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覆之塔笼中鸟第四十三章我也没有上过学船头摇晃着的灿金色灯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漆黑河道中，破碎成无数碎金。
绞杀站在船舱外面，抬起头看向那格外遥远的夜空。
涌泉岛距离天空是那样的远连暗淡无光的月亮都因此而显得模糊。就像是在朦藻细雨中的街灯一样，在瞳底晕开那一重重带有神性的浅淡光晕。
明明劣者遇到了危险，需要他的帮助。
可不知为何......
感受着船体的微微摇晃，感受着五月中旬的凌晨、那被水沾湿的凉风吹拂着他的蓬松的白色毛发，绞杀感受到了发自心底的宁静。
因为这种氛围让他过于舒适，他反而想要选择逃离。
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绞杀沉声询问着。
他身后传来流水的声音。
小雅从船舱中央的活水水池中游了过来，双臂并拢叠放在水池边缘、像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一样。
她礼貌而温和的声音，从绞杀身后传来。
这让绞杀下意识的绷紧满是肌肉的脊背，环抱于身前的双手刹时握紧。
以绞杀的性格与他往常的经历……他从不允许他人未经许可，就接近自己身后。
骗子总会考虑他人是否欺诈自己，而杀手则会怀疑每个人都想要自己的命。而绞杀是天生的背叛者，他因此也提防着每一次的背刺。
他从不让出自己的后背。
——然而，小雅小姐并不懂我的规矩。
绞杀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自顾自的选择了宽恕。
那亦或者，又是一种对自己的——劝诫警告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
沉默许久之后，绞杀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想问的话。
他顿了顿，头也没回的开口道：
小雅温柔的说道:
绞杀简短的应道，从怀中掏出放在防潮罐中的、抽了一半的雪茄。
他将雪茄取出、随后将它倒置过来。随着防潮罐宛如斯刀般落下，雪茄被剪去了发潮发黑的头部。
小雅见状，从水池中游了出来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着:「火柴的话，在这里......「
绞杀用打火机直接将它点燃，叼在嘴边。
他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刚刚找到火柴，双手捧起火柴盒、欣喜的回头望过来的小雅。
绞杀又沉默了一瞬，走进阴暗的船舱，低头单膝蹲了下来。
咬着雪茄含糊不清的说道:
小雅却只是将火柴收起，身体微微后倾、将上半身的重量稍稍压在鱼尾上。
绞杀平日里总是佝偻着背、但也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他手臂的肌肉甚至比常人的大腿更粗上几圈，脊背是那样的宽厚而有力，给人一种的错觉。
即使是蹲下身来，他也仍旧比小雅要高一些。
于是他干脆像是个剑客一般，盘膝坐在了船上、微微弯着背。而这时他才勉强与小雅的视线齐平。
注视着绞杀，小雅重复道:「为什么绞杀先生总是要道歉呢「
」.....我其
实很少道歉。「
绞杀沉默了一会，发出低沉而极具磁性、如同狮吼般会让人的心脏微微颤鸣的声音:
「才没有这种事。「
小雅替他辩解道:
「是，很丑吧。「
「才不会。驼背的人都很温柔。「
有着灿金色的波浪长发，以及深蓝色瞳孔的少女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你是在嘲笑我吧。「绞杀却完全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为什么「
小雅平视着绞杀的双眼。
他的瞳孔是烧灼之后尚未凝固的黄金那般的暗金色，给人以灼热滚烫、不可接近的感觉。
「总是弯着腰是会很难受的。在习惯了之后就再也直不起来了，还会被人嘲笑。
少女如此说道。
绞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
被他叼在嘴边的雪茄安静的燃烧着，在昏暗的船厢中散发着微弱的红芒。如同曾经燃起，却又被按熄的火。
「.......新奇的回答。「
沉默了许久之后，绞杀低声答道:「我从未听过这种解释。「
他取下自己的雪茄，注视着它。避开了小雅的目光。
船仍然还在摇晃着前行。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绞杀突然开口问道。
绞杀看向小雅，语气平缓的询问道:
闻言，小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怪不得。「
小雅轻快的答道:
「没什么的。那年我才三个月，还没开始记事，所以也来不及悲伤。「
小雅笑了笑:
「是呢。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肚子很饿、所以扒着卖炒鲜奶的老爷爷的腿不撒手。于是被投喂了食物。吃饱了之后呢，就满街乱逛。什么时候饿了，就求人给点吃的。吃完了就认真的说声谢谢，然后继续在外面逛。「
小雅轻声说着，游动着绕到了绞杀身前。
她距离走出船舱只有一步，整个人却都隐没于阴影中。但这个角度，也足够看到月亮了。
绞杀也跟着她一-同转过身去，躲在阴影处注视着她的背影。
「后来，天冷了。到十二月的时候.......下雪了。
她说着，突然回过头来:「你见过雪吗，
绞杀
答道:
「下城区的重力是倒置的，这也是空岛能够浮空的原因。「
绞杀勉强解释着。
他心想，如果小雅小姐再追问的话、他就无法解释了。
毕竟他也没上过学。能知道这种倒置的重力与空岛会悬浮有关，还是因为教父和麦芽酒的聊天被他暗自记住。
小雅轻声说道:
绞杀低声追问着。
小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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