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杜凡攀上了界山八百丈高度,从这里开始,大雪纷飞,白雾弥漫,站在界山脚下,已经不得其中景象了,又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修真者的神念更是无法探入。
望着杜凡渐渐消失的身影,问天老祖面色阴沉中又透着一份感慨,忍不住赞叹道:“自古以来,攀登界山者,金丹不过百丈,元婴不过千丈,以他目前的状态,居然还能一口气攀爬八百丈之高,当真一代奇才,只可惜此子狂妄自大,不知收敛,结局注定悲惨。”
刘伟同样望着杜凡消失的地方,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翻得了界山,就逆得了蓝星界的天问天老祖,你可还记得这句流传已久的古语?”
“哈哈”问天老祖忽然大笑起来,反问道:“刘道友,难不成你还指望此子翻越界山?真是好笑,暂且不说他,就说当年全盛时期的你,还不是止步于三千丈的高度,最后身中寒毒,重伤而归,他一个碎了婴的半废之修,凭什么翻越足有八万八千丈之高的界山?”
刘伟没再接口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道:“杜凡已经上山了,你还不走么?”
“不急,难得来界山一次,老夫说什么也要在这里待上个三五年,一睹界山风光呵呵,倒是你,听说贵盟最近祸事不断,你这个做盟主的难道还有闲心陪老夫在这里赏景么?”
刘伟淡淡一笑,回道:“本盟最大的特点便是拥有七位七星盟主,故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本座偶得闲余,陪问天老祖观赏这天下罕见的冰雪盛景,也是不无不可的。”
问天老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界山九百丈高度,杜凡趴在坚硬的冰体崖壁上,微眯着眼睛,透过重重风雪,看到了几丈外的一处山体凹陷,虽然不似山洞那般幽深,却也能够略挡风雪。
杜凡深吸一口气,朝着凹陷处缓缓爬了过去。
平日里只需一个闪动就可以到达的地方,此刻杜凡行动起来,却是倍感艰难。
用了一个时辰的努力,杜凡终于爬到了山体凹陷处,并一个翻身栽倒在了上面。
杜凡躺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眉宇间难掩痛苦之色。
此时他四肢痉挛,全身酸软,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最难受的还是胸腔和脑海中,好像有数团烈焰在熊熊燃烧,焚毁他的肉身,撕扯他的灵魂,折磨的他几近崩溃,若不是其肉身与神识修炼的过于强悍,再加上一股坚韧不屈的意志,断无法坚持到现在。
可即便如此,他也快不行了,他的境界不可逆的下滑到了金丹中期,肉身以及骨骼的强韧度开始衰落,神志时而出现恍惚之态,便连生机,都在一点点的流逝。
照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不是身处界山险地,用不了多久,他也要身陨道消。
杜凡在这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中,身心倍感疲倦,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不想再挣扎了,他想闭上眼睛,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就在这个时候,杜凡再一次出现了神志恍惚的情况,他的目光越发涣散,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随之双眼缓缓闭了起来,却又在彻底闭合的一瞬间猛然睁开。
“我不能死在这里”
杜凡舔了舔干裂无血的嘴唇,双手支撑冰面,挣扎着坐了起来。
“趁着此地环境还不是太恶劣,我要尽快修复元婴,稳固修为,只要让我重新回到元婴境,我就有能力压制伤势,一点一点的消除身体中的隐患,重获巅峰,唯有这样,我才能够在这界山之上,多一分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杜凡手指微动,立刻灵光闪烁,大批灵石从乾坤戒中涌出,将他围在了中间。
从界山脚下开始,天地间的灵气便不复存在了,修真者若想炼化灵气,只能借助灵石。
一炷香工夫后,杜凡以阵旗、阵盘等材料搭建出了一套法阵。
这套法阵名为灵海阵,出自昔年任子文之手,其功能类似聚灵阵,却要比聚灵阵高明太多,当然,启动这套法阵所需要的灵石,也是海量的,同样的,此阵启动后,诞生出来的灵气同样是海量的,且精纯无比,浓郁至极,犹如灵气之海,故而取名灵海阵。
杜凡不惜灵石所耗,数道法决打出,最大程度激发灵海阵。
霎时间,灵海阵光芒万丈,磅礴灵气倾泻而出,却又凝而不散,始终荡漾在法阵范围内。
杜凡双手结印,直接运转灵枢真经功法,将这些灵气引入体内,开始运功炼化起来。
当灵气入体,源源不断的化为法力之后,杜凡破败不堪的身体和极速下滑的修为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月许后,杜凡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脸上也多出了几分血色,但是他的气息依旧虚弱,修为境界也还是停留在金丹中期,不过他的肉身、筋骨、元神以及生机算是稳固住了,没有继续衰落下去,暂无生命危险。
杜凡手中法决一变,其天灵盖一掀而开,一些光影碎片从中飞出,在他举头三尺的地方盘旋不定。
这些正是元婴碎片,虽被问天老祖一掌震碎,但是杜凡却在关键时刻动用秘术将碎裂后的元婴保存下来,藏于气海之中,以法旋之力滋养至今。
“合天灵骨诀的最高奥义便是‘天地为骨,重塑己身’,元婴碎了又如何,重塑便是!”
杜凡双目一闪,当即催动法力,将盘旋飞舞的元婴碎片聚拢到了一起,尝试重塑。
一年之后,历经无数次失败的杜凡,绝望的发现,元婴一旦碎裂,便没有了重塑的可能,筑基,结丹,破丹成婴,这是法则,这是大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难道我的修炼之路就这么断了么”
杜凡喃喃自语,神情落寞,眼神空洞,布满了绝望。
“我努力了,也坚持了,我所承受的苦难不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少,最后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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