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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章 给我砍了他!
    大年初二,宝马成群,辂车匝地,九龙华盖灿若烟霞,长幡迎风招展。

    封禅的队伍从盛京城门口,一直延伸至莒阳门。极目望去,人头攒动,绮罗煌煌,一片锦绣鲜妍。

    萧纵骑在马上,回头寻找元稚。刚才见她从马车上下来,不知干嘛去了,可别闯什么祸才好。

    无奈人实在太多,他搜寻一圈没看到人影,只能让窦昭过去瞧瞧。

    元稚心中有分寸,只是她腿还肿着,怕长时间坐马车情况加重,便趁着队伍行进缓慢,下来走一走。

    良酝署的人距离她的车驾不远,见她下来,忙向她招手。

    元稚跟监事聊了两句,窦昭驭马过来,催促她赶紧上马车。元稚恍若未闻,混在人群里走了一段,累了才回去。

    出了城,队伍速度加快,天黑便到了行宫,足足走了四十里路。

    萧纵安排好守卫,回到屋里,看到元稚衣着单薄,坐在床上捶腿。

    习武之人体魄强健,长途跋涉对他们没有影响。如元稚这样,没出过远门的后宅女眷,个个像娇花一样,可受不得颠簸。

    他坐到她对面,作势要抓她的腿,元稚缩回瓷白的双足,戒备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

    “你这个捶法,捶到明天早上,腿也好不了。处理这个,我比你在行,腿伸过来!”

    元稚咬着樱唇,把脚搭在他腿上。

    萧纵卷起她的裤管,指腹按了按她光洁的小腿,“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会充血,明天自个儿在马车里活动活动,别老坐着。”

    元稚“嗯”了一声,浑身感知都集中在他手掌之下,他细微一个动作,她的手指立即反射性蜷缩。

    “忍着点。”

    他的大掌包住她的腿肚,用力推拉按揉。

    “唔……”

    元稚痛苦低吟,手指揪着褥子,指甲尾端微微泛白。

    萧纵听见她痛呼,也没放轻力道。一炷香后,元稚疼得快失去知觉,拦下他的手。

    “我好了!”

    “才这么会儿就好了?”

    “真好了,不信你看!”

    元稚收了腿,趿上鞋子,下床走了两步。本是为了逃脱酷刑,谁知走完发现腿真的不疼了,还十分轻盈。

    萧纵姑且信了,“不疼了就上来睡觉,明日还要赶路。”

    “好。”

    两人并排躺着,元稚望着头顶的罗帐,忽的有些不舍。

    岱山一行,是她对他的告别,也是她撕裂过往,获得新生的契机。

    抛却萧纵和郑妃的感情不谈,作为夫君,他确实是个体贴入微、果决明理的男人。

    他为了她顶撞自己的母亲;她不想有孕,他便服用避子药;他给她金银财宝,为她准备压岁钱,一次次救她于水火。放眼盛京城中的男人,有几个能做到?

    如果没有前世的纠葛,她或许会留在他身边,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他一旦知道她也重生了,还骗了他,怕是会囚住她,往死里折磨吧!

    所以,及早抽身,是她唯一的活路。

    元稚闭上眼,掩藏其中的泪光,背过身沉沉睡去。

    次日,前行军上报消息,原定路线山体崩塌,只能绕道同州。

    其他人不知何故,元稚却十分清楚,吴王,动手了!

    李楷看过新路线,下令日夜兼程,必须在上元节前抵达岱山。底下人敢怒不敢言,脚丫子磨破了,也得继续上路。

    年前李敏将南疆医师献给陛下,李楷心中感动,解禁了***府。岱山一行人中,南疆医师也在其列。

    元稚找他买了药膏,赠予受伤的小宫女和小太监。

    医师阴阳怪气:“没看出来,萧夫人还是个古道热肠之人!”

    元稚勾了勾唇,“医师肯赠药,才真是仁心仁术,扶贫救弱的大善人!”

    男人抽出银针,“连日赶路,夫人可要保重身体,要是累病了,在下第二次施针,可比第一次疼得多!”

    元稚眸光泠然,“医师放心,我身体好得很,您想施展医术,还是找别人吧!”

    “可惜了。”

    男人长叹一声,把玩着长针,转身离开。

    窦昭走过来,问道:“南疆小子跟您说什么了?”

    “闲聊两句,没什么紧要的。”

    元稚搓搓胳膊,那人干着悬壶济世的活儿,怎么身上阴恻恻的,跟个死人似的?

    晚上,元稚忽然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像火炉一样。

    萧纵用了各种办法帮她退烧,都不见好转,冒着惊动陛下的后果,让窦昭去请太医。

    元稚烧的意识模糊,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道:“一定是……是濮弘给我下了蛊,去找他,别去请太……医!”

    窦昭道:“这就是了!主子,濮弘今日跟少夫人搭过话,两人似乎都不太开心,会不会是那时候……”

    “去把濮弘带来!”萧纵凛声道。

    窦昭领了命令,疾步出去,闯进濮弘的营帐,将人捆了带过来。

    萧纵抽刀架在濮弘脖子上,“解药在哪?”

    “指挥使的话令人费解,什么解药?”濮弘目光戏谑,笑着说道。

    萧纵不跟他废话,反转刀身,朝他肩头劈下,力道足以震碎肩胛骨。

    濮弘喷出一口鲜血,佝偻着腰趴在地上,气喘咻咻。缓了稍许,他啐出嘴里的血沫子,神色无奈。

    “最烦跟你们这些武夫打交道,一点道理都不讲!”

    萧纵点了点他另一个肩头,警示意味明显。

    “这就是武夫的道理!本官再问一遍,解药在哪?”

    濮弘懒懒道:“就在我怀中的瓷瓶里,你敢来拿吗?我浑身上下皆是剧毒,你但凡碰……”

    他话还没说完,萧纵便走过来,蹲下身,在他怀里一阵摸索。

    “欸,你真不怕死?”

    萧纵没搭理他,找到解药,赶紧让元稚服下。一刻钟后,元稚退了烧,虚弱地睁开眼。

    她靠在萧纵怀里,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水,眼神带着杀气,瞪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谁指使你的?”

    “不能是我要杀你吗?”

    元稚咳嗽一声,“你若想杀我,当初就不会救我。”

    濮弘道:“彼时想救,今时想杀,不行吗?”

    “行啊!若你没撒谎,那么你今日提醒我,又对我动手,便是行事乖张,狂妄自大!我生平最讨厌这样的人,不能共存。”

    元稚眼神肃杀:“窦昭,给我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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