不远处的魏颐才清楚的看见那道被他忽视的,一直没有发现的,深可见骨的伤痕。

    被甩开的手停在半空,空空荡荡。

    掌心里,还残存着她腕间的温度。

    魏颐目光浓重如深墨,看着她手臂上的那道深深血痕。

    她伤的这么重,却连一句痛都不曾和他说。

    而魏珩只是刚刚出现,她就可以转头扑倒他的怀里,软弱可怜的红着眼眶诉说着委屈。

    魏颐从没感受过如同这一刻的心痛。

    她怎么可以,真的把他当成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管多疼,多难过,都不肯再和他说半句。

    魏颐低眸笑了一声,眼底似乎蕴含着无边黑寂,将那只手背在了身后,缓慢收紧。

    给手臂重新上药包扎后,众人便准备返程。

    魏珩特意走过去向魏颐致谢。

    魏颐直视着他的眼睛,勾唇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不必客气。”

    无声的硝烟正在两人的目光中弥漫。

    回去的路上,魏珩和盛昭宁同乘一马。

    众人快马加鞭,在半个时辰后赶回了营地。

    皇帝得知魏颐和盛昭宁全都平安回来后,好生安抚了二人一番。

    这场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影响春猎的进程。

    盛昭宁被特批留在营地养伤,不必再进猎场。

    魏珩也跟着留了下来,陪伴在侧。

    一场浩浩荡荡的春猎为期半月,虽有曲折,却也算圆满结束。

    再回京都,已是七月。

    远去兖州的这段时间,大理寺积压了不少的事情,卷宗堆了厚厚一摞,全都有待处理。

    盛昭宁身上的伤恢复的有些慢,伤口还没长好,总是提不起力气。在魏珩的严令禁止下,她却还是偷偷的将公务分批处理了大半。

    就连陶淞都被她这副身残志坚的样子感动到了,从自家私库里给她送了两根人参过去。

    盛昭宁一边应付着大理寺的案子,一边又要迎接魏珩不定时的巡视抽查,两边周旋下来,时间久了倒也得心应手。

    却没想到盛父却会在这时横插一道。

    “关于你的婚事,最近你祖母正在帮你张罗。”

    盛家大厅里,盛元中不急不慢的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盛昭宁一口水卡在喉咙,却差点没把自己呛住。

    “婚事?”她瞪大了眼睛抬起头。

    怎么又提起这茬来了?

    盛元中看她满脸吃惊的样子,从头解释了一番。

    “早先我就跟你说过,自打我进京后,便有许多人过来打探你的消息。”

    “这其中,竟然还包括内阁贺首辅家的人。”

    说到这里,就连盛元中也忍不住感慨起来。

    “宁儿,你什么时候和贺家的嫡姑娘有了往来?为父听说那位贺姑娘对你有意已久,前段时间还主动跑到首辅大人面前,同他讲明了这件事呢。”

    “我估摸着,再过段时间,没准贺府就会亲自过来人商量你们两个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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