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在家里收拾时,提前将制好的药粉和药丸都放进了箱子里,方便路上取用,药箱里满当当的都是小瓶小罐。
赵氏从小溪提回来一桶水,想着大伙擦脸洗手消除身上的暑气,见江璃给大宝和安哥儿喂药,连忙拿起竹筒帮着喂孩子服下。
江璃拿起地上一只竹筒,来到族叔跟前,也给他倒了一粒药:“族叔,这药对身子无害,你老身子骨也是受累了,吃下去缓缓会好些的。”
族叔欣慰点头,这一路,多亏了淳风家的和老二一家子没嫌弃他这老头子是个累赘,不然,他和小孙女如何能逃得了难。
明姐儿小心翼翼的陪伴在爷爷身旁,见爷爷疲惫的模样,可不吓得小眼通红,抿着小唇想哭不敢哭。
胡婶子见孩子吃了药还不见好转,不由得担忧道:“哥儿几个才多大点儿,如今跟着咱们一同受累。”
江璃放好药瓶,回身接过阙哥儿怀里的闺女,小丫头吃饱睡得正酣,时不时举着小粉拳动两下。
她轻轻拍抚着闺女的身子,宽慰胡婶子:“婶子莫急,大宝和安哥儿刚服下药丸,还得药效起了作用才好。”
胡婶子抹了把老泪,老脸丧气不语。
赵氏抱着二宝在怀里哄着,见大儿子病蔫的模样,当娘的哪有不着急。
阙哥儿和珩哥儿跟随大人们经历了两日的逃亡,心智成熟了不少。这会子带着景哥儿,哥仨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树头,不敢吵闹了长辈心烦。
半个时辰后,大栓和二叔拖拽着两大栓草料回来,两头牛先前喝了水,这会子草料吃得猛,看来是饿极了。
大栓抹了把额间的热汗,接过媳妇递来的竹筒,灌了口冰凉的水,长长叹出口气:“娘,大嫂,刚才我和爹到山上割草料,碰见咱族长了。”
胡婶子闻言,不为所动,大家一起从村子里逃难出来,在山上遇着不是正常。
周二叔喝了口水,来到族叔身旁坐下。胡婶子想到了什么,回头淡淡扫一眼当家男人:“他们可是打听,咱搁哪旮旯下脚?”
周二叔点点头,没说话,半大老头也是累得紧。
大栓:“可不是咋滴,想跟咱们做个伴。”
胡婶子老眉一横:“你们应承了?”
大栓摇头:“大家都没个定数还,能不能逃出城谁又知道。”
“呵,他倒是想得美。”胡婶子撇撇嘴角,满脸的鄙夷与不喜。
旧年族长摔断了腿,寻周老二借走了五两银子钱治腿伤,说好了开春卖掉半拉地,再把银子钱还给他们家。结果,族长借走银子后再没下文,今年开春根本没打算卖地,还紧着往田里撒稻苗。
更因为旧年朝廷官兵抽丁,周族长告诉抽丁的官兵,他们家老子和小子铁定装病,差点连累了他们家被官兵判重罪。
为着此事,胡婶子能记恨周族长一辈子。
大栓想了想,回头问江璃:“大嫂,咱可是想好了去处?方才在山上听其他村民说起,江中一代该是安隐。”
“江中?”江苏地界。
大栓点头,“我想,咱要不也随了大伙到江中去的?”
江璃闻言了然,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鱼米之乡。但他们这里的百姓都往江南逃,目标未免太大,且她不清楚江南地界逮属哪位蕃王。
这时,族叔缓缓开口道:“据说此次战起,涉及到多方蕃王诸侯,怕是各地方百姓也是不得安生。”
族叔的话倒是让江璃更佩服他老人家,虽老一辈子从未出过兖州,目光、眼界和思维都相较老辣。
“族叔说的没错。”江璃想了想道:“多方战乱,民不聊生,避免不了百姓们作为战争的牺牲品。这场战要打多久,打多少年,无人知晓,咱既然已逃出来了,便是图往后过安生的日子。”
周二叔和胡婶子点点头,周二叔问:“淳风家的,可是想好了去处?”
江璃点头:“旧年当家的离开前,与我说了个地方,咱可去那个地方躲躲。”
几位长辈听说是周淳风留下的话,瞬间都来了精神头。知道这两口子脑子机灵,他们想好的地方,定是好去处。
族叔带头道:“那便随了淳风留下的话,咱去他说的地界。”
“好。”周二叔附和道。
江璃很感激大家对他们的信任,在逃难时也没撇下她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不然,这遭逃难她一个人根本顾不上许多事。
“咱现在可是到了县城地界?”
大栓点头,指着前边一座大山,说:“翻过那座山的背面就能见着县城的城门,大嫂,我们可是要翻过那座山?”
江璃摇头,道:“不,我们往府城方向走。”
大栓没去过府城,并不知道大概咋走。江璃看向周二叔和族叔:“不知两位叔,可知从县城到府城大概需得多久的路程?”
族叔想了想,看一眼驮着沉重车板的两头牛,说:“约摸三四日。”
江璃闻言,很快拿定主意:“好,咱走偏路,不走官道大路,没得跟敌军碰上照面。”
“好,咱都听大嫂的。”大栓点头不迭。
大家伙都歇足了,日头也慢慢西斜,前头的车队慢慢启动。他们两家也紧着把孩子包上车板,跟着一同赶路。
这一路上江璃不敢随便拿出舆图,好在她听周淳风的叮嘱,在家时不时拿出来记下路线,也算是将舆图路线刻进脑子里。
接连多日的颠簸,不说孩子个赶个的染上热伤风,胡婶子和族叔也都提不起劲头。
眼瞧着还有一小段路就能抵达府城郊外,他们必须穿过府城外的郊野,才能顺利前往长生岛的方向。不曾想,春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小雨。
逃亡的村民都走得急,没几户人家特意带上挡雨的蓑衣,大伙不得不靠边停下,拿出草席或者褥子先把孩子护起来。
到了傍晚,雨越下越大,淋了大半日的雨,有些村民的身子都受不住,纷纷染上了风寒。
奈何地处荒野,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江璃浑身已经湿透,帮着一起举手撑起几张叠在一块的草席,嗷呜匍匐在车顶上,用身子压着草席边角。
族叔带着孩子躲在草席遮挡的车板里,一路上不怎么吵闹的闺女,许是被闷雷声晌吓坏。在族叔的怀里不停的哭闹,江璃见状愈发的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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