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抓自己老伴,一手要去打自己儿媳。
嘴里气急败坏全是对儿子的失望。
“之前巴巴骂老娘的时候多厉害,指着我鼻子冲我喊,还要给我送疗养院去。”
“起来啊!那时候你多能耐啊!现在在这儿装什么死,脑瓜子顶上绿的都能跑马了,你还当哑巴冤大头呢?!”
床上。
唐正业气得浑身发抖。
闭着眼睛死死咬住拳头,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杜从红脸色苍白,魂都要吓没了。
被仲翠霞抓住之后连扇了好几个巴掌还回不过神。
和唐本顺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事情会有暴露的一天。
可这日子过得太顺了,顺到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以至于一直到现在,措手不及,被婆婆堵到床上,她连辩解都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尤其丈夫竟然也一直醒着……
杜从红现在满脑子就一句话——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脸上又挨了重重一巴掌,她哆嗦着抓住婆婆的手。
仲翠霞:“好啊,你还敢还手?!”
“不是……妈……我错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还想编什么瞎话糊弄她?!
仲翠霞心火更盛,啪的一下打掉儿媳抓自己手腕的手,竖着眉毛喊:“你少给我扯这些没有用的,老娘不傻也不瞎!”
这甚至都不是普通的背叛。
如果只是被枕边人和儿媳背叛,仲翠霞不会恨到这个地步。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不仅背叛她,拿她当傻子耍。
他们……还想让她死啊!
明知道给她下的安眠药,她吃了有副作用,那也下。
还加大剂量的下。
之前看出来她病要好,为了不让她好,还特意换了她的药。
更甚至他们心里明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可他们还是昧着良心,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指责她得了见不得人的脏病。
害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泼她脏水。
他们是想把她逼死啊!
连条活路都不准备给她留啊!
仲翠霞状若癫狂:“今天你们就算说出花来,我都不可能放过你们!”
“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稽查队告你们去。”
和江老太太被抓的那一次,男未婚女丧偶情况不一样。
唐本顺和杜从红光是从身份上就罪无可辩。
最起码值两粒‘花生米’。
性质太恶劣,连下放改造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仲翠霞阴恻恻的说:“你俩放心,就凭你们对我做的这些事,事情传出去,等你俩死了保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也算求仁得仁了。”
“不是爱搞在一起吗?这下好了,死都能死在一起,骨灰盒也能被扔到一起,说不定骨灰还能一起被扬了呢!”
多好的缘分,她这人热心肠,就好成全人。
唐本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
“家丑你还想往外扬?!”
仲翠霞:“你个老不死的你也知道这是家丑?”
脸上同样挨了好几巴掌,唐本顺气到满脸通红。
意识到自己和这死老婆子说不通,他转头看向已经调整好情绪睁开了眼睛的儿子。
尴尬的咳嗽一声,他不自然道:“正业,你快管管你妈,她最听你的,你看看你妈现在像什么样子,闹个没完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被点到名,唐正业两眼发直看了他爸好一会儿。
终于说出了自闹剧爆发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
“爸,你真的觉得这是没事找事?你觉得你和我媳妇滚到一起给你儿子我戴绿帽子,这是小事,甚至不算是个事?”
一句话,直接把唐本顺问到说不出话来。
老脸上闪过尴尬,他吭哧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唐正业:“爸,你说我妈最听我的,让我管管她,呵,我是不是管我妈管得太多,忘了管你了?”
……
“噗!”
听仲翠霞讲到这里,乔若芙刚喝进嘴里的水好悬没一口喷出去。
她咋舌:“你儿子真这么说的?”
“那可不!我一点儿不带夸张的!”
仲翠霞都乐了:“你是没看着那老不死的听完他儿子的话,那张老脸有多难看。”
“而且还动手了。”
乔若芙惊讶:“他们父子俩动手了?”
仲翠霞纠正:“准确点说,是唐正业把他爸给打了。”
有时候一个人受完刺激,看似情绪稳定下来了,说不定内里已经疯了好一会了。
那时的唐正业就是这种情况。
就差一点火星子就要爆发了,好巧不巧,唐本顺主动点火去了,好悬没被‘炸死’。
仲翠霞光是想想唐本顺那老畜生被打得有多狠,她就想笑。
当时她还鼓掌叫好了。
对于她儿子,她不是不恨、不怨。
没看她直到现在都只愿意像叫外人一样叫她儿子全名嘛。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看到她那畜生儿子打畜生爹的时候,她是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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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畜生儿子终于干了件合她心意的事。
“我还以为他要当绿头王八呢。”
“可算是有点血性,要不然我更瞧不起他!”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厨房,见乔若芙弄了一锅鸡爪子,仲翠霞龇牙咧嘴。
“怎么吃上这玩意了?”
“是不是手头紧?你等我回头给你弄点肉票。”
和乔若芙上辈子生活的花国不同,这里看似历史进程和背景与她上一世大差不差,可终究还是两个世界。
人们的某些生活习惯还是有挺多不一样的。
就比如这鸡爪子。
不少人觉得鸡爪子脏,吓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逼着自己去吃。
像供销社,更是连卖都不会去卖。
能买到鸡爪子的地方,也就是鸽子市。
很便宜就能从老乡手里买到一堆。
所以看到乔若芙在做鸡爪子,仲翠霞下意识以为她这是生活紧紧巴巴,日子难过,实在过不下去连鸡爪子都开始吃了。
乔若芙和太多人解释过这个问题,也是无奈:“仲婶,鸡爪子其实挺好吃的,我不是过不下去了才吃它,是我确实爱吃这一口。”
见对方半信半疑,乔若芙转移话题。
“那之后呢?仲婶你刚才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呢,你家里的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啊?”
关于鸡爪子,她现在解释得再多,仲翠霞也不一定会信。
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在嘴硬,要面子,脑补她现在日子过得有多惨。
所以不用多说,等一会儿出锅了让仲翠霞吃上一口仲翠霞就能明白了。
一口好滋味能抵得上一万句解释。
乔若芙还是好奇她家里的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是告到稽查队了吗?”
“没有。”怕乔若芙误会,仲翠霞赶忙补充,“但也没放过他们,比让他们死了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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