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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后顾无忧
    士颂的安排,其实很简单。

    只要自己吹响号角,刑道荣便率领铁甲军驰援自己。

    士巅率军攻交州新军军营,钱振率军攻守在士府外的交州军马。

    鲍隆率领商队护卫军一千五百人,在番禹城内四处放火。同时联系母亲旧部,和番禹城内的混混响应。

    在这样的安排下,整个番禹乱成一片。

    而原本就训练不足的交州新军,在清远军悍卒的猛烈攻击下,很快溃败。

    等钱振冲入士府后,士夑、士?兄弟,还有士徽的手下们,也都已经武装起来。

    见是清远军装士的钱振,士夑大声问道:“汝乃是何人?城内暴乱又是何事?”

    钱振当然如实回答道:“回禀大人,我乃清远军振字营都尉钱振。交州张津,设鸿门宴算计我家主公,奸计被我清远军识破。如今清远军将士正在番禹城内厮杀,在下得令,前来保护老大人和老夫人。”

    一旁的士?哈哈大笑,道:“好,那姓张的还想着算计我们士家人,该杀!”

    “大哥,我就知道小颂绝对不会被他算计,从来都只有我们家士颂算计别人的,哪里有人可以算计到他的,哈哈!大哥,下令吧,让我带着人杀出去,我们去支援颂儿吧。”

    士夑拦住士?,呵斥道:“胡说什么,你如今速速带人保护好家眷,直奔西门而去,在西门备下快马。”

    这次,士徽倒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但是他心里不甘,跪下说道:“父亲,三叔率领宗兵,保护母亲和诸位姨娘先退到西门自然要紧。但可让孩儿出去,招募朋友们一起,帮助小弟一次吧。”

    士夑很无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士徽,指着他说道:“你!我好不容易在张津那里,把你保了下来。你这次出去作乱,张津岂能容你?”

    士徽说道:“父亲,五弟这次不甘就擒,奋力一搏。若是张津胜了,他还会放过孩儿,放过我们士家宗家吗?孩儿在番禹城内的朋友不少,这次也带来了江湖上的一些好手,若是加上我们宗兵,我们的胜算不小啊。”

    士?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大哥,让我们再拼一次吧。”

    “张津摆明了要对付我们士家的宗家,而且还有那些士家的叛徒,为了自己的富贵,居然敢背叛家族,出卖我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是啊,士颂这么一闹,就算是自己退让,想要和张津好好相处,都已经不可能了。

    士夑看着钱振,问道:“你家主公带来了多少人马?”

    钱振笑道:“还请老大人安心,我们清远军拿下番禹城,当没有问题。老大人且静候佳音,待一切结束后,还请老大人主持交州大小事宜。”

    “颂儿来番禹前,就知道张津要对付他了,是也不是?”士夑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立刻醒悟,士颂哪里是被逼无奈的反击,只怕就算是张津不动手,这小子自己也会动手。

    这小子一心让我士燮当交州之主,只怕也是为了日后,由他名正言顺的继承这位置吧。

    叹了口气后,士夑用眼角看了看士徽,自己的这个嫡子,只怕日后不得安稳啊。

    “颂儿既然早有准备,我也就不担心了。让士壹带着宗兵,守在士府即可。你带我前去交州州牧府吧,想必颂儿肯定是亲自率领精锐在那边死战。”士夑说完,便拉起士徽,带上士?等士家子弟,率领数百宗兵,走出了士府。

    士夑乃是士颂的爹,更是欧夫人的夫君,钱振当然不能违逆。他招呼过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到后院去保护欧夫人,自己便带着振字营将士,跟上了士夑。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援兵。

    士颂这边,已经率领亲卫队,再加上五百铁甲军,顺利杀入了州牧府中。

    张津、士简等人,在他们亲卫的护卫下,且战且退。

    张津的亲卫,全部都绑着红头巾,号称为红巾军。

    这些人个个悍不畏死,硬是将士颂挡在了州牧府邸的大堂之外,但是这些人的数量,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

    按士颂的调查,张津极其的尊崇道教。认为自己的手下,只要裹着红头巾布、自己弹琴烧香,阅读道教经典,手下的军队就会得到神仙的垂青,变得战无不胜。

    最初听到这样的消息,士颂甚至怀疑张津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就这种思维,还能当一州之长。

    事实也是,张津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所新建立的军队能把士颂拿下。

    而士颂早有准备,反而依马三的计划,化军队为商队,化整为零,分批次进入了番禹。

    战事一起,双方军队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张津的交州新军,就好像积雪遇到滚烫的开水一般,瞬间被击败溃散。

    唯一的例外,便是这些头上包裹着红头巾的张津亲卫,似乎是信仰最最坚定部队,明知道不是邢道荣这批铁甲军的对手,但还是没有被杀散,依然死守在州牧府内。

    “士颂小贼,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是不是?”张津见自己这边无力抵抗,想要拖延时间,扯着喉咙喊了起来。

    士颂在几个铁甲的保护下,缓步走到前面,答道:“张府君想要和这些个狗东西勾结,灭我士家宗族,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哼!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士燮为了能保住你三哥士徽,答应放弃交趾郡以外,所有士家子弟的官爵。甚至准许我押你去洛阳问罪,为了这些个没有情义的家人,擅杀朝廷官员,形同造反!”

