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嘟嘟嘟……”
这从远处传来桑塔纳2000的汽车油门轰鸣和鸣笛的声音。
“哎呀~吓死我了!”
“这谁呀?”
“开车这么快,要去哪里?”
“不知道。”
“急着投胎,应该是。”
“别瞎说,可能就是有毛病。”
“我看也是,就是有毛病才急着投胎。”
……
随着这巨大响声,于是不管走在路的偏中间的,还是很不守规矩走正中间的,都会自觉的往路旁边躲闪开。即便是这些人内心里部分人感觉自己确实不如人家,也少不了会说三道四的。
轿车缓缓停在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旁边。这个院子真的很大,可以放十几辆像他这样的车。
“这地方不错!只是这树怎么这么不守时?”
现在正值夏季。
门口左右两排树木肯定是最近才栽上的,因为到这个季节,枝干上还是几乎光溜溜的。只有少许的嫩芽和几片虫蛀了的半绿半黄的叶子,这怎么看也不太应景。
男子不禁感叹,有点“枯藤老树昏鸦”的意思。
桑塔纳2000的主驾驶门缓慢的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大概是在25岁左右的年纪。
平常人看着他个发型,感觉特别的稀奇,只是这并不影响这是当年最流行的妆容。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精致的眉毛似刀剑,确实是出门的时候修过;眼睛是天然的双眼皮大眼;鼻头适中有点鹰钩鼻;薄嘴唇里的牙齿被抽烟留下微黄的牙渍。每当会见客人时都不太敢大笑,很怕影响仪表,这个是整张帅气的脸唯一的“败笔”。
虽说这哥们穿着平价,但是优质的海澜之家正装西服,但是整体还是笔挺有型,毕竟是有着一米八七的个头,这就是一个“活衣服架子”。
今天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西服比较束身不能做大的动作,可激动的心情促使了风风火火的脚步。他看到了之前来这家的时候时,从他发现的摩托车,内心就是有点发毛的。
“章羽财?你怎么在这里?”
西装男子刚进门,突然惊讶的看到迎面走来的不仅奇装异服,还染了一头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子问。
章羽财也不甘示弱的说:“王老师家,我经常来的,我还想问,倒是你,吕丰贤,吕小队长。你怎么来了?还没问你来干什么?”
“有事,今天王老师打电话叫我来的,还跟我说个好消息呢!”吕丰贤略带微笑却又没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还是不告诉你,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等我好消息!”
“莫名其妙?”章羽财停住脚步,依然是随便的回答。
如果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自己。人家都显得毫不在乎也不羡慕,于是西装男子就发出了最后的倔强:“切!”
“呸!嗖嗖……嗖嗖嗖……嗖……”
章羽财看到吕丰贤的态度就是嗤之以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自己的摩托车旁,大幅度抬起右腿跨坐在车上。
使劲猛踩起了几次油门,后面排气管喷出长长的黑烟扬长而去,不知道去哪里。至少吕丰贤是不想多看他一眼,他爱去哪就去哪。
章羽财回头对吕丰贤威胁道:“我可是出了名的七彩狸花猫,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看到章羽财的摩托车远去,吕丰贤的脾气上来了便骂:“什么七彩狸花猫,我看也就是只野猫!”
“七彩狸花猫”是章羽财的外号,是由于这人染了一头彩虹似的头发和长相而得名。虽然脸型不算俊俏,说是单眼皮却显得很精神,有的时候还喜欢勾个眼线顺便画个眉毛。普通的鼻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呢,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基因问题导致胡子很稀,在人中左右屈指可数的几根胡须,可以说就像猫似的。
吕丰贤摇了摇头,轻声埋怨起来:“这个年纪了,还这么痞头痞脑的,像什么东西!”
当然,吕丰贤不是不敢说太大声,虽然能打好几个章羽财,加上现在自己还有这样的特殊身份。如果他今天不是打架来的,自然引起那不必要的麻烦。
“哼……哼哼……哈哈哈……”没憋住的西装男子笑出了声。
屋里走出来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由于不是常年种地的农夫,乐呵呵的就走出来,面部宽厚还是没什么明显皱纹。
“你在外边乐什么呢?快进来,强子来刚走。等你好大一会了,你快进来坐,进来坐,哈哈哈哈哈……”
“章羽强来干嘛?”
“没什么事,他是来拿东西的,还是以前他上学的时候我没收的东西。”
“那你给……”
吕丰贤感觉也没什么好问的,应该和自己没关就选择性的忽略,而且今天王老师是叫他来要办另外一件事的。
“进来说,快进来说,哈哈哈哈哈……”
王老师只有在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多点,总体来说还是不显老的,依然是一个还在职的数学老师。
“小吕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哈哈哈……”
“王老师您也别来无恙啊,以前上初中我还是您的学生,你看转眼到现在,都已经七八年都过去了。”
“可不是嘛,那个时候你就聪明,现在也一样,做起事来还是那样干净利落快。哈哈哈……”
两个人各自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话。
王老师双手握着小吕的左手,然后还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后领着他进到里屋。
进到屋里,先来到客厅。王老师示意吕丰贤坐下来,然后他自己也坐下来。都坐稳定好了之后,二人并排对立坐下,开始了他们的聊天。
王老师陪着笑脸问着之前跟吕丰贤谋划的事情:“小吕啊!哈哈哈……不!现在要叫吕队长了,今天找你来有个事要跟你讲,叫你……是叫‘您‘才对,您帮我跟村长传的话,你有没有帮我多美言几句?哈哈哈哈哈……”
“当然说了,而且进行的十分顺利,事后我也检查过布局,很合理。也没有什么漏洞,后边你啊!不,是‘您’、‘您’……您就等着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激动处,忍不住还是开怀大笑,都快笑趴了。
“还得说是你,若是换其他人,他也没这个胆识和魄力!上大学这四年你肯定没有白上,没有白上,没有白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老师不断的夸赞吕丰贤,于是一激动的心情忍不住笑了。
“丫头啊!出来倒杯水给我们这小队长!给我那罐新买龙井给他泡上,哈哈哈……中午就留在这吃饭!”
