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适时向姜砚溪打招呼:“姜小姐你好。”
姜砚溪回以淡淡的微笑,没有说话。
沈念离开办公室后,姜砚溪终于说了从进办公室以来的第一句话:“宋驰修,你会背叛我吗?”
女孩眼神固执,语气看似执拗,却毫无信心。
宋驰修眼眸微眯,看不清情绪:“溪溪,你不都看到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
宋驰修说不出来。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女孩目光执拗,好像比起眼见为实,她更相信耳听为实。
真是别扭。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分钟。
姜砚溪最后也没听到答案。
忽的,她自嘲一笑。
——
与其说是出去玩,倒不如说是陪他去见各种客户。
生意场上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看到宋驰修身边又多了个女人,大家都见怪不怪。但听说是他曾经养过的,不少人还是有些惊讶。
下午,姜砚溪被带到一个饭局。
刚进包厢坐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男一女嬉笑的声音。
“哎呀讨厌~”女人娇嗔的嗓音,听得姜砚溪头皮发麻。
“哪儿讨厌了?嗯?”男人调笑的声音,更是让她一阵恶心。
姜砚溪本能地不抬头去看。直到那女人尖着声音道了一句:
“姜小姐?”
姜砚溪抬头,和那女人视线相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雨柔。
而那个男人,是几天前出现在自己接风宴上的段奕。
宋驰修的好友。
两人亲密无间,不问,就知道是什么关系。
两人的出现,也无言地解释了张雨柔为何会出现在接风宴上的事情。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今天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
姜砚溪一头雾水,下意识地看向宋驰修。
男人脸上平静如斯。
“你们好。”姜砚溪很快隐去脸上的情绪,从容地和两人打了招呼。
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很快,参加饭局的老总们都到齐了,大家都无不吹捧着宋驰修的年轻有为。
姜砚溪则在一旁默默地做着陪衬,偶尔,举杯敬酒。
“你瞧瞧你瞧瞧,不愧是宋总,连手底下的人都这么优秀有眼力见!”大腹便便的刘总和姜砚溪喝完酒,拍马屁道。
姜砚溪全程挂着职业假笑。
宋驰修借着酒意睨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是啊,这花他终究是养了多年,如今,是该为自己效力了。
于是,姜砚溪替他挡了不少酒。
她本就一夜没睡,加上一整天的路途奔波,现在已是筋疲力尽,有了些醉意。但她深知现在不能睡,只能强撑着十二分的精神。
宋驰修全然没有在意。
不远处的张雨柔见宋驰修看姜砚溪的眼神,忍不住捏皱裙摆。
段奕垂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多可笑。
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傻女人,总妄想着成为他们这些人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真没想到,姜小姐看着柔弱,原来这么能喝。”张雨柔举起酒杯,走到她面前,“我也敬你一个。”
姜砚溪挂着笑意,起身举杯。
高脚杯相撞的那一瞬,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张雨柔不动声色地将杯身倾斜,试图将里面的液体倾泻,让她难堪。不料,姜砚溪先她一步识出破绽,抬手扶了一下。
“张小姐,小心。”
一个实在上不了台面的挑衅,被姜砚溪轻松化解。
张雨柔的脸色顿时尴尬,继而假装解释:“不好意思,我有些醉了。”
“醉了还到处乱跑,该打。”段奕走过来,揽住她的腰枝,用力一捏。
就像是养了只宠物猫的主人,对犯了错的爱宠,溺爱多于责怪。
张雨柔疼得花容失色,眼中是难掩的嫌弃。下一秒,又漾着笑意,对段奕得寸进尺地撒娇。
一旁的刘总,看得心里直痒痒。
“我不是故意的。”她攀上段奕的脖颈,语气柔得能掐出水来。而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宋驰修和姜砚溪两人身上来回流转。
段奕只是笑着,配合着她的演出。
他是个笑面虎,即便是那笑足够让人倒竖汗毛,也没有令张雨柔害怕半分。
在外人看来,是恃宠而骄的体现。
但在姜砚溪看来,是无所谓。
这个圈子里,在公子哥身边的女人都是谨小慎微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两人就这么腻歪着回到座位,姜砚溪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恶心。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出了包厢,姜砚溪脚步虚浮地往洗手间走去,直到一捧凉水泼上脸,才好受一点。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明明,宋驰修什么都解释了,为什么她还是不相信呢?
为什么他明明是在解释,为何又那般高高在上,总让她去猜呢?
姜砚溪记得宋驰修的每一个表情,那表情好像就是在说,我都摆在你面前了,信不信,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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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驰修忘了,他并没有解释他和沈念在一起吃饭的事情。
亦或者说,是沈小姐。
回到包厢,里面只剩下宋驰修。
他伸手,将姜砚溪轻轻拉进怀里。
女孩有些不自在,僵硬地坐在他腿上。
宋驰修拨弄着她的碎发,问:“解气了?”
“嗯。”
不解气还能怎样?难道还指望宋驰修放下身段来哄她吗?
姜砚溪的脑海里,蹦出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
一个说:清醒点吧傻子,他就是在骗你!
另一个说:宋驰修是何等的高贵,能为你做到这般,已经不错了。知足吧姜砚溪。
两个小人儿还没有争出个高下,宋驰修的声音再度响起:“自己回去,我有事。嗯?”
以他的身份,是不会参加这样的饭局的。但为了打消姜砚溪心中的疑虑,他只好叫上那些上不了他台面的人,来配合他演戏。
“好。”
说完,宋驰修就放下她,自顾离开包厢。
良久,姜砚溪拎着包,歪歪扭扭地出门。
另一边,段奕和宋驰修并排走在铺满软毯的长廊,一边抽烟,一边交谈。
“驰修,我这回算不算是帮了你大忙啊?”段奕嬉笑着,“北郊的项目,你得给我点好处了吧?”
最近,段家内乱严重,同为私生子的段奕也想趁此机会证明自己,好在段家多掌握一些话语权。
“嗯。”宋驰修不咸不淡地回,又抽出一根烟,擦火点燃。
他的心情,看上去不算好。
段奕识趣地闭嘴。
他知道,宋驰修一向说一不二。
“宋总。”不远处,张雨柔壮着胆子喊宋驰修。
段奕离开后,张雨柔小跑着过去,几乎是扑进宋驰修的怀中。美人眼含热泪,楚楚可怜。
这双眼,宋驰修再熟悉不过。与姜砚溪有三四分像。与姜砚溪不同的是,这双眼,懂得示弱。
于是,男人最本能的欲望被挑起,宋驰修直接将美人打横抱起,走向大门。
这一幕,恰巧被刚应酬结束的应琮看见。
男人眉眼一冷,不稍一瞬,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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