    “我乃是何进大将军故旧门人,你若敢杀我,何大将军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收手还来的及!”张津唯一能仰仗的资本,也就是他从前,是何进的门客这点身份了。

    士颂看出张津不过是虚张声势,笑着摇头,说道:“张大人真是好笑,都这时候了,还离间我父子兄弟。至于所谓的大汉朝廷,我夜观天象,只怕是朝廷将有大劫,自顾不暇。根本无力管我们这山高皇帝远的交州。”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小子居然说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话,你们为什么还要帮这小子,快快反正,击杀此逆贼,我上书为诸位求情,如何?”张津很激动,在他看来,士颂的话简直大逆无道。

    可惜,自邢道荣以下,所有的清远军将士根本没人搭理他。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士颂脸上的笑容更盛,说道:“张大人以为,只要能拖住我,就可以等你的援兵吗?算来算去,你手下的交州新军有五千人左右。除了在州牧府这边,用来对付我的两千多人外,还有三千可以来援,是吧?我们一起听听他们的结果,如何?”

    士颂话音未落,身后跑近前一小校,禀报道:“报告公子,区将军已经攻下交州新军军营,营中原有两千交州新军,被斩首五百余人,其余皆降。区将军已将这些俘虏关押。”

    “钱振将军也已经将士府外交州军全数击灭,刚才派人来报,说是士老大人亲自率领宗兵,和钱将军合兵一处,正在来州牧府支援公子的路上。”

    看到张津的脸色都白,士颂挥手让小校下去休息,笑着喊道:“张津,你算计我家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个结果?”

    “张津那边,所有人都听着,我士颂,只诛这些首恶,胁从不问。”士颂好像恶趣味一样,把张津的话给还了回去。

    而后,又补充一句。“若有能击杀张津者,不论之前有什么罪过,一律免过,我士家待之如同故旧。”

    “大家不要听他的,士颂诡计多端,肯定想要杀光我们。与其被他所杀,还不如和他们拼了!”士鼎高声鼓励着自己的手下。

    他们这些士家支脉,这次跟着张津一起对付士燮一脉,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只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逆贼,拿命来!”

    士鼎之子士源,挺起长枪直取士颂,士颂却纹丝不动。

    身边,邢道荣哈哈大笑,挥动开山斧迎上。

    还是两斧头的功夫,一斧头将士源长枪的枪杆劈断。又一斧头,将士源人头砍下。

    而跟着士源杀上来的士家宗兵,则被铁甲军的长枪刺死,至于他们的长刀,只在铁甲上留下了些许印痕。

    “士公子说只要杀了张津,就免去所有罪责,对待我们如同故旧,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张津身边,一头戴红巾的将领大声质问。

    士颂冷哼一声,吼道:“没有任何保证,你只能赌。赌信我或者不信我,信我,你有一条生路,不信我,那你就和张津一起死!”

    这时,又一道声音自大门处传来。

    “我士家在交州,经营六代,靠的就是言而有信,我士家的声誉,你凭什么不信!”

    士颂身后,士燮领着士家宗兵,也进入了州牧府中。而士燮的话,更是掷地有声。

    “士燮!还不让你这逆子收兵,难道真要造反啊你!”士鼎的眼眶红润,正为他独子被杀而伤感,便大声的斥责士燮。

    “哼,我士燮可没有这么好欺负!但凡和你们两家有关系的士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士燮盯着士鼎,没有半分怜悯,就好像没有看到士源的尸体一样。

    “好。老子赌了!”张津身边那将军大喊一声。不顾张津的求饶和辱骂,一刀将其斩杀,割下张津人头,下令所有交州军放下武器。

    “末将区景,按公子所言,斩杀张津,戴罪立功。”

    “区景不敢奢求如同故旧的待遇,只求公子放过手下兵将,给我等有一条活路。”这人,便是十几年后,不满张津年年和刘表交战,而将张津斩杀的交州大将区景。

    即便是提前了十数年,张津,还是死在了区景的手上。

    士颂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力量。

    同时,也有了新的疑问,就凭自己,真的能改变东汉末年这乱世的格局,和命运的齿轮作对吗?

    张津死后,后面的事情便简单了。

    去年死了交州刺史朱符,今年死了交州牧张津,番禹城的百姓,更加深刻的体验到了,这交州,永远都是士家的交州。

    就好像去年的事故,重新演绎一遍,交州官府贴出了告示:

    交州牧张津,私养死士,怪力乱神;诅咒灵帝,意图不轨。被交州士燮发现,率领子弟将其击杀,还交州以太平,交州父老,再次请士燮暂代交州牧,士燮推辞不掉,只能同意。

    而后,士燮大义灭亲,将和张津有恶毒联系的士家支族斩杀殆尽。同时,也削弱了桓家的势力,只是给士徽面子,才没有把桓家连根拔起。

    另外,士燮派长子士廞到朝廷解释,并且举荐他在朝廷为官。

    其实,也就让士颂这位老实的大哥,去当士家留给朝廷的人质。

    至于这次立了大功,本来准备被自己牺牲掉的士颂,士燮则是任命他为南海郡长史,且继续兼任清远县县令。

    同时,许他将原来交州新军的俘虏全部带回,清远军可扩编人马到五千人。

    至于南海郡原来的郡守士武,则被调任到日南郡。

    南海郡的郡守,换成了士颂的二哥,士燮的二子士祗。

    士祗上任的第一天,便是亲自把原来交州新军的军粮运去清远。

    他告诉士颂,这也是父亲给你的奖励,若不是你年纪尚小,这南海郡郡守的位置,便应该是你的。明里暗里的表示,自己愿意奉士颂为嫡,自己愿意在他手下效力。

    士颂当然是笑着打马虎眼,他心里想着的,可不是什么交州士家嫡子的位置。

    现在张津已经被解决,他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清远军又能扩军到五千。

    他现在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桂阳郡,那里,是自己北上荆南四郡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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