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乔玥珊使了个眼色。
眼神里满是安抚。
就在乔玥珊以为他有办法能护住她,继而脸上的表情变得放松且隐隐有些得意的时候……
就听江耀说——
“中医我是不信的,把脉对我来说更是无稽之谈,我不信一个人怀没怀孕单靠摸个手腕就能摸出来。”
他这样的言论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正常的。
和乔若芙作为医生猝死的那个世界背景不一样,这个世界在这个年代更加打压不信任中医。
所以纵使江耀当着马老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也没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嘛,有人就是不信任中医,这很正常。
江耀坦然:“没法证明我现任妻子是否怀有身孕,可既然大家都怀疑,我江耀也不是逃避问题的人。”
“我前妻觉得我二婚仓促,又是和她继妹结的婚,就误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但就像我现任妻子说的,别的事,我们都能不计较,可怀孕这样的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这种事不能拿来开玩笑,我们清清白白走到一起也不能背这样不清不白的黑锅。”
“所以……”
他闭了闭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向乔玥珊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忍。
“珊珊,等会你姐挨桌敬酒的时候你就跟着你姐,别让你姐喝多了。”
“你是她妹妹,她对你有误会,你就做出个态度好好的把这误会给解开。”
“咱们没做过对不起你姐的事,这事我们不能单靠嘴说,我们也得拿出我们的态度。”
“今天就当给你姐贺喜,也算表个态,从今往后往事翻篇,大家就当正经亲戚走动。”
他豁达的好像今天结婚的不是他前妻。
话说得体面又敞亮。
可被他推出来要‘豁出去’自证清白的乔玥珊却是整个人傻在了当场。
什么叫等会乔若芙挨桌敬酒的时候她要跟着乔若芙不让乔若芙喝多了?
意思就是让她给乔若芙挡酒呗?
不是。
她到底是不是孕妇江耀心里没数吗?这和直接要她豁出这条命有什么两样?
“不是……”
她想拒绝,可拒绝的话却在江耀不容置喙的眼神下消了音。
知道自己这是没有退路了,乔玥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好。”
她没法证明自己没怀孕,走又不能走,想摆脱乔若芙的步步紧逼就只能拿出自己的‘诚意’。
不然乔若芙不会放过她的。
心里再一次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招惹乔若芙,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事已至此……
乔玥珊把心一横,在乔若芙揶揄的眼神下决绝地站到乔若芙旁边。
姐妹两个。
一个面色红润白里透红,一个脸色苍白苍白中带着病态的蜡黄。
这一刻。
曾经被乔玥珊安在乔若芙身上那名为‘黄脸婆’的标签,好像一下子反噬到了乔玥珊自己身上。
她现在比谁都像那所谓的黄脸婆。
乔若芙却没多余的圣母心放过她,她愿意帮忙挡酒,乔若芙索性重新炒热气氛热热闹闹的敬起酒来。
哪怕是刚才敬过的桌,她也特意回过头重新敬了一遍。
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有意为难乔玥珊。
可再一看到那穿着军装不怒自威的秦峥城后,挺多人到了嘴边的劝和话,不用人提醒,直接自己就咽了回去。
罢了,人家姐妹之间的家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且里头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隐秘,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外人何必跟着掺和。
多嘴说错话得罪了秦家反倒不好了。
没人再给乔玥珊台阶下,也没人愿意冒着得罪秦家的风险帮乔玥珊说话。
乔玥珊一路挡着酒强颜欢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一直到夕阳西下,看着烂醉如泥的乔玥珊被人架回到江家,乔若芙捶着自己的腿坐到秦峥城身侧。
歪着头问他:“你觉不觉得我今个儿过分了?”
同样因着高兴喝了不少酒的秦团长用小学生坐姿,腰板笔直骄傲地坐在轮椅上,乖乖回答:“不觉得。”
“真的?可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子,说我得理不饶人,欺负乔玥珊。”
“还说我坏,心黑,故意抹黑江耀和乔玥珊的名声。”
秦团长闻言瞪圆了眼睛,脑子因着喝醉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他很快捋清楚自己的思维,很费解的问:“不是江耀让乔玥珊替你挡酒的吗?”
“他们说你做什么?”
乔若芙弯起眼睛:“对啊,他们说我做什么,多不公平,明明是江耀出的主意,我只是没有拒绝,最后却成了我的不是。”
“江耀倒是美美隐身了。”
就是这个逻辑,秦团长睁着迷茫的眼睛使劲点头。
江耀自己把人舍出去了,江耀都不心疼,他们作为外人为什么要心疼?
难道就因为乔玥珊怀了孕,他们不该这么由着一个孕妇喝酒?
可乔玥珊肚子里的孩子和他们又没有关系,江耀作为孩子的父亲都不心疼,他们心疼?
这不对吧。
粗糙的大手虔诚地拉住乔若芙因着天气冷有些发凉的手。
烫得人心里熨帖。
秦峥城很严肃的说:“乔玥珊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没关系。”
乔若芙:“……?”这不明摆着的吗?
“所以她不重要。”秦团长有他自己的逻辑,“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重要。”
“小乔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说你不好,你把这些人指出来告诉白小毛,等我酒醒我去找他们谈谈,他们思想有问题,我去给他们做一下思想工作。”
乔若芙哭笑不得,挺好,还知道自己现在喝多了没有醒酒。
她忍着笑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乔玥珊怀孕了?”
“她不是不承认,为了证明自己没怀孕还使劲儿喝酒呢吗?”跟花蝴蝶似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她不是孕妇,她可以喝酒。
喝酒的动作又大又夸张,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学着乔若芙的动作也歪了歪头,秦团长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但媳妇问了,他还是得如实回答。
他说:“乔玥珊流血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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