王老师一边笑一面客气的留着他一起吃午饭。
以堂屋为正中央的右面房间,门缓缓的打开来了。里面出来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孩子,像极了某个明星代言用“飘柔”洗发水洗过那样,齐腰黑长直并柔顺丝滑。
看上去就很自然的冷白皮肤色,左右对称的柳叶眉,丹凤眼细而不小,鼻子挺且适中,漂亮的人中上去很优雅的天鹅颈可能是经过精心雕琢一般样。上身匀称的前凸,下身自然的后翘。
这在吕丰贤的眼里,就好似“仙女下凡”似的。鼻血都快窜出来了,王老师都清楚的看到他在咽口水的动作,喉结一上一下的像跳楼机那样,特别的有节奏。
王老师此时问了一句话:“吕队长,你在看什么呢?盯得这么死。哎呀~是不是看上我这个丫头了?”
“爸!你说什么呢?”
女孩端着倒好茶水的杯子,递给了吕小队长。略微生气且害羞的大声说,有阻止和拒绝的意思。
王老师指着女儿,不光责怪女儿还顺带夸夸吕丰贤:“傻闺女,你看你,眼光不行吧!人家吕老板人不错的,做什么事都很细致。”
女孩可不在乎这个,白了一眼她老爸:“不就一小队长,能有多好?你哪里看出来他的好了?就不错不错的。比他好的,有的是。”
“你这怎么说话呢?”这边指着女儿责备,这边又要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吕丰贤解释:“你看我这女儿,真不会说话。”
接着王老师又说:“你倒水就继续倒水,倒完水没事你就回房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吕老板说。”
女孩走想了一下,刚要转身走,突然话锋一转,改变了刚才的语气,缓和的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现在也是单身一个人,跟他谈谈也不没有问题!”
“王老师,你看这……”
“别别别别别……我看什么?你看中就行,如果有合适的日子,你挑一个月份,把我女儿娶回去不就行了。”
女孩紧接着话茬就问:“对!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听到这里,吕丰贤不淡定了!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突然跪了下来,用感激不尽的语气说,都快哭了的那种:“以后你就是我的岳父了,后面我我保你周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老师和女孩看到,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是闹的哪一出?王老师连忙到吕丰贤面前要把他扶起来,可是吕丰贤的腿可能是太激动,都软了,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王老师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语气中还带着点害怕的对吕丰贤说:“呦~你,你,你快站起来,怎么,怎么回事,别,别,别跟没出息似的。”
如果是正常摔倒,是稍微一扶就扶起来或者自己用双手一撑就起来了。
吕丰贤此时也感觉不太好意思:“拉一下我吧!我都起不来了。”
可是吕丰贤过于激动,父女二人合力将他一边一个胳膊搭到自己的肩膀上,才搀起来走到座椅那里让他稳稳的坐下来。
王老师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吕丰贤,然后双手拍了拍他的双肩说:“你看看你,我说点什么好哟!”
自从那天与王老师家会面,女孩子还是答应他们之间的关系,并发誓永远都要做吕丰贤身边的女人。
可是这才过了没几个月,然后女孩子就突然变心了,经常和另外一个男人走的很近,而且还不知道给他戴的绿帽子是谁。
“天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句话,经常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出现,没想到有一天在现实中听到。虽然有天大不满的情绪,但是无能为力。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时态的正常发展。
事情随时也会反转,然而板上钉钉的事基本无法改变。
某天晚上,可能是什么机缘巧合。两个人偶然再次相遇,这次来到了上次仅仅是看到女孩开门出来时的房间,这次女孩邀请他进房间聊。
吕丰贤想问个明白:“你怎么会跟那个男人好了?”
女人并不在意的样子说:“你说跟哪个男人不是一样?就你?咱们玩玩确实还行,也没有问题。还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得帅有用。有个屁用。”
说完,女的从桌子上拿起一包“大前门”,抽出瘪了的软烟盒里仅剩三根的其中一根,右手顺手从牛仔裤右腿的兜里拿出一盒装“长汀”牌芳香火柴。
黑暗的房间里。这女孩子嘴里微微叼着一支烟,左手拿着火柴盒在胸前,右手拇指轻轻的顶开纸抽屉,熟练的拿出一根火柴擦着了火,微弱的火柴梗发出的光芒,可以看到她不再是黑长直且柔顺的头发,而是已经染成了另外的颜色,换成了齐肩的微黄卷发。
优雅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缕朦胧的白色雾气,这是吕丰贤内心不散的雾霾。
女孩开口说:“你真的爱我吗?”
吕丰贤一把夺走女孩手中的烟,不想说却又没憋住的说:“爱~”
“真的吗?”
“真的!”
“好!你说的,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
“好。”
“那你现在先走,我后面回去找你的。”
时间此时是静止的。
吕丰贤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看到是在悬崖之下,不知道别人给他甩下一根长满荆棘的藤蔓还是安全锁。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