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到的时候,将军府大门敞开,安槿月和夫君云少钦,以及云家长子云少安已经在等候,见她到来,安槿月立即哭着迎上去。
“阿月……公爹他……能有救吗?”
她哭得两眼通红,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别担心,我先进去看看。”
云少安和云少钦冲林月拱了拱手,沉重地说了一句,“林大夫,请尽力!”
便飞快地在前头带路。
一路上府中下人皆立于两旁,神情恭敬黯然。
上善堂院里,站着将军府里所有的主子,孩子们也都在。
气氛压抑沉重,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抱有任何希望,纵然林月的医术出神入化,但老将军抬回来的时候就摸不到脉搏了,府里的大夫都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若非程颐,早就……
云府二公子云少青正立在门前等候,默默冲林月拱了拱手,便带她进了屋子。
卧房里,一头花白头发的云老将军毫无声息地躺在榻上,旁边的云老夫人已经晕厥了两次,原先听到消息时心头便时常高高悬着,眼下见到人心倒是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悲痛不已。
大夫人邓氏和二夫人孙氏一左一右守在她的旁边,均是两眼红肿,云老夫人见到林月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说一句“拜托”的话,
“老夫人,请先去旁边休息!”
云老夫人微微颔首,一句话没说,只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将军,便让人扶着出去了。
她知道林月诊病的规矩,任何人都不需要在场。
安槿月也早就跟家人说了林月治病的规矩,因此屋里所有的人都随着老夫人一起出去了。
程颐也比先前显得更加憔悴瘦削了,但眼里的神采却是不减。
“阿月,你留下的药我给他用上了,但老将军伤得实在太重,我只能勉强保住他一命,能不能活,就看你了!”
“嗯……”
“我也要出去?”
程颐看着林月挑眉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也避免不了被请出去的下场,临走之前还懂事地把门关上了。
林月开了系统给老将军做检查。
老将军的手臂、腿上都有伤,这些外伤程颐已经做了处理,最重的伤处在肺腑,利箭贯穿了他的肺部,想来当时一定是情况十分危急……
所幸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但他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慢性病。
程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伤势稳定在了最危险的时刻。
门外院子里,将军府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地等着。
老将军送回来的时候,程颐第一时间就说了,这世间只有林月能救活老将军,除了他,旁人怕是回天乏力。
如果没有目睹老将军的伤势,其它人还可以一信,亲眼目睹后,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已经毫无生机的人,林月的医术就算再出神入化,能救得活吗?
况且屋子里只有林月一人,谁也看不到她是如何救治的。
府中的大夫是不相信的,老将军已经伤了那么多天,脉搏都摸不到了,怎么可能救得活!
可是云老夫人信,她坚持要让林月亲自诊断过后再做安排。
云家的三位少将军也十分配合,云少安甚至都还没有顾得上发现邓氏的变化。
云老夫人坐在门前,手里捻着一串佛珠,不肯离开。
她活到这把年纪,见惯了各种凶险,嫁给老将军的时候,就知道他年纪比自己大许多,她是少女慕英雄。
她是幸运的,老将军对她如珠如宝,连个妾室都不要,两个人感情深厚,但凡有什么难事都是他在旁边陪着她,她也渐渐变得坦然面对一切困苦。
唯独这一次,他躺在床上,陪着人变成了她,她的心有些慌!夫妻一体,她多祈祷一分钟,便能用自己的方式陪着老将军多一秒。
她也不敢想林月是否能救得活,因为她知道,老将军已经六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又是这样重的伤,救不活才是正常的。
但她也希望,有奇迹出现,尤其是邓氏的病,当所有人都说治不了的时候,林月治好了她!
还有樊老爷子和太子之女,连开胸剖心这样的病她都治好了!她便知道,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林月了!
女眷们都围了过来,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块默默祈祷。
时间悄然而逝,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从金乌西垂,到暮色四合,再到满天星辰,府里四处都掌上了灯!灯火通明。
期间,他们想要进去掌灯,里面的灯自己亮了,是林月自己掌了灯,手术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已经完成,剩下的时间是给老将军开启修复治愈,由于他的年纪大了,修复治愈很慢,尤其是给他人开启治愈,更费林月的精力。
等他稍稍脱离了一些危险,林月又要对他进行特殊观察。
夜晚的时候,是她给叶隐送补给的时候,她只能把老将军放在空间里,去了一趟叶隐身边,匆匆将补给送给他,又赶紧回来了!
主要是屋里太安静,若有人耐不住性子进去就不妙了。
终于,门开了!
云老夫人猛地站起来,手指凝滞,连呼吸都摒住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林月,云少安上前,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问道,“林大夫,我父亲他……?”
林月清清嗓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他年纪大,情况还是很严重,需要再观察两天。”
“真……的?”
云少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都是震惊和巨大的惊喜。
云老夫人慢慢坐了回去,眼睛一热,憋了许久的眼泪这才汩汩而下。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他如今……可醒了?”
“暂时还没有……”
“那……能进去看看吗?”
林月拒绝了,“暂时还是别进去了!等天亮吧!老夫人,让大家都散了吧!都累了一天了!这里不用留人,程大夫留下帮我就行。”
云老夫人站起来,慢慢环视了一眼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人。
“都回去歇着吧!”
院里的人都慢慢退下了!
身边只留下三个儿子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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